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跟这个固执的家伙对峙了很久。
于明朗这块顽石,死活不让她出去,任由她是打是骂,人家就站在门口屹立不动。
小倩自己打累了,气的眼睛扫了圈,这才发现房子还挺大。
带着楼梯,基本没怎么装修,就弄了地板和墙面,说话都有回音,家具什么的,几乎也没有。
但是依然难以掩饰,这家伙土豪的本质。
小倩哼了声,没好气的说。
“你这家伙不是刚转业回来吗,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你腐败了吧?这二层楼不便宜吧?”
“上下二层,顶楼还有个小花园...现在是空着的,总建筑面积210平米,是我个人所得购买。”
你干嘛用这种认真的口吻跟人家说这个!小倩突然想起来了。
好像前世,他说要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汇报个人财产情况,貌似也说过,有这么套房子。
“够大的。”
“嗯,小了不行。”
俩人说完,同时沉默,然后一个看天花板,一个低头脸红。
你妹的于明朗!小倩心里竖中指,一语双关?
你一个两辈子的纯情男,竟然敢这样对老娘!
于是,一秒后,小倩马上找回自己女boss的气场,抬头,目视那个因为口误而耳朵略红的家伙。
“是啊,各方面小,都不行。”
满意的看到,那家伙的耳朵又红了,小样的,你个纯情男还敢勾妹子,让你浪个够!小倩此时内心无比嘚瑟。
于明朗的耳朵都要燃烧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周芷若同款,怎么能说出这么强暗示的话呢。
不可以瞎扭曲人家小姑娘。
“我不管你哪里大,反正你得放我走!”小倩终于逗够他了,准备越过他离开,却被他推了回来,直接按在沙发上。
“铬人!”什么破沙发,还是木头的!小倩抗议。
“太硬了是吗,刚开始都这样,坐习惯了就舒服了。”于明朗很喜欢这套红木沙发,看她坐的不舒服,不假思索就说了。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小倩大概也听懂了,俩人同时陷入迷之尴尬。
小倩内心,一万头羊驼跑过。
她这是,又被于呆子调戏了?
无耻...
不行,这种危险的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小倩敏锐的发现,她和于明朗现在这个相处模式,已经有点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我不认识你,我跟你不熟,你确定你要管我的事吗?”
于明朗退后一步,保持跟姑娘安全的距离,虽然他很想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但是那样,有点太那个啥了。
“我叫于明朗,24岁,目前在自家公司工作,基本情况告诉你了,就算熟悉了。”
小倩嘎巴两下嘴,被这个自来熟震慑了。
完了,她怎么一遇到这几个呆子,大脑就自动死机了?
“这套房子是我的个人资产,除了工资股份分红,我也有做债券,钱是我从上学到现在自己赚的,所以你刚刚说腐败,不存在。”
呦呵,一本正经的,跟她亮银子?小倩心里撇嘴,要不是老娘重生的时候不对,好像谁赚不来你那点钱似得。
“是,你可以理财你好棒棒,你好了不起——你了不起你自己关门了不起啊,你凭什么管我?”
“我没有强制管你,我是在说服你,我从96年开始做理财投资到现在,目前一共有固定资产有——”
“停!”小倩服了他了。
谁要跟你咋样啊,你干啥一上来,就这么实在的跟人家汇报个人资产啊!
总感觉,这种男人跟女人汇报家产的行为,越想越那啥!
小倩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赵忠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
春天到了,又到了一个繁殖的季节,公狼为了求得母狼的欢心,来回的奔跑着,炫耀它锃亮的毛皮,以及捕捉食物的能力——
我呸!
想什么玩意呢!
“现在,我们不是陌生人了。”于明朗看着小倩认真的说。
他刚从老单位回来没多久,一身正气直来直去,不喜欢藏着掖着——尤其是姑娘家刚刚好像怀疑他这是否是正道来的钱,必须要解释下。
“我希望你放弃用错误的手段,去打击报复他人的行为。”
说话就说话,干毛这么带磁,老娘不想跟你繁殖生小唯,不对,是小狼!小倩被他的认真,干扰了一直敏锐的思路。
她得离这个男人远点,这家伙身上自带脑残辐射,看靠近他,她的大脑都短路了,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明朗。”
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格外的好听,于明朗稍微荡漾了下,然后收敛心思,正色道。
“你说。”
“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们骗我,你猜我未来会怎样?”
这个问题,沉重的让于明朗无法回答。
小倩可以避开这家伙,视线没有焦距的对着屋子空旷的某处,平静的陈述。
“我会嫁给一个同性恋,他根本不愿意履行丈夫的义务,他身体的缺陷全部表现在性格的扭曲上,他会打我,会各种虐待我,会阻止我对生活一切美好的幻想,我想离婚,他通过他家里各种手段阻挠我,就像是人间地狱,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就像前世一样。
“我会每天挨打,我会强迫自己跟一个娘娘腔待在一个屋檐下,我娘家不肯收容我,他肆无忌惮的对我各种折磨,他的家人纵容他,他们眼里的同性恋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这份家丑,为什么要让我来替他们遮挡?”
“你的家人...不在乎你吗?”她每说一次,他的心就被刺一次。
双拳握的紧紧的,只恨自己,今天打那两个人渣,还不够用力。
“他们?呵呵,只要有儿子,谁还会管一盆泼出去的水?他们需要一个能够把户口本传承下去的儿子,我只是个女儿,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换一笔巨额彩礼,留给弟弟娶媳妇。”
她没有冤枉她的家人,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我不是人吗?我不努力吗?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可是谁在乎过我,如果男孩和女孩,从一出生,就要被家长刻上两个不同的概念,那为什么,不在我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我?”
这些话,小倩憋了很久,前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说给谁,都是个笑话,每个人都那么忙,谁有功夫管别人的死活,更何况,她不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人看。
但是,如果是于明朗,她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