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上小民张超拜见上党公。”
“不必客气,你就是叔宝新收的义子啊,不错,一表人才。”
“谢夸奖。”
张超抬起头,这才发现,长孙无忌非常年轻,也非常俊秀,大帅哥一个。
“我最近可是听过好几次你的名字,叔宝咬金他们常提到你,连我府上现在都盘了你家班子垒的炕,还用你们家送的面点,连府里洗脸洗澡都用的你家的香皂,不得了啊,小小年纪,不错。”
张超听到这话,忍不住脸皮抽抽,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岁了吧,长孙无忌多大?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吧,比自己不过大四五岁,却非一副长一辈人的语气说话。
长孙无忌笑着打量张超。
“听说上次曹国公要带你去河北赚功勋,结果你却说河北局势会糜烂,现在河北局势果真如此,朝廷接连失利,淮安王和燕郡王新败不久,今日河北又传来败讯,义安王也再次兵败,如今河北就剩下曹国公孤军一只,听怕也是难以把守。小子,你当初和曹国公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义安王也兵败了?”张超虽然早料到会如此,可此时听到了,还是忍不住惊讶了。李孝常一败,那岂不是李世绩也得大败了。
“上党公,诸路皆败,只怕曹国公也是孤立无援,难挡叛军锋芒啊。为今之计,应当立即让曹国公从前线撤回,撤到黎阳休整,那是曹国公的大本营,离河南也近,固城坚守待援应当可以撑一段时间。”
长孙无忌只是盯着张超,听到他说这番话,呵呵一笑。心里却越发的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认真,原来他以为秦琼他们说张超不肯随李世绩去河北,还说了一番河北局势会乱的话是随口一说。
可现在张超一听河北颓势,立即就能说出让徐世绩退守黎阳这番话,可就不简单了。
“不如你跟我去见秦王殿下,把你刚才的这番话,还有你的想法一起如实说给秦王听如何?”长孙无忌笑道。
张超一下子醒过神来,哎哟,一不小心,口无摭拦了。
他心里很抗拒见李世民的,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实不想卷入这些大人物中去。
“恕小子鲁莽,刚才一时胡说八道,我只是个乡野小民,哪敢去打扰秦王殿下。”
“嘿,你小子还真是比较奇怪啊,别人都想着挣功勋,想着入仕当官,你小子却好像反而避之不及啊?”
“小子只是胸无大志而已。”
“你不想当官,你想干什么?”长孙无忌问。
“小子才能有限,因此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做条太平犬,在这大唐安心的做一个悠闲的小地主罢了。”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呵呵,说的好,如今大唐将要一统天下,安心过小日子也是不错。”长孙无忌不再提让张超去见李世民的事情,转而却道,“听说叔宝和咬金他们都在你家产业里有一股,你看我也入一股如何?”
“这.....”
张超真的非常意外,没料到堂堂老阴逼长孙无忌居然会看上他的小买卖。
不对,现在长孙无忌还是一枚小鲜肉,顶多算是小腹黑。不过他开了这口,确实不好拒绝啊。
长孙无忌你也太直接了,你好歹也是堂堂勋贵,这样不好吧,吃相太难看了。不过张超倒也不生气,长孙无忌愿意入股,娘的,这还是看的起自己呢。
“我只要你家香皂产业一成股就好,就这么说定,回头我让管事给你送去入股的股金,就一千贯如何?”
“上党公看的上小的买卖,当然欢迎入股,不过不需要这么多本金。”
长孙无忌挥挥手,“我知道这香皂利很大,一千贯你也别嫌少就是,若是以后有人敢打这香皂的主义,你就提我长孙无忌的名字,若是我的名字还不管用,你就直接提秦王的名字。”
张超明白了,这一成香皂坊的股份,估计是要送给李世民的,或者是送给长孙王妃的。
现在跟李世民扯上关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可张超也没办法,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那是抬举你看的上你,你若是推推拒拒的,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再说了,秦叔宝他们也是李世民的心腹,他是秦叔宝的义子,说来本已经就是秦王一党了吧,虽然也许人家都看不上他。
“上党公如此关照,张超感激不尽,你看这样如何,你赏的一千贯我收下了,你拿一成股,另外我再送一成股给长孙王妃,你看如何?”
长孙无忌微微而笑,打量着张超的目光里却透露着赞赏。
这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且很舍得,懂取舍。这年头能这么懂得取舍的人可不多,一般的乡下百姓,如果手里握着香皂这样能赚大钱的作坊,只怕会攥的紧紧的根本舍不得放出一点。
而眼前这个小子,不但愿意卖自己一成股,还主动的卖一又送一,真是难得。
“小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代秦王妃谢过你了。”
长孙无忌没多说什么,给张超挥了下手便示意车夫驾车离开。
张超站在路上,心里有些复杂。
长孙无忌一句话,张超就得乖乖的送出了两成股份,相比于一千贯钱,这个交易张超明面上肯定是亏大了。香皂坊可是暴利、独家,是垄断的大买卖,目前手里的单子就能赢得一万多贯,每成股净收益都有近两千贯。
长孙无忌拿去两成股,只出了一千贯钱,直接就能赚三千贯以上,何况这还是个长期买卖,以后就是颗摇钱树。
但张超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他直接开口要了,张超不可能不给。就算抬出秦琼来,估计这事也不好收场。人家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妹妹在李世民枕边一吹风,能顶秦叔宝百句。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一般人估计想送股份给长孙无忌,他还不一定愿意收呢。更何况,长孙无忌还代长孙王妃给收了一成股。
送出这两成股,以后张超的这个买卖,包括其它的买卖都是安全的了。
秦王这颗大树可比秦叔宝这颗树更好乘凉。
这年头普通人想做点事情太难了。
秦王府。
长孙无忌进府,卫士引他到李世民的书房。
“无忌,河北局势已经糜烂到底,不可收拾了。”李世民将一份最新的河北局势递给妻兄。
瀛洲刺史卢士睿只防守半日既城破,被杀。观州有乱民擒刺史雷德备,献城归附刘黑闼。毛州刺史赵元恺被百姓围杀,定州总管李玄通被俘自尽。
冀州、毛州、观州接连陷路,义安王李孝常一败涂地,全军覆没。
整个河北北部和中部,现在就剩下了李世绩的五千兵马还驻守在深州宗城。但也成了一支孤军,燕王罗艺,也龟缩在了幽州不敢出城。
原来占据渔阳一带的高开道在去年向李唐称降,大唐赐封他为北平王,赐姓李。可如今高开道又反了,武德三年他就降而复叛过一次。
如今高开道在渔阳重新自称燕王,正围着李艺,准备夺取幽州,真假燕王打个不停。
整个河北,已经只剩下李世绩这一支孤军了。
山东的徐圆朗也率八州反叛,从河北渔阳到山东泗水,整个东部一片烽烟混乱。
局势一天比一天差,差到要难以收拾的地步了。原本李世民还觉得,虽然太子胡乱插手,弄了一个李孝常挂帅出兵,但应当能顶住局面,可现在看来,太糟糕了。
“无忌,你觉得我们应当派谁去增援李世绩?我看张士贵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长孙无忌看着面前的这局势报告,不由的想到了张超刚才所说的话,当立即将李世绩撤回黎阳,暂避刘黑闼锋芒,重新调集主力,再讨河北,而不是再一次次的去送了。
“殿下,我觉得现在派张士贵去也救不了局了。刘黑闼如今热头正猛,非王师精锐大军不足以平定。宗城现在是孤城一座,不如干脆放弃,令李世绩退守黎阳。”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宗城和黎阳可是相隔很远,宗城在深州,是河北中部,黎阳却是河北的南端了。这一弃,就弃这么远,合适吗,真到了这地步?
“为何不退守洺州?那是窦建德旧巢,城高墙坚。”
“殿下,洺州虽坚城,奈何如今河北人心动荡,洺州更曾是窦建德伪夏都城,那里人心未必能为我所用。仅是李世绩五千兵马,只怕守不住洺州。相反,若撤守黎阳,一来距离河南极近,朝廷兵马能迅速赶往增援,二来李世绩驻守黎阳多年,经营已久,地利和人都有,更易把守。若刘黑闼一路追击到黎阳,那也是强橹之末啊。”
“无忌你对河北局势也如此悲观吗?”
“我觉得暂时退避一下也无妨,先让李世绩退守黎阳,只要守住了黎阳这个据点,就算刘黑闼暂时占了河北大部分地区又如何,只要黎阳不失,河北刘黑闼和山东徐圆朗就无法合流,有黎阳不失,那么朝廷大军再次北上平乱,就有一个前进的据点。”
“这和你之前的观点不同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派兵守住宗城、洺州一线,不让刘黑闼再夺寸土吗?”李世民问。
“此一时彼一时也,其实我也是今日听了那张三郎一言,才醒悟过来。连张三郎都能看明白的,我为何却还执迷不悟。现在局势,争夺一城一池已经没用了,必须得由秦王挂帅出兵,统领大军一举扫平河北山东叛军。秦王再不出,就无人可收拾关东乱局了。”
“张三郎,可是叔宝义子,那个不肯跟李世绩去河北捡功勋,反说河北局势要坏的张超张文远?”
“正是此子,刚才我在街上遇到,跟他谈了一会,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子。”
“哦,是吗,那有空本王倒是想要见一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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