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剑的喜爱,几乎上升到了信仰的地步。不光武人爱剑,连文人也以配剑为饰。
不论是君王将相,还是游侠浪儿,谁也抵不住一把好剑的诱惑。
单是那些仗剑天涯、弹剑而歌的诗词句子,就数都数不过来,足以让人心醉。
看着众人的表情,唐奕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别说是爱剑如命的古人,就算是在后世,又有几人能敌得住“大马仕革钢纹”的魅力?
现在赵祯手中擎着的,是一把三尺长剑,不是现今流行的“薄格剑”,而仿秋春古风的敦厚造型。
当然了,大家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剑的造型,而是剑身上,让人看一眼就为之沉迷的黑白花纹。
杨文广愣愣地发问:“这...这剑纹是怎么刻上去的?”
赵祯手握宝剑,看得真切,“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剑身自带云纹!”
“怎么可能!?”杨文广有些不信。
百炼神兵,也有钢纹,但极潜,且不明显。
而这把剑,剑身黑白分明,黑处暗不折光,白处亮可照人。密密麻麻的黑白花纹好像要从剑中涌出来一般,活灵活现,煞是好看。
唐奕接话道:“这确实是剑身自带的焊纹,而且在碳钢之中,应当是最强的制剑钢了。”
“碳钢?”
大伙儿可不懂唐奕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词,他们只想知道,这剑是怎么锻造出来的。
至于怎么锻造,说心里话,这把剑花费的心思,可是多了去了。
这把剑所用的材料,在后世叫作“大马仕革钢”,原产自印度,因贩运到大马仕革制成世界三大名刃‘大马仕革剑’,而闻名于世。
不过,在后世,最原始的炼钢工艺已经失传,于是大马仕革钢也就成了花纹钢的统称,轮为一种装饰用钢,性能也无法和原始的大马仕革钢相比。
后世,唐奕在读硕的时候,认识一位专攻金属冶炼的导师,这位导师对传说中的大马仕革钢十分痴迷。
他用现代工艺虽没有复制原来印度的原始炼钢工艺,却通过其他手段炼制出与原始大马仕革钢性成相近的钢材。
唐奕之前就想过,去印度抓两个铁匠回来。但是,就算有了工艺也无法复制。
因为印度的原装大马仕革钢不但有工艺上的要求,对所用铁矿要求也是极为严苛,必须是印度原产地的那一条铁矿脉。
所以,唐奕就用那位导师的方法,将低碳熟铁与高碳钢一起叠加锻打,再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就得到了这种强度不输原装的“花纹钢”。
这种钢的好处就是,既有高碳钢的硬度,又不失低碳钢的韧性,而且材料本身疏密不一的质地,会使剑刃形成肉眼不可见的锯齿形纹路,使做出来的兵器,更加锋利。
赵祯一听这剑不光美如画,还锋利,
当下兴起,叫来侍卫,用侍卫的武器试了试。
好嘛,大内侍卫的百炼精刃,一碰就是一个豁口...
王德用在边上看得直咧嘴,您倒是轻点啊,磕坏了还不得心疼死您的王老将军!
可惜,他根本没机会心疼 赵祯试过剑之后,把剑装回剑匣,顺手就递到了陪侍一旁的李秉臣手里。
用意不言而誉——你们谁也别抢了,这是我的了!
王德用眼前一黑,有苦说不出。
狄青更是心里滴血,那可是给我的啊!
赵祯可不想和他们在这剑上在纠结,一指那更长的锦盒,“这又是什么?”
“陌刀。”
狄青每战必披散长发,冲阵在前。其勇世人皆知。而狄青所用的兵器不是长枪,而是陌刀。
陌刀可不是短刃,而是长柄重兵器。力道用实,可连人带甲一劈为二。
打开长盒,众人一愣,原以为这也是那种云纹钢刃,不想,出乎意料。
并不是!
盒中放的与普通唐刀差不多,若说不同,那只能说,刀身、刀刃皆是黑的。
盒中折光,让此刀更添了几分幽深、诡秘之气。
唐奕道:“之前说过。要送狄将军一把天下第一的神兵,这把陌刀目前来看,当是天下无二了。”
狄青小心地抓起盒中长刀一提。
“怎么这么重!?”
看上去比正常唐刀要细瘦几分,可是握在手上的重量,却比正常重上不少,一般人根本就耍不动。
能不重吗?
这根本就不是钢铁,而是金属钨。纯钨!
高炉和焦炭的成功,让唐奕可以提炼更多的稀有金属,钨就是其中之一。
后世用这东西造炮管和钻头,它的莫氏硬度达到了7.5,是任何铁合金都无法与之相比。
当然,密度大致使重量也比铁重得多。
正因为密度大,所以这把刀才打造的比正常刀苗条很多。要不然,就算是狄青,也不一定耍得动。
狄青疑道:“这刀很锋利?”
唐奕摇头道:“不是锋利的问题。这么说吧,当今世上,没有一把刀剑可以与之正面一砰,亦没有它劈不开的坚盾铠甲。”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也说得太大了吧.?
不是唐奕话说大了,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普天之下,就唐奕能炼出钨,别人想用铁刃与之抗衡,简直就是作死。
这把陌刀,倒是没人和狄青抢,只是那把剑却让赵祯收去了。
不过,赵祯也算够意思,把自己收藏的一把百炼宝剑送给了狄青,全当践行之礼。
狄青就这么走了。
唐奕也在半月后收到了邓州回信,曹满江也跟着南下平乱去了。
唐奕特意向狄青修书一封,言邓州厢营皆是昔日兄弟,还请狄帅多加照拂。
没有曹满江,唐奕原定的对观澜上院的整改设想也只好暂且放下。
况且,秋闱在即,范仲淹也觉得,等来年春闱之后再行整治学风也好。
这一科,观澜虽学生众多,但决定参见这一科的儒生却很少,只有十三人应举。
本来张载、曾巩从年龄上来说,应当参考。
但是人跟人不一样,学问不济的,恨不得每一科都考,巴望着哪一次走了运就中了。
比如,苏老泉。
但也有的人,中不中已经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他们想的是,如何趁着未当官之前好好积地累学问,想的是名次。不考个状元、榜眼什么的,都对不起自己的学问。
张载和曾巩就是第二种人。
而苏老泉这一次 又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