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官,宴无好宴呀,这些人是找咱们告状来了?”
“呵呵,这还看不出来,冷国光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拿他没办法,也不知道听到咱们要来的消息,故意的找上来门来了。”
“那您还跟他们说那么多,就不怕冷国光误会?”
“误会啥,我要是不跟他们说这么多,怎么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薛伯陵嘿嘿一笑,“回头等我见到冷国光,我也好跟他说。”
“感情您是在套他们的话呀!”吴锡祺哭笑不得,看刚才吃饭的时候,薛伯陵跟那些人聊的那叫一个亲切热闹,就跟见了亲人似得。
原来他是有目的的。
“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不是吗?”
“我算是服了你了。”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这类事儿,顺顺利利的到达新乡。
冷锋亲自到城外迎接。
“薛长官,欢迎来到新乡!”
“冷长官,少年英雄,百闻不如一见!”
“哈哈哈……”两双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双目对视,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薛伯陵平时不苟言笑,下属们都很怕他,其实,这也是他作为领兵大将的一种风格,骨子里,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就是有点儿老派军人的作风。
两人战场上已经紧密合作过多次,可以说是配合默契,虽然未曾见过面,但都是神交已久,这一次终于是见面了。
两个人都有些其貌不扬,可都一样成为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将军,一见面就有以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尽管两人的年龄差了一辈。
薛伯陵的年纪要说做冷锋的父亲那有些过了,毕竟他也才四十岁出头,但长辈那是完全可以的。
就算从军中资来讲,薛伯陵也是冷锋的前辈。
“薛长官请!”
冷锋坐了吴锡祺的位置,吴锡祺只有坐上另外一辆汽车,车队发动,进入新乡城内。
“大哥,去哪儿?”丛虎扭头问道。
“丛中校叫你大哥?”薛伯陵惊讶的问道。
“我跟丛虎还有另外两个兄弟在南京保卫战的时候,战场结义,我年纪最大,丛虎排行老三。”冷锋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老虎,先去养心堂吧,李叔在等我们。”
“李叔?”
“就是李长官,在我这里,不方便直接叫李长官,因此就随性,直接叫李叔,有些习惯了。”
薛伯陵心中可是惊讶不已,李德邻虽然为人敦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开口叫一声“叔”的,冷锋跟他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密,很显然这两人的友谊深厚的不得了了。
养心堂门口,李德邻带着黄雪村还有一些侍卫,他没有穿军装,而是棉麻料子的便装,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整个人显得很舒适闲逸。
“德公。”薛伯陵下了车,快步走上前去,李德邻年长,又是党国巨擘 “伯陵老弟,欢迎你呀。”
“德公身体还好?”薛伯陵问候一声。
“还好,早几天你要是来,我都不敢出来见你。”李德邻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右脸颊说道,“我这个脸肿的难以见人哟。”
“德公,为抗战事业,为党国的前途,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怎么样,豫东战事还顺利吧?”李德邻将薛伯陵一行迎了进去。
先到后园子里的凉亭坐了下来。
“冰镇的西瓜,伯陵,来,吃。”李德邻招唿一声。
“谢谢德公。”薛伯陵也不客气,拿了一块西瓜,吃了一口道,“甜,不错,德公,你有福了。”
“是呀,我怕我在这里住下去,连广西都不想回去喽。”李德邻打趣一声道。
“李叔住多久都没有问题,我这里有很多事还的向您请教呢。”冷锋嘿嘿一笑,也跟着坐了下来。
“吴参谋长,你也吃一块。”冷锋取了一块西瓜,递给吴锡祺道。
“谢谢冷长官。”虽然吴锡祺年长,可谁也不能忽视冷锋如今的权力和地位,那是跟薛伯陵平等相交的军中新星。
“吴参谋长唤我一声国光就可以了。”
坐了一个下午的车,也有些燥热口渴了,吃了一片西瓜正好降温解渴。
“伯陵,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蒋先生的意思是,接下来日军进攻的重点是长江沿线以及极有可能从福建沿海进攻两广,封锁我们的海上交通线。”薛伯陵结果侍卫的手中的毛巾擦了一下嘴和手,缓缓道,“这一次召我回去,应该是部署武汉会战的防御作战计划。”
“那么你认为,武汉可不可守?”
“若要守住武汉,必须先守九江,若是九江失守,那武汉就危险了。”薛伯陵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李德邻是久战阵,经验吩咐,冷锋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指挥能力和对战略大局的把握也有一定的独到之处,他来新乡的目的不就是想找这两人商讨一下下一步的对日作战的战略吗?
九江是武汉的门户,一旦九江失守,日寇就可兵临城下了,武汉三镇将有战火之屠戮之苦。
“徐州会战我们虽然丢了徐州,但我们也给日军沉重的打击,日军也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以及准备下一次进攻,这一次他们损失两个主力师团,加上之前的损失,至少三个月内他们不会有大的行动,我倒是觉得,在福建和两广方面,他们可能会有冒险的军事计划。”李德邻缓缓点头道。
“但是,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看,日军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长江流域,丝毫没有南下的迹象?”
“徐州地区的日军似乎也没有减少的迹象,这说明,日军还没有放弃从陇海线西进,然后沿着平汉线南下的想法。”冷锋插.进来一句话道。
“国光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李叔,伯陵兄,从日军的野心和胃口来讲,他们现在最迫切的希望的就是从军事上击败我们,逼迫我们向他们投降,达到先让我们屈服的目的,日本人也知道,跟我们打消耗战,他们未必就能耗得起,半年,一年,只要我们没有亡国,就能够跟他一直耗下去,耗到最后,赢的一定是我们,当然,这一点我想是不用怀疑的,所以,日军一定是想速胜,这一点之前的日本前陆相杉山元就已经很明确了,问题是,我们不能够跟着日军的想法走,我们得拖,得耗,因此,只要能放弃的,都可以放弃,甚至包括武汉!”
“放弃武汉,恐怕现在没有人敢这么说?”
“我的说放弃,并不是说,还没等敌人来,就自己先跑了,就好比徐州会战,我们最终决定也是放弃,但我们在放弃之前,却依然取得台儿庄大捷,吃掉了日军一个野战师团的主力。”冷锋解释道,“日军一共有多少个野战师团,今天我们吃掉一个,明天再吃掉一个,想想看,开战以来我们已经击败日军几个主力师团了?”
“冷长官在南京的时候,几乎把第16师团打残了,后来在淮南,德公跟国光联手几乎全歼了第13师团,然后在台儿庄,第10师团主力被全歼,然后鲁西,归德,第14师团几乎被我们给全歼,这就是四个主力师团了!”吴锡祺掰开手指头算了起来。
“嚯,四个日军野战师团,超过十万人,这可是了不得的战绩,国光老弟,这里面几乎都有你呀!”
“伯陵兄谬赞了,我一人之力那吃得下,要不是德公和伯陵兄帮忙,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冷锋呵呵一笑道。
“这四个师团都是日军最精锐的部队,就算日本国内有完善的兵役法,想要恢复这四大师团的战斗力,没有一年时间是做不到的。”
“但是他们随时可以动员上百万的军队,而且都是复员的军人,这一点是我们无法比的。”
“兵员有了,武器弹药呢,要装备百万的部队,得需要多少武器装备,还有供给他们训练以及作战的物资和弹药,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来的,即便物资充足,也需要时间,工厂才能生产出来,如果一开始,日军就打算跟我们全面战争的话,那他们现在就可以马上武装出几十万的部队开到中国来,但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这么想,所以,他们的投入只能是添油式的。”冷锋分析道。
“有道理,除非日军能耐下心来准备半年。”
“如果真这样,那真就麻烦了。”
“就我们对日军的了解,他们一定不会等上半年时间,甚至三个月都等不了就会再一次发动进攻计划,这一次一定会之前更勐烈,更难对付,能不能挺过去,这关乎抗战前途命运,也关乎到我们这些人的身家命运,所以下一步怎么抵挡日军的进攻,十分关键。”冷锋道。
“国光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能形成合力,党国内部争权夺利,有些人还背地里跟日本人勾结,国际上,能帮我们的人太少了,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似乎难以抵挡日军的强大实力。”
“虽然我们实力不如日军,可我们一样能击败他们,李叔,我给你的那本小册子你读过了吗?”
“拜读了,很精辟,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东西。”李德邻点了点头。
“的确不是一般人写出来的,这是延安的那位杨先生在内部讲话的演讲稿整理出来的,我从特殊渠道弄到了一本,深受启发,觉得非常有道理,李叔,您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它的来。”冷锋道。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他的文章的风格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过我好奇的事儿,这本小册子你是怎么弄到的?”
“这其实并不算是什么机密,他们原打算要公开发行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成行,我呢,通过范老将军那边的关系,弄到了这么一本。”
“噢,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李德邻恍然大悟,这个范老将军跟延安那边有联系,基本上不公开的秘密。
冷锋跟范老将军关系不错,弄到这方面的文件不难,何况,这并不是什么机密。
“这个《论持久战》我也听说了,就是没有见到原版内容,没想到国光你这里居然能弄到一本?”薛伯陵也颇为惊讶。
“那回头我给你影印一本,不管什么信仰主义,我觉得他这个对日的战略方针是正确的,跟蒋委员长提出的一时间换,集小胜换大胜的想法一致的。”冷锋道。
“好,回头我也拜读一下。”薛伯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