一人急了,一把抓住云阳来挡,这正好合了云阳近战的心意,只见她转一下手腕,顺对方发力时猛地牵住手肘,一脚把人拐了跪在地上,再一拳直呼那人脸上,又一个转身锁住了来人的喉咙,出手极快。
众人,包括家丁都看的愣了,迷惑地的望着云阳,赵小四结巴着:“咋……这是咋啦,恁的这般凶悍?”
云阳两手一用劲,跟着奇幻地变换了角度扣住了眼前人的双手,最大限度地牵制住那人手关节,这一招,她仿佛记得:贴身反关节柔术。
家丁们是听了小姐吩咐,蒙了面是预防蜂子,带了刀斧是要砍竹子,这可真是巧了。
这阵势,这人多,楼二老爷纵然有再大的气,也当然是狼狈的落荒而逃了,顾不上那脚不沾地的要诀,几人丢了家伙什儿,蹬蹬蹬撒腿就开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木兮哭喊着说。
“我没事。”云阳一面说着,一面扶起木兮。
家丁开始大声吼叫:“来人啊,府里有鬼啦,来人啊……那几个鬼给我站住!”
几人蹬蹬蹬跑的更快,楼二老爷穿的靴子高档些却是打滑,楼二老爷急了:“你们跟着我跑甚么?还不快帮我挡着,我出了钱的呀。你们搞搞清楚诶。”
说话间便扯住赵小四往后推,又一把扯住韦老六。韦老六手一甩,把个楼二老爷推的一个踉跄,楼二老爷气的跳脚开骂:“你们不是行家吗?啊?你两个就是饭桶,白痴。”
回转身又扯住王之琪死死不放手,“你们这倒跑了,剩我去收这烂摊子?我不干!”
王之琪脚一踹:“去死。”楼二老爷便咕噜噜的滚了去。
“我干!”楼二老爷气急,抓起地上的石块就砸过去,一块两块,却一把薅住了昨日没来得及处理的马蜂窝。
“叭”马蜂窝一下子被扯散,“翁”的炸了窝,腾起了一团乌云,如同刮起了一阵黑色的旋风。
马蜂立刻追着几人乱蜇,几人惨叫不已,战事空前激烈。
“我干你娘,你还真是个二大爷!”王之琪愤怒地叫骂道,转身撒腿没了命的逃。
“啊,来人啊,救命啊,略儿略儿略儿略儿……楼二老爷吐着舌头发出奇怪的声音,这是被咬的发了急。
几人鬼哭狼嚎的呼救着,抱头鼠窜。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儿。
“嗡嗡嗡,轰!嗡嗡嗡,轰!”马蜂依然执着拼命的追。
几人被追得四散地逃去,嚎叫着在林子里乱跑,一个脚趔趄,,一个头磕地,一个嘴啃泥。
王之琪和韦老六好不容易跑到了车马道上,又碰上了前来捉拿讹人钱财的衙门府丁:“兀那贼人哪里跑!”
府丁们一边断声喝道,竟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吓得两人又大叫着跑回了林子。
木兮忙把准备好的斗篷给云阳披上,幸好来时做足了防护,家丁一众人等都拿出蒜头涂抹,远远地站着看:“先别动,免得那蜂子追来咬。”
家丁们将云阳围在中间,看得热闹,看得开心:,敢跟我们打,蜇不死你。
“诶呀,那似乎是楼二老爷。”一个家丁惊呼。
众人伸长了脖子望过去,看到一个胖胖的身体正和蜂子激烈的混战。
“可不是,你看刚才踢的这一脚,平素楼二老爷也是这么踢人的。角度何其刁钻,何其出人意料!”
云阳蹙眉思忖片刻,抬头说道:“别愣着了,快去救人吧,万不可为了家庭琐事口舌矛盾,让逝者伤心遗憾,留恋红尘不肯离去。”
众家丁虽没大听明白,闻言也立刻行动起来,拿毯子,拿火把,拿蒜水,跑进林子里救人。
楼二老爷正撅着屁股一头扎在草丛里闷声痛哭,衙门府丁也赶过来了。众人用法子赶走马蜂后,把楼二老爷拖了出来。
“天哪……我滴个娘也,要不是胡二认得楼二老爷踢的这一脚,光看现在这模样,哪个认得吆。”
众家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楼二老爷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嘴唇肿的似香肠。
楼二老爷猛地一回头,像个猪头般呼呼的吐着气,身子紧绷着不停地打着哆嗦。
混账!混账!这死妮子算计我,她居然……敢算计她二叔我!
楼二老爷被抬进林府的时候,楼二夫人哭叫着飞扑了上去。
“老爷,说话啊老爷,这是怎得了啊?你们都哑巴了吗,倒是说话啊。”楼二夫人看几个家丁,家丁嘟囔着,也不说个所以然。
“她……她算计我,那死妮子竟然算计我,我可是她二叔……”楼二老爷涕泪横流。
家丁们面面相觑,这果真是个登徒子,这种混话他竟然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楼二老爷拉着楼二夫人的衣袖遮着脸痛哭,鼻涕哭的一挂一挂的,楼二老爷不时的抓了那袖子来擤。
楼二夫人恼了:“你扯我袖子擦甚么?这上好的料子可算是完了,你自己没袖子的嘛?”嚷着猛地抽回了手。
“你……连你也欺负我,最毒妇人心呐……”楼二老爷哭的更厉害了。
“快去请大夫。”楼二夫人一面甩袖子一面说。
楼大夫人听了丫鬟的禀告,忽地站起来,又慢慢地坐回去,
“这么说,是楼二老爷……带了人去林子里威胁阳阳?”眼里带着万分的惊愕。
“是的夫人,那小厮们还说,小姐把他给收拾惨了。”春儿丫鬟声音一低,抑制着喉咙间的笑意。
“打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夫人不可思议,嘱咐道:“此事万不可惊动了老太太,待我先去瞧瞧。”
可是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
老太太这边,已经被大老爷衙门里的府丁惊动,说是楼府的四只鬼讹了人钱财,又听得楼二老爷被蜂子追着蜇,便急急的赶了过去。
屋子里正忙乱乱的一团糟,请来的大夫正仔细的给楼二老爷上着药。
“哎哟,轻点,疼,疼,少抹点,我又不是叫化鸡……哎哟还是多抹点吧,抹了这个似乎舒坦了些。”楼二老爷疼的直喊。
忽然听得身后边粗壮婆婆的声音,大家知道老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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