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寿的脸,闪过了一丝喜色,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虽然顽劣,但只要立誓,那是不会有半句虚言的。品书网既然敢这样立誓,那一定是没有通敌叛国了。这也是折磨了她几年的一个谣言,终于让她的心一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彻底地放了下来。
刘裕转身看向了萧寿,跪了下来,正色道:“娘,孩儿也不瞒您,邺城一战,北府军受奸人陷害,陷入绝境,有全军覆没之虞,我为了救出兄弟们,留下来断后,但力战之后,仍然不敌燕军,为了保护其他战友撤离,我只有暂时答应燕主慕容垂,留在燕国,换取兄弟们的撤离。”
萧寿的脸闪过了一丝失望:“那是陷没于敌,可只要你不为燕国效力,为害大晋,不算是叛国投敌。但是,你应该把这些事情回来向大晋的皇帝,和朝廷报告啊,这样一来,哪会有那些谣言四起呢?”
刘裕摇了摇头:“陷害北府军的人,位高权重,连谢相公大人和北府军万将士都被所害,我孤身陷在敌国,根本无法辩解,只有等待时机,能回来洗清冤屈,更是要向那些害过我们,现在仍然在祸害大晋的阴谋家,野心家复仇!”
萧寿睁圆了眼睛:“大郎,你是想说,那些个恶人,现在还在?”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大权,我在燕国之后,不愿为慕容垂效力,于是跟他约定,去草原,为他想办法讨伐那些反对他的蛮族部落,但暗地里,我是在挑选一个可以引以为援手的朋友,起码,不会背叛大晋。”
萧寿激动地说道:“这才是我家大郎,永远忠于国家,没让老刘家丢脸。”
刘裕叹了口气:“可是即使孩儿在草原,那些个阴谋家,仍然如附骨之蛆,追到了草原,孩儿与之几次交手,终于逼他们同意,不再继续向我出手,还要帮我洗清通敌的冤屈,这才能回到大晋,若非如此,孩儿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和母亲相见!”
萧寿的眼泪光闪闪:“我苦命的孩儿,这些年,真的让你吃苦了。娘只有最后一件事放心不下,你以前和王姑娘的婚事…………”
刘裕的心一阵酸楚,目光变得黯淡起来:“我对不起妙音,连累她遁入空门,欠她的情,只有下辈子再偿还了。娘,我今天来见你,是有一件要事要问你,孩儿年幼之时,先父是不是曾经跟村南的臧家,有过指腹为婚的事?”
萧寿先是一愣,转而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一时酒后戏言罢了,当时你父亲跟很多同僚都开过这样的玩笑,臧家当时也是郡功曹,他家夫人怀孕之时,你父有过戏言,但是随着你的出世,你生母难产而亡,连你都被送往同族姨母家几年,这件婚事,自然再也没有提及了。”
刘裕咬了咬牙:“是说,确实有过这一桩亲事,对吧。”
萧寿看着刘裕,满眼尽是疑惑:“你问此事做什么?”
刘裕正色道:“娘,孩儿接下来要跟您说的事情,非常重要,请您不要激动,听孩儿说完,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年孩儿在刁家的银钩赌坊里,输了一大笔钱,而赢孩儿的,则是一个叫吉力万的鲜卑女子。其实,她不叫吉力万,她叫慕容兰,是燕主慕容垂的亲妹妹,也是给他从小一手训练出来的厉害间谍…………”
两个时辰过去了,日头西垂,黄昏的余曦洒在堂屋里,萧寿的表情,已经麻木了,今天,她已经受惊了太多次,这十年来,刘裕与慕容兰那惊天动地,曲折宛转的爱情经历,让这个见多了世间悲欢离合的老妇人,也唏嘘不已,当刘裕说出她现在已经化名臧爱亲,将成为自己未来的妻子时,她还是长叹一声:“小裕啊,慕容公主何等尊贵身份,肯为你受这种委屈,隐姓埋名,还要冒这生命危险,你可千万不能负了人家啊。”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要保证她,还有我们女儿的绝对安全。所以,她们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这点,现在在大晋,只有娘和王夫人知道,再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阴谋家,但他们现在还想要利用孩儿,暂时不会把慕容兰的身份公开,所以,请娘千万要保住这个秘密。”
萧寿点了点头:“这点为娘清楚,你放心,大郎,这门亲事,娘亲自张罗,只是你真的放心,那些个天杀的坏人,会为你保密?你真的要跟这些坏人合作吗?”
刘裕的眼冷芒一闪:“他们是世家人,想要暗永远地执掌天下大权,可现在皇帝和会稽王想要亲自掌权,这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毕竟我们大晋,皇权旁落已经有近百年了,所以他们挑起了皇帝和会稽王之间的争斗,是要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最后不管谁当皇帝,都只能重新倚仗他们。”
“北府军会是他们争夺的心,所以他们留着我,是为了以后方便控制北府军,大杀四方。孩儿假意答应与他们暂时和解,是为了争取时间,不管怎么说,先回大晋,回到家,慕容兰有出色的间谍才能,有她在,能保护娘和弟弟们的安全。”
萧寿长舒了一口气:“你这样说,娘放心了,大郎啊,从小你虽然好勇斗狠,但为娘知道,你遇事极有主见,并非莽撞之人,这些年在外的经历,也让你更加成熟了。”
“不过,你不要用老眼光看你的弟弟,二郎虽然愚笨,但三郎武双全,一定会是你出色的帮手,还有你奶娘家的几个孩子,刘怀慎和刘怀肃,也都参加了北府军,接受了严格的训练,是远近闻名的厉害后生,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阵父子兵,那刘毅是用他一族亲戚,现在横行京口,你这次回来,也可以考虑让自己的血亲兄弟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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