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
雷三挥舞着战刀,指挥第三排完成了射击。他前面的关宁军身上绽放出血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了血泊里。
使用硝化棉做发射药的虎贲师射速极快,步枪手每十五秒钟就能完成一次射击。三排轮射的阵型每五秒就向外发出一次齐射。
关宁军冲在前面的士兵就像是炮灰,被步枪毫不犹豫地放倒。锥形子弹射入人体内破坏力极大,这些中弹受伤的士兵基本上是没救了。
不死几万人,关宁军根本摸不到虎贲军的边角。
关宁军号称是大明最强的边军,却也承受不住虎贲军这样的火力打击。第三排步枪手射完,雷三正要指挥第一排步枪手站起来进行齐射,却看到轰的一声,他面前的关宁军步兵丢掉了武器,撒腿往身后逃去了。
正面的关宁军被打崩了。
关宁军经不住虎贲军这样的火力覆盖。当初鞑子之所以能策马冲进李植的队列里和李植的步枪手肉搏,那是因为鞑子全是骑兵,而且身上穿着两层铁甲。而只穿着薄薄一层绵甲或者梭子甲的关宁军在二百米上就被撂倒,根本不是虎贲军的对手。
虎贲军的六个回形阵铺在战场上,绵延八、九里。此时这正面战线的明军全部崩溃,不顾押阵的家丁如何呼喊,明兵们全部撒腿往后面逃去。押阵的家丁毕竟只有一把刀,而前面虎贲军的武器是杀人如割草的步枪大炮。孰强孰弱,不言而喻。
虎贲军正面的明军化成了溃军,在山海关南面的平原上狂奔,齐齐往山海关逃去。关宁军下意识地想逃往辽西去,虽然辽西现在已经成为了鞑子的国土。
雷三的身边,一个排长满脸欢喜地看着溃逃的明军们,笑道:“连长,这就打赢了?”
雷三看了看远处,说道:“还有明军没有投入战斗,不知道其他的明军什么反应?”
那个排长听到雷三的话,抬起头看向远处,看着那些尚未进入战场和虎贲军交战的明军。
虎贲军的阵形十分密集,战场宽度有限。明军的阵线则长得多,有一半的明军还没有进入战场。按道理来说,这些明军接下来会杀进来,继续冲击虎贲军。
雷三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明军旗号。那里有“祖”字旗帜,有“吴”字旗帜,还有“王”字、“马”字旗,都是关宁军的总兵旗号。那些旗帜下面有不少更是骑兵,仍有一战的实力。
然而令雷三感到诧异的是,正面的关宁军溃败后,远处的“祖”字大旗突然就倒了下来。偶尔有几面“祖”字旗帜还举着的,也不往虎贲军的方向攻来,而是往远处逃窜。
雷三知道祖字大旗是祖大寿的旗帜。
祖大寿不战而逃了?
祖大寿的逃跑很快就带动了其他的明军。没一会,其他的明军旗帜全部歪歪斜斜倒了下去,还没有溃败的关宁军追着祖大寿往山海关逃去。七万关宁军丢下近万死伤的士兵,再不敢直面虎贲军,朝东北方向逃去。
雷三看到五千选锋师骑兵冲出了队列,开始追杀溃逃的关宁军。
打赢了!这下子一定又有赏银发下来。
雷三兴奋地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士兵们,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李植看着远处大溃败的关宁军,淡淡说道:“这一次关宁军大溃,恐怕以后世上再无关宁军这个说法了。”
李兴点头说道:“如今李自成在河南闹得很厉害。关宁军既然放弃了辽西,无家可归,恐怕会被天子调往河南去剿贼。”
李老四托着下巴说道:“关宁军一直不听天子调度,天子重视新军,素来有缩减关宁军的意图。此战后天子估计会淘汰关宁军中的老弱,不会把全部兵马都留下来。关宁军七万人被我们打死这么多,再淘汰一半,以后估计就只剩下三、四万人了。”
李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些天山东的士绅调集了山东的地方军,在登州一带为非作歹,试图攻打登州府城。李植既然在滦州打败了关宁军,就不再停留,赶紧率军回山东镇压作乱的士绅了。
山东的士绅们筹集资金贿赂朝中要员,最终调动关宁军讨伐自己,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植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了。
自己只是禁止士绅们逃税,这些士绅就想被挖了祖坟一样不顾一切,李植十分愤怒。这次打败了关宁军,李植要狠狠杀一批作乱的山东士绅。
李植骑在马上慢慢往天津行进,想着山东的事情,身上渐渐泛出一片杀气。
晚上,李植进入滦州城休息。
滦州城的知州见李植来了,吓得弃城而逃,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支持过关宁军对李植的讨伐。知州跑了,李植干脆就住进了知州衙门,找了一间干净的正房休息。
晚上亥时,李植正准备睡了,却听到亲卫报告:“关宁军前锋总兵官祖大寿求见。”
李植愣了愣,挥手说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祖大寿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盔甲被亲卫剥掉了,只穿着一件中衣走进来。显然亲卫们仍然不放心,四个亲卫跟在祖大寿的身边,几乎是押着他走进来的。
今天的大战中,祖大寿的兵马不战而逃。李植琢磨着祖大寿的心思,笑道:“祖少保别来无恙?”
祖大寿看了坐在床上的李植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津国公,祖大寿已经是走投无路,请津国公收留!”
李植看着祖大寿,笑道:“祖总兵奉天子命令攻打天津,虽败犹荣,怎么会走投无路?”
祖大寿苦笑一声,说道:“津国公,祖大寿在锦州素来不听天子调令,天子几次想除掉祖大寿。如今关宁军丢了辽西,又经此大败,天子一定会杀祖大寿祭旗!”
祖大寿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祖大寿麾下两万人,愿投入津国公门下做津国公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