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白虎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的石器时代:“天道盟的起源,应该就是这么来的,而巫女,祭司们成为了强大的军事首领,那些部落最强大男子们的配偶,夫人,从此祭司爱上大将军,军事结合祭祀,部落的内部也形成了上下层的分化,贵贱高低等级分明,等到这些游牧部落不再随意迁移,而是定居一处时,城邑,乃至国家就出现了。”
玄武沉声道:“说到这里,从游牧转而定居,以五谷农耕来代替打猎与采集,这算是从野蛮步入到开化文明的一个过程,只有取得了稳定的食物来源,才不用逐水草而居,也会避免很多因为生存资源的争夺而进行的战事。如果不是有了五谷农耕,那我们的先民们,也做不到定居,其实,哪怕是夏商两代,也是不停地要进行迁移,因为当时的农耕水平,不足以支持一个数万,甚至十余万人的巨大城邑的百姓,能够长期而稳定地生存。”
白虎点了点头:“是的,周朝之所以能崛起,在于其始祖弃,在尧帝的时期就成了大农官,知五谷耕作之事,后来周部落虽然在夏朝内乱之时,受到攻击和排挤,被迫从河东并州之地,远走到甘陇一带的蛮夷之地,几百年内习俗与蛮夷相近,不再农耕。”
“但是后来周部落在河西陇右之地,不停地受到蛮夷羌人的攻击,无法立足,只能一步步地南迁东进,进入到关中周原一带,又重新开始了农耕,找回了祖传的种植技能,他们的发展壮大,绝不是靠简单的为商朝捕猎奴隶作为人祭这么简单,而是一边靠着做这种走狗之事,一边借着商朝的军力征服和威慑周边的其他羌人狄人部落,吞并各部后发展壮大。”
“但是部落的规模大了,人口多了,就会带来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定居与耕作,这需要大量的水源,于是周部落渐渐地向水源丰富的关中之地,丰,岐一带迁移,最后定居于此,慢慢地成为雄居西边的大诸侯国。也是因为几百,上千年来,周部落不停地与各路蛮夷战斗,深知这种打打杀杀,怨怨相报的坏处,就算一时得势,长远来看树敌无数,终将遗祸子孙。以前游牧的时候,是流动而走,就算灭了其他部落,别人也未必知道敌人是谁,子孙后代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报复的对象,可是农耕定居后,那恩人和仇人,可就非常明确了。”
青龙笑了起来:“是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部落跑不了国,定居是有定居的玩法,要么是把人彻底灭了,让其子孙后代断绝,不敢复仇,要么是杀男掠女,养大孤儿,这样也能把以前的这段历史和仇恨给彻底抹去,不然的话,不能灭敌,只会遗恨,就算当代人无法报仇,几代人之后,有机会了也会报复的,春秋时的齐国国君齐哀公,被纪国国君陷害,最后给周夷王扔进大鼎里烹死,这样的国仇,到了九世之后,齐国才以灭纪国的方式大仇得报。”
玄武正色道:“是的,就是如此,农耕定居的特点之一就在于要常驻不动,所以对于周围相邻的部落,要么与之慢慢地以通婚,混居的方式融合,成为一体,要么就是得将之彻底地消灭或者是永远地驱逐,总之,不能遗祸于子孙,夏商的朝代,仍然是迁移游牧,或者说半耕半牧的性质,也许,虽然此时也开始农耕,但因为对于水源的掌控不熟练,灌溉的水利工程还没有建立,所以仍然是要频繁地迁都,谈不上是非常成熟的农耕文明。”
“而逐水草而居的这种生活方式,带来的生存法则和价值观,就和草原上的胡虏蛮夷一样,是以杀戮,掠夺为主,强时以力称雄,弱时俯首称臣或者是离敌万里,一句话,畏威而不怀德,并不用太考虑如何与邻居相处,一般来说,要么对敌人斩尽杀绝,要么被敌人斩尽杀绝,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青龙笑道:“玄武大人对这些人的生存方式总结得太好了,不过,对于我们的祖先来说,周朝建立后,才有了仁义,忠孝这些理论和思想,准确地说,是在那场封神之战后,各路精怪与邪神就此退出人间,天道盟和商朝代表的可怕的,以人祭作为和邪神沟通的方式,再也不可能公然行之于世,而周礼这套,其实就是规定人类的各种行为规范,成为了我们整个中原华夏诸族共同遵守的道德法规,也是我们至今为止的价值观,白虎大人,你是这个意思吧。”
白虎点了点头:“是的,商朝以前,可以说是天地初开之后,人类从野蛮变成有秩序,讲仁义,定法规的这个阶段,从黄帝时期到商纣灭亡,天上地下的诸多神魔多次卷入人间的事物,也导致天地间战事不断,甚至可能会危及上天的诸神,所以,在封神之战后,姜子牙为首的正道诸神制订了人间之事,人类作主的规定,之后也都不问世事,只有残余的天道盟,侥幸地存活了下来,但也不敢公开活动。”
说到这里,白虎顿了顿,沉声道:“可是商朝仍然是有遗民遗种,不甘心失败,除了在中原地区有过三监之乱外,象箕子远赴海东朝鲜,还有别的遗民去了祖先的东夷之地,也许,那些可怕的天道盟的巫法邪术,就在那些仍然未开化的蛮夷部落里,得到了继承与流传,我想说的是,象贺兰部,慕容部,甚至是拓跋部,都有可能或多或少地继承了这些邪恶而可怕的法术,而在经历了千百年后,也许是机缘巧合,这些远在化外的部落,有了重新与中原接触的机会,并趁着某种机缘,在天下大乱,无数生灵涂炭之时,也许有了机会重新与上天的邪神们进行了沟通和联系的机会,以一些邪神法力,作为其争夺天下的资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