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昭天幽?那会是谁?”千羽霓裳双眉一锁,凝眉问道。
“是……是……”外面浅风和若月声音有些发颤,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喂喂喂!你们你们!我告诉你们啊,快把傻大个还给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千羽霓裳双眉一锁,沉声自语道:“怎会是她来了……”
“是啊,啊,师父,她闯进来了!”
“你们两个,给我让开!是不是把傻大个藏这里面了?”只听外面传来了梨花魔玲儿的声音,跟着又听“砰”的一声,石门直接被推开了。
秘境里面的一幕,却是让浅风和若月一怔,只见千羽霓裳脱去了外面的霓裳羽衣,身穿贴身衣物,香肩外露,细腰如束,冰肌玉骨,萧尘则赤着上身,两人这般坐在白烟弥漫的水池里,却是显得有些暧昧。
“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在对傻大个做什么!”梨花魔玲儿双手叉腰,气鼓鼓走了过去,而浅风和若月在外面看着里面一幕,也不禁脸上一红,忙将头偏开了去。
千羽霓裳淡淡一笑,双手十指仍是抵在萧尘背上,不断渡入仙元,淡淡道:“梨花宫主,这里,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梨花魔玲儿看着池水里的一幕,不断道:“喂喂喂!你快停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吸取他的精元?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魔女,我看你们这些仙女才是妖女!啊呸,不要脸!”
外面浅风和若月一听此言,双双齐怒:“喂!你不要胡言乱语!你看不出师父是在替他运功疗伤吗!”
千羽霓裳仍是在替萧尘运功,不去理会梨花魔玲儿的胡言乱语,淡淡道:“梨花宫主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当然是把傻大个带走了!要不然,难道还要留在你这里,等你把他精元吸光吗?”
梨花魔玲儿说着,便想上前去抢萧尘,不料千羽霓裳微一念诀,十几颗水珠从池子里飘了出来,立时结成了一层淡淡的水幕,看似一吹就破的水幕,却是以柔胜刚,万难将其破坏。
“你!”
即便是梨花魔玲儿,也无法强行捅破这层水幕,又见她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千羽霓裳随即结了个印,水池四周都有水珠飘出,然后结成了一层淡淡水幕,将整个水池笼罩了起来。
此乃玄青门天璇一脉的“弱水三千”功法,练至化境,以柔胜刚。
正是谓: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注①)
此刻,梨花魔玲儿怎么也冲不破这层淡淡的水幕,气得直跺脚:“喂!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把自己和他罩在这里面,还不让人进去,你害不害臊!”
千羽霓裳淡淡一笑,不去理会她,梨花魔玲儿气得直咬嘴唇,笑道:“好!你不把傻大个还给我,我就去把你外面的人全部杀光!”
听闻此言,千羽霓裳眉心一凝,这小魔女下手没轻没重,倒还真怕她出去胡乱杀人,当下立即将水幕撤去了,梨花魔玲儿嘿嘿一笑,趁机衣袖一卷,将萧尘给卷了过来,便要离开时,千羽霓裳忽道:“你就这么带他走了?”
“那不然呢?还留在这里,等你把他精元吸尽吗?”梨花魔玲儿将萧尘扛在肩上,她与萧尘的体型,实是不成对比,看上去不免有些滑稽的样子。
千羽霓裳道:“外面天寒露重,你连衣服都不给他穿一件吗?”
梨花魔玲儿看了看萧尘,见他赤着上身,被自己这样扛着,似乎确实有些奇怪,千羽霓裳淡淡一笑,指了指旁边一座石台:“喏,衣服就在上面。”
梨花魔玲儿微一蹙眉:“你可不要使诈,我才不怕你。”说着慢慢走到了石台那边,拿起宽大的衣裳,却怎样也穿不好,最后胡乱将衣裳套在了萧尘身上,看上去乱七八糟的,更显得奇怪了。
千羽霓裳摇了摇头,涉水走出,去替萧尘将衣服穿好了,又细心将腰带束上,这才向梨花魔玲儿看去:“喏,这不就好了吗?”
“哼!”梨花魔玲儿轻哼一声,又轻轻横了她一眼:“我带他走了,你可不要跟踪上来!”说罢,便扛着萧尘往外面飞了去,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浅风和若月还有些愣愣的,许久后才怔怔道:“师父,就这么让她把人带走了?”
千羽霓裳望着梨花魔玲儿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笑容里若有深意:“那位姑娘还在这里,他会回来的。”
梨花魔玲儿扛着萧尘一连飞了几千里,到中夜时分时,也不知来到了哪座山脉,抬头只见星辰满天,明月高悬,似乎无论何时,仙界的月亮总是明亮的。
“呃……”萧尘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梨花魔玲儿乍然一惊,回头看着他道:“傻大个,你醒啦?”
“我……这,这里是……”萧尘意识仍有些模糊,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不过气息还算好。
梨花魔玲儿向四周看了看,只见明月下,四周澄净一片,也不知是哪,正此时,远处忽有一股气息传来,萧尘虽然虚弱,但神识依旧敏锐,道:“快……快躲起来……”
那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了,梨花魔玲儿冷哼一声:“别怕,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妖魔鬼怪敢拦本宫的去路!”
转瞬间,十几道黑影已经挡在了二人前边,月明下,但瞧那十几个人皆身穿黑衣,蒙着面,显然不愿暴露身份,但敢来拦梨花魔玲儿的路,其中必定有仙王级别的高手。
梨花魔玲儿将萧尘扛在肩上,冷冷瞪着对面十几人道:“喂!你们十几个黑不溜秋的!敢挡本宫去路,知道本宫是谁吗!”
那十几人眼神冰冷,其中一人沉声道:“不管你是谁,将你肩上扛着那人留下,否则,杀无赦!”
声音听来低沉而又空洞,梨花魔玲儿仰头一笑:“哈哈!不知死活的家伙,本宫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话一说完,只见她身形如一道疾芒,瞬间冲了过去,左手扛着萧尘,右手真元一凝,掌心处立时凝出一道红色的梭芒,“咻”的一声,鲜血四溅,竟是直接将两个人的腹部贯穿了。
“哈哈!还没完呢,三千梨花针!”只见梨花魔玲儿手臂一挥,月光下,似是多了无数银光闪闪的细小事物,那十几人顿时凛然一惊,忙往后倒纵出去,但却见细小的银针如骤雨一般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嗤嗤嗤!”只听得一阵疾响,又有两人摔下去了,只见那二人全身满面插满了细小的梨花银针,仰面朝天倒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大概是已经殒命了。
“就你们这点儿本事,还想来拦本宫!哈哈!”
剩下大概还有十来人,那十来人对视一眼,骤然间一起前后左右攻了上去,梨花魔玲儿也不甘示弱,与十来人交战在了一起。
堪堪过得半柱香时间,原本风清气朗的月明夜,却被打破了沉寂,双方斗得越来越激烈,萧尘被扛在肩上,转得晕头转向,忽然道:“小……小心身后。”
“什么?”梨花魔玲儿正在与前边的人交战,转过身去,一个碧青色的圆盘倏然飞了过来,砰地一声,打在了她腹部上,顿时将她震飞了出去。
“哎哟!”梨花魔玲儿发出一声闷哼,咬牙道:“你们,敢偷袭我……”
那十来人对视一眼,纷纷祭出了一些古怪的法宝,多是些符篆、罗盘、铜铃、八卦镜一类的降妖伏魔祛邪之类的法器。
“快……快走了。”萧尘声音有些虚弱,方才已经回想起了些许事,料必此刻,心儿应该是安全的。
梨花魔玲儿瞧了瞧四周,她方才被偷袭那一下,受到了某种禁制,一咬牙,扛着萧尘往前方疾奔了去。
那十来人立即便要来追,萧尘祭出伏羲琴,勉强拉开琴弦,“铮!”一声琴音划破夜空,冲在最前边的两人立时被震得吐血倒飞了出去,后面的几个人也被暂时挡住了。
转瞬间,梨花魔玲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不知飞了多少里,应该已经甩开那十来人了。
“气死我了!不知道是三十六路仙王里面的哪些人,若让我知道了,非把他们府邸给拆了不成!哼!”
梨花魔玲儿气鼓鼓的扛着萧尘落到了一条溪涧前,此时天上月正明,溪水潺潺,月影流辉,波涵月影,清风拂过,恰似一番好景致。
“都怪你!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连他们几个也打不过,气死我了。”梨花魔玲儿一边说着,一边将萧尘放在了地上,哼道:“喂,你好些没啊?”
“萍水相逢,相逢既已不相识,姑娘又何必舍身相救。”萧尘看着天上明月,眼神有些空空荡荡的,语气里也是平平淡淡,无悲无喜。
“你!你你你!”梨花魔玲儿迈开双腿,气得一下子坐在了他身上,拿手指不停戳他额头:“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了!你你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不冷不热!还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萧尘没有说话,仍是望着天上的明月,他刚才心里想到的,只是千羽霓裳而已,当天昏迷之时,他能感觉到是千羽霓裳救了他,也能感觉到昏迷的这些天,一直有人在替自己运功,不相离,在耳边喃喃话心语。
注①:天下莫柔弱于水,出自老子《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