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的大唐显的份外忙碌,每个人好像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驿馆中的犬上三田耜似乎被所有人遗忘,甚至就连鸿胪寺好像都忘了他这个人。
至于李承乾,更不用说了,他的眼里除了被劫走的数十万两银子,再无其它,犬上三田耜这个人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不过在遥远的大海对面,犬上三田耜这个名字却在不断被舒明天皇提起:“高向玄理,你认为犬上此次大唐之行是否会成功?”
高向玄理,汉族归化人,自诩为曹操后裔。
公元6o8年随遣隋使小野妹子来到华夏,一直留居华夏未曾归国,这次因为被女仆事件牵连,在贞观二年随同犬上三田耜一起被遣返倭国。
“陛下,此事难说。”高向玄理叹了口气,摇头表示不能确定。
“与朕仔细说说。”舒明今年已经三十有七,以前只是个世子的身份,对大唐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他很想从高向玄理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高向玄理认真想了想,颇有些为难的说道:“臣在华夏留居二十载,自认熟知唐人脾性,但……现在大唐的太子,臣实在看不明白。”
“不管明不明白,你先说说。”舒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陛下,臣未与大唐太子接触过,但从其行事来判断,其人目光短浅,唯利是图,而且胸无城俯。”高向玄理自认已经把李承乾看的十分透彻,对舒明侃侃而谈道。
“第一,此人为一座石炭矿就与大唐顶极世族针锋相对,此为唯利是图;第二,此人在大唐有‘睚眦必报’的名号,足以证明其胸无城俯;第三,此人为了女奴不惜与我大倭国结仇,此为目光短浅。”
“不错。如果按你这样说,似乎确是如此。”舒明点点头,心中也比较认同高向玄理的说法:“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说犬上并不一定会成功呢?”
“陛下,银两是可以装进自己口袋中的,而矿山却必须要献于大唐皇帝。所以臣认为,那大唐太子必然会对存于高句丽边境上的银两感兴趣,从而放弃我国境内的矿山。”高向玄理十分肯定的说道。
舒明叹了口气:“华夏有句名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想到,一个纨绔的太子,竟然歪打正着的……”。
“是啊。”高向玄理同样情绪有些低落。
试过大唐军械,舒明天皇一系的官员算计了好几个月,最后决定用矿山来引诱大唐上勾,打算再诓骗一大批的军械。
等军械到了,就有了和苏我家族对抗的资本,到时候随随便便弄一个银矿丢给大唐派来的官员,反正就算大唐现矿山的事情上被骗了,隔着茫茫大海,也只能徒呼奈何,想必为了一点点军械,大唐也不会真的跨海远征。
可现在呢,好像一切都被那个‘目光短浅’的纨绔太子给毁了,想要购买军械就只能动用真金白银。
倭国朝堂,苏我虾夷独断纲常,如果调用大批的金银势必会引其他的警觉,到时候谁灭了灭可真就不一定了。
“陛下,其实……大唐的军械并不适合我们。”沉默半响之后,高向玄理终于缓缓开口,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开导一下这位苦逼的,被赶鸭子上架的舒明。
“为什么这么说?”舒明被高向玄理之前的一番话说的情绪有些低落,此时见他似乎另有见解,不由有些好奇。
“他们的军械太大了,我们东瀛勇士用起来很费力气。”高向玄理向门口处的一个侍卫指了指,脸上露出一个很怪异的表情:“陛下请看,勇士还没有那张弓高,这……”。
在大唐呆的时间长了,看惯了那些军士身背长弓威武雄壮的样子,现在回国一看,那弓背在军卒身上怎么看怎么滑稽,这一头还没搭到肩膀上,另一头已经杵地上了。
如果把两张弓对到一起,基本上军卒可以当成一座门来走,而且不用低头。
舒明天皇皱着眉头,看着门口的侍卫,难怪这段时间看看都觉得不对劲,原来真的原因在这里,特么一张弓竟然比人多出两、三个头的高度,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而且陛下,大唐横刀我们的勇士用起来很费力,刀刃太长,刀柄太短,勇士们一只手根本就使不动,两只手又没地方抓。所以勇士们都是在刀上绑一根木棍,将刀柄延长,这样一来……。”高向玄理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满头黑线的舒明天皇想要杀人的目光。
“你先出去吧。”舒明终于听不下去了,挥断高向玄理的言,郁闷的揉着涨的脑袋。
“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高向玄理的神经反射弧好像比正常人长了许多,竟一点都没觉查到舒明的厌恶。
“出去,朕让你出去,没听到么。”忍不无忍的舒明终于爆了一次,如果不是手底下真的无人可用,真想砍了这货。
就这张破嘴,竟能在大唐那个无比高傲的国家活二十年没被人打死,除了奇迹,舒明找不到任何一个解释。
大唐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舒明过的不舒坦,大唐的皇帝陛下李二同志一样过的不舒坦,但因无论是谁,被人通知‘你的存款消失了四十余万两’都不会舒坦:“查!给朕去查!林松海,让你的情报科动起来,必须给朕把这批银子追回来。”
“喏!”独孤青云已经离开,但情报科还需要有人主持,所以林松海当仁不让的接了这个位置。
“太子知道么?”李二很奇怪一向风风火火的李承乾怎么这一次这么安静,竟然没跑到自己来闹腾。
“这是原件,太子那里应该不知道。”林松海很有自信,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个侄女为了一点可以和家里通信的诱惑,早就弃他而去,转到‘仇人’李承乾的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