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艺在与萧无衣亲亲我我时,钱大方他们可是身处在水深火热中,就连拉姆希德的都开始着急了。
随着女人日惨淡收场,北巷已经彻底跌入了低谷。
而元家上下却是疑惑不已,他们真心看不懂韩艺到底在干什么,不,这家伙压根什么都没有干。
“公子,我早就说了,韩艺根本无力反击。”元庆向还在思考韩艺的葫芦里着什么药的元哲说道。
元哲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而且他也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从未有过哪怕一刻小觑韩艺,他一直表现的非常谨慎,他也尊重每一个对手,可是如今,他也困惑了,北巷的几大特色,都已经被他逐个击破,韩艺要再不还击的话,真的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沉吟半响,他微微眯眼,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致命一击。你立刻派人去外面散播韩艺欠钱的消息,尽量多说一点,然后你再去找钱大方,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投靠我们元家,那么只要韩艺一倒,我们元家将会帮他成为北巷新市场的主人。”
显然他打算将韩艺的北巷一分为二,毕竟旧北巷他已经答允诺交予贾四母了。
元庆听得一喜,这真的是给予致命一击,道:“公子此计甚妙呀,那钱大方出了名的贪婪吝啬,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元哲淡然一笑,“并非我聪明,其实我这也是跟韩艺学的。”
元家的目的可不是要争天下第一,他们是要韩艺彻底关门,因此韩艺的债务就是元哲的杀招。
第二日,铺天盖地的谣言充斥着大街小巷。
“哎!你听说没有,原来韩艺欠了别人万贯的债。”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钱,谁借给他啊!”
“就是北巷的那些商人呀,我还听说,韩艺还向杨家借了不少钱了。”
“嗬哟!这是真的?”
“骗你作甚,贾家那边都证实了,而且有人看见韩艺从观国公府中拿了不少钱出来。”
“哼!这回那田舍儿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还敢元家斗,他拼什么。”
“他欠了这么多钱,还有观国公府的钱,这弄不好连官职都得丢了。”
“要是那样的话,真是最好不过了,早点滚回扬州去。”
种种传言一一得到了证实,这些传言出来后,没有人再敢去北巷购物了,老板欠了这么多钱,这真是太恐怖了。
同时还有一些元家和北巷争夺天下第一商人的传言,只不过这些传言都成为了笑话,事实摆在面前,北巷根本不堪一击,凭什么和元家争第一啊!
这些消息也引发了北巷商人的恐慌,没赚钱就算了,韩艺可欠着他们好几百贯,加在一起有好几千贯,要是这些钱要不回来,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旦北巷的商人开始上门要债,那北巷可就真的完了。
北巷似乎已经濒临绝境了。
北巷后院。
“倾城,你好好考虑一下。”
“是,倾城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顾倾城望着裴清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轻一笑,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不屑。
其实裴清风一直都希望北巷能够倒闭,如此的话,他就能跑来大献殷勤,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获得顾倾城,
忽听得边上响起一个笑声,“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雪中送炭?”
顾倾城转目一看,笑道:“这可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趁人之危,不过他也太小瞧我顾倾城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趁人之危,那也不错呀,总比无人问津要好,你不考虑考虑。”
顾倾城轻轻一叹道:“话虽如此,但可惜我心有所属。”说着她含羞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无语道:“难道我去当乞丐,你也跟着么?”
顾倾城摇摇头道:“不会的,我还有些钱,足够养你了,所以你不要害怕。”
韩艺一怔,不太确定道:“你要我?”
顾倾城直点头。
韩艺没好气道:“那你跟裴清风有何区别,他趁人之危,要你,你就趁人之危,要我。”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道:“那我将我的钱都给你,你来我好了。”
韩艺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顾倾城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全部拿给你。”
韩艺惊讶道:“为什么?”
顾倾城沉吟片刻,道:“我想正如你一直所言,我们是一家人,一直以来,你都是拿我当家人看待,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韩艺听得呆呆不语。
顾倾城突然噗嗤一笑,狡黠道:“如何?快要被我征服了。”
韩艺一怔,的确,家人永远是最能触动他心灵的字眼了,随即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算是找到窍门了。”
顾倾城喜道:“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韩艺笑呵呵道:“努力的将羊送入虎口么?你知不知道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顾倾城O着嘴道:“你难道对我用得是这一招么,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天啊!
韩艺一手捂脸,“你赢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小艺哥,杨家二公子在外求见。”
顾倾城学着裴清风的语气道:“韩艺,你好好考虑一下。”
韩艺反应也是极快道:“是,我会认真的考虑的,娘子慢走。”
顾倾城顿时咯咯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个女人!韩艺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立刻让人请杨展飞进来。
不一会儿,杨展飞就走了进来。
韩艺半开玩笑道:“二公子,你不会因为我的惨败,而对我的建议产生了质疑。”
杨展飞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两回事,我可不会混为一谈。”
“二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啊。”韩艺笑道。
杨展飞笑看他一眼,旋即正色道:“韩艺,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是不是缺钱,如果你缺钱的话,我们杨家可以帮你。”
“哦!真的吗?”韩艺期待道:“那你能不能让我的钱比元家还多?”
杨展飞白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在这里跟我瞎扯,我杨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元家有钱。”
“那就是了,我的困难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韩艺说着一笑,道:“但我还是非常感谢二公子能够在这时候来支持我,真的。”
杨展飞笑着摇摇头。
韩艺好奇道:“怎么?难道里面还有另有隐情。”
杨展飞犹豫半响,才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我想没有什么比当初陈硕真大军压境还要艰难,是是飞雪拜托我来帮你一把的。”
韩艺一怔,又是心虚的瞧了杨展飞。
杨展飞呵呵道:“我反正马上就要回扬州了。”
韩艺讪讪一笑,随即道:“令妹还好?”
杨展飞促狭的笑道:“你说呢?”
是啊!我现今被说的这么惨,她她能好吗。韩艺笑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令妹,这点事还不至于难倒我,让她放心。”
杨展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但是你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韩艺笑道:“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杨展飞笑了笑,没有多问一句,因为他确实对韩艺有信心,与韩艺闲谈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杨展飞走了没有多久,桑木就走了进来,焦急道:“恩公,情况已经越发不妙了,伍轩、东浩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我知道。”韩艺点点头,道:“想必这也是元家给我的致命一击了。”
桑木急切道:“那恩公你还在犹豫什么?万一钱大方他们上门讨债,那可什么都晚了。”
韩艺沉默不语,眉宇间露出挣扎之色。
事到如今,桑木真心看不懂了,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犹犹豫豫的,急得在那里是直冒汗。
正当这时,熊弟突然跳了进来,“韩大哥,宫中来人了,宣你立刻进宫。”
韩艺面色一喜,倏地起身,道:“桑木,你立刻命东浩、轩他们赶紧行动。”
桑木愣了愣,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
韩艺急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去啊!”
桑木道:“是是是。”
韩艺说完,立刻就入宫去了。
来到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坐!”
“多谢陛下赐坐。”
韩艺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李治瞥了他一眼,道:“朕听闻你最近遇到不小的困难。”
韩艺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低眉不语。
李治叹道:“韩艺,如果你实在是撑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帮你调解一下。”
其实韩艺只是欠了五千贯左右,但是外面都说他欠下一万贯,即便是五千贯,韩艺也绝对是商人中第一人,这在他这个皇帝看来都是无法克服的困难。
韩艺沉默少许,道:“陛下,如果你出面的话,微臣看很多大臣都会反对的。”
李治长叹一声,道:“不瞒你说,朕昨夜曾与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商量过,但是他们都觉得朝廷不应该干预此事。”
韩艺听得眸子动了几下,没有做声。
李治微微一瞥,随即道:“但如果你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去找元家谈谈。”
韩艺立刻道:“倘若微臣这么做了,那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微臣怎么能劳烦陛下为这买而放下身份去找元家。”
李治听得显得也有些犹豫,说真的,他也觉得这样做很没面子,但是想想韩艺帮了他这么多忙,觉得自己坐视不理,故作豁达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微臣还是不敢劳烦陛下。”韩艺摇摇头,又欲言又止道:“其实微臣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并非能力不及,而是因为。”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你能力能及,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赶紧问道:“是因为什么?”
韩艺叹道:“是因为顾忌朝廷。”
李治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黯然道:“当初微臣与两市是在朝廷的调解下,达成了合作契约,但是如今两市说翻脸就翻脸,与元家一块对付微臣,微臣又不敢拿两市怎么样,毕竟两市是朝廷的,这微臣怎么与他们斗,还不只有缩在家里。”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心里也很是不爽,当初调解,他可也亲自出面了,而韩艺又是他的心腹,这两市翻脸就不认人了,太没道理了。怫然不悦道:“这事朕也听说了,两市那些商人分明就是仗着朝廷在后面为他们撑腰,故此才有恃无恐。”
你知道就好。韩艺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治看了眼韩艺,心想韩艺心中一定万分委屈,升官受阻,发财也受阻,可能还赔的倾家荡产,弄不好官职都会丢了,毕竟一万贯李治都难以拿出来,这心腹当得还真是够憋屈的,又想户部如此袒护两市,而朕只是还韩艺一个公平,这有何不可,念及至此,他坚决道:“韩艺,你无须顾忌,既然两市那些商人不义在先,你也无须给他们讲什么道义,更加无须顾忌朝廷,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天下这么多商人,朕还怕两市会没有商人来么。”
韩艺道:“可是户部。”
“这是朕的天下。”
李治威严十足的打断了韩艺的话。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韩艺赶紧行礼道:“多谢陛下。”
元家的舆论攻势,还在不断的发酵,并且愈演愈烈,现在那些贵族子弟已经不是在赌韩艺何时关门,而是在赌韩艺的下场会是如何,上万贯的债务啊,这在当今的环境下,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北巷已经到了绝境。
钱家。
钱大方坐在矮榻上,满面大汗,微微喘着气,方才元庆已经来找过他了,并且对他抛出橄榄枝,但是元庆走后,钱大方就成这模样了,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得。
一旁的管家偷偷瞧了眼钱大方,满眼困惑,嗫嚅数回,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老爷,小人看韩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小人听说元家当初也找过花月楼的曹假母,可是曹假母当时拒绝了元家,结果现在也被元家弄得快要关门了,咱们可不能步曹绣的后尘啊。”
钱大方突然抬起头来,还把那管家给吓了一跳,他又见钱大方呆呆望着自己,更觉惶恐不安,“老爷,是不是小人说错话了。”
“钱三,你以为老爷我的能力如何?”钱大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由来的话。
这名叫钱三的管家立刻道:“老爷的能力那还用说,不然的话,元家也不会找上老爷啊。”
钱大方啧了一声,“谁叫你说这些屁话,我是问你,假如我现在是北巷的主人,你觉得我有能力管好北巷吗?”
钱三眨了眨眼,讪讪道:“这这我不知道,老爷你又没有管理过整个市场。”
“就是呀,我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钱大方遗憾的叹了口气,“钱三啊,我爹在世的时候,常常教我,这做买可以奸诈,可以吝啬,可以贪婪,但一定要量力而行,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大碗饭,不自量力的商人,都是死路一条。这北巷要是落在我手里,面对两市和元家,我哪里有能力撑得起,到时恐怕还要倾家荡产,这事干不得,干不得啊!”
钱三道:“那如何办?”
“这韩艺真是害人不浅啊!”钱大方重重怕打了下自己的大腿,突然皱眉道:“现在对咱们最好的结果,就是韩艺能够反败为胜,那样的话,咱们就不愁他会赖账,而且咱们的买也会安稳下来。”
钱三道:“可是如今败局已定,韩艺凭什么反败为胜。”
“那也没有办法,而且我总觉得韩艺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就跟上回与两市之争一样。”
钱大方一咬牙道:“反正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不成功便成仁。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我得去会会韩艺。”
这元哲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他只看到了钱大方贪婪吝啬的本性,但是他并未看到钱大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商人,包括他父亲,做了那么久的买,从不当出头鸟,该他赚的,他一钱也不会放过,但绝不出这风头,他就喜欢闷声发大财,他就喜欢钱,但是他没有野心,他可不想当什么老大。
此时韩艺都已经睡下了,听到钱大方突然来了,顿时一头雾水,爬了起来,来到厅堂接见了钱大方。
钱大方见韩艺睡眼惺忪,心中就纳闷,这时候你还睡得着。但转念一想,不错,这家伙一定还藏着什么后招啊?他宁可相信第二种可能,反正他已经决定了。
韩艺揉着眼睛道:“钱掌柜,出什么事呢?大半夜的你跑来找我,如今可还在禁宵当中,要是你到牢里去了,那对于咱们北巷而言,可是雪上加霜了。”
你才到牢里去了。钱大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无暇顾及太多,立刻将元家来找他的事,告诉了韩艺。
韩艺这人还未睡醒,听得莫名其妙,惊诧道:“钱掌柜,真的假的,元家去找你,这我能够理解,但是你竟然来告诉我,这我不理解了,这对你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钱大方大义凛然道:“韩小哥,你瞧不起人了不是,我钱大方虽然吝啬,但也知道什么是义气,韩小哥你平时对咱们这么好,总是出钱出力想尽办法帮咱把生意搞好,我钱大方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
感动了!
韩艺真心感动了,眼中含着泪,呃...没睡醒的人眼中都会含泪的,道:“钱掌柜,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的重情重义。”
钱大方胖手一举,道:“哎!我知道大家对我有诸多看法,但是我钱大方一直淡泊名。”这个“利”字他都觉得说出口的话,就露陷了。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一把抓住钱大方的胖手,道:“钱掌柜,有你今日这句话,我韩艺向你保证,北巷绝不会就此关门的,我们要战斗到底。”
钱大方听得大喜,道:“韩小哥,你放心,我钱大方一定全力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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