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所有官员,每日下班后赴当地的中学进修公德课,为期一年半。最后学习的成果列入政绩考核中。学得不好的,一律降职处理。”
李家的官员们听到李植的话,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半响。
这下这一年半白天当官晚上当学生,平日里政绩要考核,上课成果也要考核,没一处能懈怠,可要累死了。
不过这次李有盛杀人一案证据确凿,不是李植随意编排。所以李家人虽然一个个都暗道倒霉,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李植的不是。
实际上,李植这次把李有盛的案子办得十分漂亮。五日之内拿出铁证,办掉了买凶杀人聚众闹事的李有盛,这让李植的威望更上升了一步。不但李家人不会因为要去学公德而有怨言,就连那天跟随李有盛闹事而被解职的十几个官员,恐怕都口服心服。
因为李植是用法律和证据在说话,是为了一镇四省的秩序在说话。李植的铁血无情,说到底是为了一镇四省所有人的利益。
李植看了看李家的官员们,又说道:“这次李家人的公德学习,设立一个学习委员会监督最后的学习成果。这个委员会由李老四担任秘书长,李兴和李道担任副秘书长。”
听到李植的话,李家人对视了一阵,知道李植这是在布局李家人的内部结构。
正所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任何一个组织一旦大了,自然就会出现小山头小派系。实际上,即便上完全没有私心的人群,也会因为世界观价值观的不同分为各种小团体。人类历史上,还没有哪个政权中是没有派系或者党派的。
哪怕李植反复用公德思想教育官员们,但在李植麾下这么多官员中,还是会出现派系,这是必然的。
李家人就是一个天然的派系,哪怕李植把老族长李有盛办了,李家人还是会因为血缘聚集在一起。
与其让李家人自己选出一个派系领袖出来,担心这个领袖是否完全服从李植,倒不如由李植给李家人树立一个领袖。
李老四颇有大局观,而且知恩图报,对李植忠心耿耿。李植处处提高他的威望,让他成为李家人的领袖,对李植控制住李家人有很大的助益。再加上二弟李姓和二叔李道这两个知进退的人在旁摇旗呐喊,相信李家人最后都会团结在李植身后。
听到李植的任命,李老四沉思了一阵。
最后他拱手出列,大声说道:“李老四谨遵命,愿率李家全族人学好公德课,让李家人成为国公爷的中流砥柱。”
李家的官员们也基本领会了李植的意思,纷纷出列唱道:
“我等必会听从李老四,学好公德课!”
“愿奉李老四为首!”
李植看了看配合自己的李家人,点了点头。
站在一边的辽东巡抚郑元看到这一幕,和郑开成、郑晖对视了一眼。
李植五天之内拿出铁证,以雷霆手段打掉了李有盛为首的小山头,看得众人口服心服。如今众人都纷纷表示对津国公的服从。李家人都表示接受这个结果了,郑家人不能不有所表现。
这次李有盛的案子反映出来功勋元老公德心的缺乏,既然李家人缺,那么郑家人也会缺。国公爷有意让功勋元老们去学公德,那郑家人就该主动站出来要求补课。
郑元咳嗽了一声,拱手出列,大声说到:“郑家所有官员,也愿意在晚上参加当地中学的公德课教育,加强对国公爷治政方针的理解。”
郑开成和郑晖跟着郑元出列,说到:“我等愿参加公德课教育!”
李植看了看郑元,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但是其他官员目睹了李植办的漂亮案子后,也急于向李植表明自己的忠心。
钟峰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国公爷,我们这些李家郑家之外的官员,也该学一学公德课!”
正月十六,史可法看着那个一头金发的红夷枪匠巴斯滕,抚须不语。
红夷的“福尔摩沙”舰队司令阿德尔伯特这次又给史可法带来了一份重礼。实际上,史可法想都不曾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重要的礼物。
荷兰人给史可法送来了米尼步枪的制造方法。
当然,荷兰人不把这步枪叫作米尼步枪。从李植的子弹中悟出米尼步枪的秘密后,荷兰人把这种武器称为福尔摩沙步枪——荷兰人始终念念不忘被李植抢去的台湾岛,所以寄希望于这种新式步枪能够帮助荷兰人夺回远东的殖民地。
当然,荷兰人知道,凭借联省共和国在远东的那几千人,是无法击败李植的。即便把整个东印度公司的几万士兵全部调到明国来,恐怕也打不过李植。
所以荷兰人必须另辟蹊径。
放眼远东,如今有实力挑战李植,只有江北军了。而且荷兰人已经和江北军合作过一次,自然不介意再联手一次。
枪匠巴斯滕瞄准了一百五十步外的人形靶子,摁下了扳机。
“啪”一声,福尔摩沙步枪枪膛中喷出火焰和白烟,远处的靶子应声而倒。
史可法眼睛发亮,哈哈大笑,从巴斯滕手上接过了那把步枪,上看下看。
这种新式步枪可以媲美李植的步枪。虽然史可法不知道为什么李植的步枪可以打二百五十步,但是显然那样的射距意义不大。在重甲的江北军面前,李植的步枪只有冲进八十步的距离上才能杀伤。
而李植的大兵只穿着薄薄的单层钢甲,线膛枪在很远的距离就能杀伤虎贲军。拥有这种“福尔摩沙步枪”,江北军在武器上就基本上不差于李植的虎贲军了。
因为双层重甲的大量装备,江北军的装备甚至超过虎贲军。
史可法将步枪给左良玉看了看。
燧发枪机的结构倒是很简单,不过左良玉稍微扳了扳那弹簧,就说到:“本兵大人,我们的枪匠恐怕做不出这样的枪机。”
阿德尔伯特是个傲慢的荷兰人,作为一个舰队司令,他很厌烦于和远东的黄种人说话。实际上,在他眼里黄种人是下贱的人种,都是荷兰人的奴隶。在巴达维亚,闯南洋的中国人都是荷兰人随意驱役的下等人,甚至不高兴时候杀死几个都没问题。
但是迫于形势,他又不得不和黄种人江北军联手,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们自然是不会做的,这是白种人发明的...”
阿德尔伯特本想说这是白种人发明的武器,但他突然意识到锥形子弹是荷兰人从李植那里学去的,一时语塞。他话说到一半,转口说道:“我们会派十个工匠来教你们怎么做枪机,怎么拉膛线。”
史可法将步枪还给巴斯滕,沉声问道:“那么,你们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