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心中一暖,看着刘穆之眼中的真诚,绝非作伪,他开始在心中责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无端地怀疑起面前的这个死胖子,刘裕上前拉住了刘穆之的手,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对不起,胖子,是我胡思乱想,冒犯了你,你,你别往心里去。收藏本站”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这样想才是应该的,刘裕,你已经不是初出京口的那个少年了,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你成了一个统帅,你已经会站在军队,甚至朝堂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也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掌天下之权。但在这天来到之前,你还需要通过许多的历练,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说到这里,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我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多远大的志向,我也想青史留名,也想建功立业,但我并不希望通过那些黑暗的手段来得到这一切,更何况,天下的格局已经变了,世家子弟的腐朽没落不可避免,未来的大晋,不会再是黑手党可以象几百年来那样呼风唤雨的局面,北府军,天师道,还有野心勃勃的桓玄,才会是未来的希望。”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我不能让桓玄这时候就回大晋,我留着他一条命,是为了牵制黑手党,但若是他反过来跟王国宝的道子党们合流,趁机夺回荆州,那就麻烦了。”
刘穆之微微一笑:“只要你有北府军,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刘裕叹了口气:“问题是现在我不可能掌握北府军,是王恭掌军,他不象相公大人,不象玄帅那样沉稳,我最担心的是他一朝军权在手,就想着用消灭的方式来铲除异已,如此一来,天下必乱。”
刘穆之点了点头:“王恭和殷仲堪的老师,是当世大儒范宁,也是帝师,本来皇帝是想重用范宁,却被王国宝和会稽王联手阻止,把他贬去了江州当个豫章郡守,作为交换,王恭得到了扬州刺史,北府军镇军将军的职务,他确实急着想给自己的恩师复仇,在他看来,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这个在京城的王国宝,这个奸邪小人弄乱朝政,只有除掉他,大晋才会安宁。”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回我跟王恭一起从广陵回来,这一路上他都跟我共坐一车,语言中已经掩饰不住那种想要大干一场的用意,甚至还问我能召集多少老弟兄回去。我都不好回答他,只好先借口要回家看一看,也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对策。对了,那些黑手党,现在没再为难你吧。”
刘穆之微微一笑:“放心,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现在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害到我了,慕容兰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把手中的情报线索合并共享,你的这个老婆真的是厉害,一个女人,竟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情报天才,寄奴,算你的运气啊。”
刘裕的心中一动,自从离开草原后,他就和慕容兰分头而行,也有一个月左右没有见到爱妻了,连忙说道:“爱亲现在在哪里?”
刘穆之笑着看向了刘裕:“哟,这名字都不一样了呀,听起来让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了,爱亲,爱亲…………”
他用怪腔一阵叫唤,然后便是一阵不怀好意的浪笑,气得刘裕牙痒痒,恨声道:“死胖子,再不正经当心我锤你啊。别以为几年没见我就不打你了。”他说着,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挥,作势欲打。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这么凶,你的爱亲,现在正在臧家呢,按王夫人的安排,早早地把臧家迁到了城南的句容一带,你的女儿则给夫人亲自领走,就等这几天,你娘去派媒人提亲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爱亲啦。”
刘裕的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次真是苦了她了,刚刚生了孩子,都没休息,就得跟着我们一路前来,还得把她在北方留下的人手召集,安排,重组,让他们来到南方,我真应该多帮帮她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的爱亲,是个非常要强,也极为独立的女子,绝非一般妇人可比,你的事业是你的,但她的事业是她的,你绝对不可以插手干预,这关系到她一生的心血,而且,恐怕也跟燕国脱不了干系。”
刘裕的心中一动:“你是说,她还在为燕国刺探情报,为她大哥服务?”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我说这句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慕容兰永远姓慕容,血缘,出生这些事,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她成了臧爱亲,也不会改变,你不要以为她嫁给你,就会从此断了跟族人的联系,安心做你的妻子,你有你的兄弟,她也有她的祖国,这点,你必须心中有数。”
刘裕长叹一声:“怪不得她一直担心我们有一天会分开,难道时至今日,这点也无法避免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在他大哥在世的时候,你尽量避免领军北伐的事,这几年先解决咱们大晋内部的事情,等时机成熟,排除掉黑手党的干扰,才是你真正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时候最好是燕国内乱,诸子相争,这样你再出手,慕容兰也无法再阻止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确定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不内斗那还叫慕容家吗?放心,你的那些个野心勃勃的妻侄子们,一定会让你如愿的。至于现在,我想和你说的是,黑手党你究竟准备如何应对,是暂时合作,还是彻底不理会?”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着刘穆之:“那你的意思呢?我现在需要跟他们合作,谋个一官半职,比如在北府军中当个将军,来约束王恭不要乱来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北府军有你的老兄弟们在,丢不了,再说还有我在王恭的身边,你真正要控制的,应该是京城,皇宫宿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