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今这潮流来看的话,谁说想要做买卖,其实都是很正常的,此乃大势所趋也,但是这话从当今皇后嘴中说出来,可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韩艺稍稍一愣,旋即笑道:“不知皇后希望我能够帮你什么?”
武媚娘道:“一切。”
韩艺眨了眨眼,道:“一切。”
“是,所有的一切。”武媚娘道:“包括生产什么商品,你可别拿那些普通商品来糊弄我,我要的是一种能够迅速积累财富的商品。”
韩艺笑呵呵道:“不愧是皇后,这种话都能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过没有问题。”
这回轮到武媚娘犯愣了,她诧异的望着韩艺,困惑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呢?”
韩艺笑道:“不是料到,而是一直都很希望皇后提出这个要求,这证明皇后越来越熟悉这个游戏规则了。”
武媚娘好奇道:“那你为何不先告诉我。”
韩艺道:“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又会觉得你是我的妻子,哦不,棋子,由你自己来领悟出来,我相信皇后一定感到莫大的快感。”
武媚娘先是瞪了韩艺一眼,旋即道:“如今这种情况,只会更加令我不好受。”
韩艺叹道:“所以说做男人难啊!”
武媚娘抿了抿唇,又正色道:“也就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呢?”
韩艺点点头道:“我一直给皇后你留着的。不过,我相信皇后你不会让我来帮你打理这买卖吧。”
武媚娘道:“当然不会,若是如此的话,我犯不着提起这事。”
韩艺稍稍沉默少许,道:“那不知皇后打算依靠杨家的人,还是武家的人。”
武媚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斜眸看去:“你认为呢?”
韩艺道:“我认为他们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笑道:“难道你认为我身边就只有一个曹绣么?”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不知我身边可有皇后的人?”
武媚娘眼波流转,莞尔道:“不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身边肯定没有你的人,你没有任何值得我去跟你交换的信息。”
韩艺郁闷道:“我一直追求的是平衡,因此我真是痛恨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那杨氏让武媚娘提拔自己的人上去,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这其实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思想,但是武媚娘知道韩艺的目的,也渐渐明白这个游戏规则,是自下往上发生的。
如果此时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将来可能会失控,会令武媚娘瞻前顾后的,就跟当初李义府、许敬宗一样,当初她就是被李义府给连累了,而且她这么做,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如今的她,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文灌他们才比较信任她。
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学习韩艺,不在朝中建立势力,只是卡主一些有关于工商业的职位,然后在民间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财团,这赌的就是未来,而在政治层面,谁能够多看远一步,那谁就掌握着主动权。
“母后!母后!”
忽闻一个稚嫩的声音,二人同时举目看去,只见李贤激动的朝着武媚娘招着手。
武媚娘赶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呢?”
“母后,你看,这个女人好像你哦。”
李贤指着面前的画卷,极其兴奋道。
武媚娘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美艳的妇人行走在田边,与田间的百姓交流着。
李弘却道:“母后,这就是你吧。”他手突然指向武媚娘身边的一个男人,“你看,韩艺也在。”
李贤凝神看去,惊喜道:“对呀!那人好像尚书令啊!”
韩艺笑道:“潞王殿下,这就是皇后,当时皇后正在相州鼓励百姓抗灾。”
“真是母后啊!”
李贤激动道。
武媚娘尬笑得点点头。
李弘道:“母后,你与我们说说你当时在干什么。”
武媚娘笑道:“这还是让尚书令来说吧,他比我可是会说多了。”
二人又看向韩艺。
韩艺耐着性子跟他们讲解,武媚娘在那边的光荣事迹,反正往死里吹,这李弘、李贤听得是极其兴奋,因为那些话,确实能够振奋人心。
武媚娘脸都红了,心想,真不该让这,就知道胡编乱造。
几人交谈一会儿,李弘、李贤又去到另外一幅画前。
武媚娘这才向韩艺问道:“我怎不知道有这幅画?”
韩艺道:“皇后你可看清,画中我比你可还要清楚一些,你可别说这画的是你。”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道:“你是不是想明日陛下会派人让你将这一幅画送去宫中。”
韩艺忙道:“我错了,我就这么一幅画,还望皇后手下留情。”
武媚娘瞟了眼那画,轻哼道:“看我心情。”
“靠!根据我的心理学,女人的心情是最难以琢磨的。”韩艺郁闷道。
武媚娘莞尔一笑,往前走去。
中午时分,身为东道主的李绩在这里设宴款待他们三母子,宴席期间武媚娘更多是在跟李绩交流,询问李绩的身体情况,并且还表示让人送一些药材来给李绩,但是谈不上笼络,更多的发自内心的关心。在面对李绩的时候,那不管是李治,还是武媚娘,都是非常礼遇,没有谁愿意跟李绩为敌,哪怕做不成盟友,也不要与他为敌,这是朝中的共识。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李绩从不涉及任何朝中斗争,如果他跟长孙无忌一样,那李治不管怎么样,也容不下他,要知道他还代表着军方,在朝中也一定会有敌人。
另外,李绩都已经这么大年纪,还能活多少年,何必去跟他作对。
吃过午饭之后,武媚娘便带着李弘、李贤离开了游乐园。
李绩送走他们三母子之后,突然向韩艺道:“老夫打算去一趟军事学院,不知尚书令可有空?若是有空的话,那就与老夫一同去吧。”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说真的,我好像许久都没有去了。”
李绩抚须笑道:“没有你训导,老夫总是觉得不足啊!”
韩艺呵呵道:“司空真是过奖了。”
李绩说得军事学院,自然是新建那所,就是专门招收军阀世家的子弟。
之前不管皇家训练营,还是第一所军事学院,可以说都是韩艺亲自操刀,但是之后的话,韩艺就是立规矩,几乎是很少去,毕竟身份不一样,要忙的是太多,他不可能还天天跑到那里去上课。
可问题是,这东西就是韩艺带来的,而这一所学院又清一色都是将门之后,很多将军都希望韩艺能够多去看看,他们现在才明白,韩艺才是军事学院的灵魂所在,少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所以,李绩是成心想拉着韩艺一块去看看的。
这所学院虽然也是建在北边,但是远不如第一所学院,是非常偏僻的地方,这当然也是韩艺要求的,虽然这所学院是专门为军阀世家建办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能够享受多么优厚的待遇,反而他们要吃更多的苦。
“一二,一二。”
刚刚入得大门,就听得操场上传来口令声,只见一队学员,正在操场上来回走着正步,看着都很枯燥。
而在操场的南边,竖着一排箭靶,上百个之多,上百名学员站在箭靶前,如机器人一般的,从箭筒里面拿起箭来,射向靶心。
十余个教官,拿着教鞭,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
但见那些学员清一色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都非常轻,留着一头短发,因为这所学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超过十八岁,因为韩艺认为超过十八岁的可塑性就不大了,但没有明文规定,是韩艺跟那些将军交了底,你们儿孙这么多,犯不着每个都放到这里来。
李绩突然笑道:“其实不管他们将来能否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但是看到他们在这里学习,老夫与许多将军就感到心满意足,之前有不少将军的儿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甚至于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韩艺道:“司空你这么想,我可不会这么想,这学院可是朝廷拿钱出来建办的,必须要看到受益,否则的话,那我一定会关门。”
李绩笑着点点头。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箭靶区域。
那教官立刻上前来,抱拳行礼道:“卑职参见司空,尚书令。”
附近的不少学员一听尚书令,立刻回头看了过来。
韩艺目光一瞥,非常和善的朝着那教官微笑道:“去让那些刚刚回头的学员,到操场上跑二十个圈,哦,今日打扫操场的任务也交给他们了。”
“遵命。”
那教官立刻回身到队伍前,先是让大家停下来,然后朗声道:“方才回头的人全部出列。”
方才回头的并不多,也就是在韩艺附近的学员,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对于这个教官比较恐惧,都老老实实的站出来。
那教官立刻下达命令,让他们跑圈。
那些学员都是一脸懵逼,那表情好似说,我又犯了什么错?
但是没有人敢抱怨一句,赶紧列成队,围着操场跑了起来。
这些教官可都是韩艺调教出来,他们整过太多的贵族子弟,个个都是非常狠的,而这些学员刚刚入学不久,明白在这里,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可以帮他们撑腰。
李绩苦笑道:“看来老夫是害了他们啊!”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韩艺一来到这里,就能够立刻化身为鬼见愁。
韩艺耸耸肩道:“没有办法,我一直以来看这些将门之后很不爽。”
李绩好气好笑的看了眼韩艺,你小子忒也嚣张了一点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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