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小头目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对方这个问题。
其实他是可以跟对方辩论的,不过很显然,对方不会吃这一套,反而很可能再打他一顿。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跟对方强词夺理了,抱着胳膊在地上哀嚎,“哎呦,断了……”
他的胳膊是真的被打断了,但也仅仅只是骨折,接一下就可以,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城墙内部的斜坡处,走下来一名军校,竟然是中阶司修,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永乐有反贼作乱,导致民不聊生,郑王为拯救黎庶,出兵暂时管理,有何不可?”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话十分奇怪,郑王不过是郡王,可以有自己的兵马吗?”
“事急从权,”军校傲然地回答,“眼下中土板荡,郑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永生就直接蹿了过去,抬手一刀,斩掉了对方的头颅。
落地的人头,脸上还带着一份非常明显的诧异,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敢杀我?
“聒噪,”李永生冷哼一声,提着刀左右看一眼,沉声发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斩杀了这厮,实在太聒噪了,事急从权……还有谁不服气吗?”
这时才有人惊呼一声,没命地大叫,“你竟然……竟然敢杀了王爷的舅父?”
“我就是杀了,那又如何?”李永生斜睥惊呼的那厮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个司修军校,于是抬手一招,“不服气就来。”
他可以调戏一下眼前这位,但是刚才那厮,他是绝对要杀的,这跟王爷舅父的身份无关,关键是对方竟然敢歪曲事实,试图通过荒谬的借口,跟他强词夺理。
李永生不怕辩论,他原本就是论道高手,不过他没兴趣跟这些家伙们争执那样不但费心费力,还容易混淆视听,纯粹是瞎耽误时间。
你郑王不是喜欢拿刀枪说话吗?我也拿刀枪说话,少扯那些淡。
“小子纳命来,”七八个人手持刀枪,红着眼扑了过来,看装束都是军校,其中还有两名司修。
很明显,这些都是那个郑王舅父的亲卫,主家死了,郑王也饶不了他们,不拼命不行。
李永生根本没有动手,身后就涌上来十余人,干脆利落地将这些人斩杀。
他看一眼七零八落的尸体,又抬眼看一下城墙上目瞪口呆的众多军士,手一摆,“将这些人全都拿下。”
郑王军队的人数……有点多,虽然这只是一个县城的城门之一,可是他们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其他的军士围了过来,差不多有三百多名。
不过李永生身后的骑士,全是精悍的修者,还有祭强和血奴两名真人,转眼之间,就有三四十人被砍翻在地。
“跑啊,”有人大喊一声,转头没命地狂奔,更有人眼见逃不脱,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有摔断腿骨的,也有人强忍疼痛,落地之后亡命奔逃。
李永生表示,自己还真的是大开了眼界:原来天下竟然确实有这样的军队!
就在此刻,城中又开过来两支军队,看样子是两个百人队,排开众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卧槽?”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永生这边就冲出二三十人,挥舞着兵器杀了过去。
两支军队仓促之下,抵挡了几下,待看清楚前方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躺在血泊中哀嚎的军校之后,他们一转身,毫不犹豫地狂奔,“跑啊,敌人杀过来了!”
非常轻松地,李永生等人就肃清了这个城门的军队,杀了三十多人,伤了上百人其中很多都是从城墙上跳下去,摔断了腿。
举手投降的,竟然接近两百人。
将俘虏捆绑起来之后,李永生留了十个人看守俘虏,其他人冲着其他城门就杀了过去。
这时的永乐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其他三个城门的守军,见势不妙,也撒丫子就跑。
不过,守城终究跟野战不同,上了城墙的这些军校,只能选择从城墙内部的缓坡上下来,再没有其他的逃跑方式除非他们选择从城墙上跳下。
就在酣战之际,城中又传来一阵喊声,又有人厮杀了起来。
很快地,大家就弄明白了喊杀声的来源原来县令在县衙中得知,有人在围杀郑王的兵马,马上就拉起了一支四五十人的队伍,从县衙里冲了出来。
城中还有小股的郑王军队,说起来是维护永乐县的秩序,其实真实用意是弹压地方,不使地方上兴起抵抗之心。
郑王的军队对上县令的人马,还是信心十足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军队编制,手中的刀枪也是制式兵器。
而县令拉出来的人,就实在有些不堪了,有人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水火棍,更有甚者,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钉耙?
不过李永生带来的人,实在是太精锐了点,郑王的军队还在跟对方厮杀,身后已经有人以砍瓜切菜的气势冲了过来,挡者披靡。
这些军校见状,想也不想转身就逃,嘴里还在大喊,“跑啊,卧牛山的盗匪杀过来了,他们要抢粮抢女人……还生吃人肉!”
这些货真的太坏了,为了自己能顺利逃跑,不惜制造混乱。
而永乐城里的黎庶一听,也没命地奔逃,有人往家中跑去,还有人向城门冲去,想要出城。
李永生的人见状,也有点犹豫,眼前到处是亡命奔逃的人,其中有些家伙光着膀子,也不知道是闲逛的黎庶,还是脱了军服的军人。
就在此刻,有人大喊一声,“跟我喊……喜迎王师!”
“喜迎王师!迎王师!王师!”
原来是县令见到城中混乱,当机立断做出反应,要大家一起喊话,点明来者是王师,以安定民心当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王师,不是郑王的王。
见到城中有了章法,李永生当机立断,大喊一声,“守住城门,许进不许出!”
很快地,街上的骚乱就平定了下来,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一片狼藉,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血渍。
县令亲自打着一面旗帜,迎上了李永生等人,上书四个大字,“恭迎王师”。
不过李永生怎么看这旗帜,怎么有点不顺眼,“这是……草帘子?”
县令带着官帽,不过帽子歪歪扭扭,还有一个帽翅不见了,他手持雪亮的长剑,气喘吁吁地发话,“这个……来得仓促,敢问是郡房哪一路人马?”
李永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那草帘子,皱一皱眉头,“这个?”
“这是贼子看得紧,”县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不以为耻,反倒是一挺胸脯,“我被看得紧,让县衙中园丁做的,虽然……略略粗犷了些,但总是一片赤诚。”
李永生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果然……是很赤诚,令人钦佩。”
县令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脸一沉,“你这是嘲笑我?”
真是……好傲娇的县令,李永生缓缓摇头,很实在地表示,“我并无此意……其实我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县衙会配合我们行事。”
“配合,当然没问题,我是朝廷的命官,”县令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然后眨巴一下眼睛,“那啥,对了……你是郡房哪一路人马?”
李永生也眨巴一下眼睛,“这个……我们是雷谷的,三湘雷谷,偶然路过。”
“我擦,”县令低声嘀咕一句,看得出来,他听到三湘两个字,就有点不开森。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雷谷……那个三湘的中流砥柱?”
这个县令实在有点萌,不过从他的言辞里,就能看出,他真的是心向朝廷。
李永生微微一笑,“中流砥柱不敢说,但是我们雷谷谷主,还是比较心系黎庶的。”
“我懂我懂,雷谷谷主,可不就是英王的九郡主?”县令笑眯眯地点点头,“虽然我身在豫州,也听说了她的事迹,非常仰慕……不愧是忠义传家。”
你要是仰慕的话,最好改称九公主,李永生干咳一声,四下看一眼,“阁下能尽快恢复县城的秩序吗?”
“这个倒是好说,”县令很痛快地点头,然后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发话,“这个……冒昧地问一句,不知你们雷谷,来了多少人?”
李永生一摆手,示意对方自己看,“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了……嗯,不足百人。”
“不足百人,”县令的脸色一变,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这可是有点少。”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这个……咱们这算是已经收复县城了吧?”
“县城倒是收复了,”县令郁闷地叹口气,“但是西门外十里,有一座三万军队的大营。”
三万军队的大营?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没搞错吧,我们怎么听说是五千人?”
五千人马,他可以想个法子,试着跟对方磕一下,但是三万军队……这难度实在是地狱模式的,开挂都不好取胜。
县令干咳一声,低声发话,“这是我今早得到的消息。”8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