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枢山。
钟灵神秀,造化瑰诡。
桂影浮金池,紫风成清响。
琼枝与碧叶,飞禽和走兽,云蒸雷霆啸,雨落木成行。
尚有鸣石涌泉,猿啼鹤唳,萝蔓绝攀,苔衣流滑。
景幼南坐在大殿中,天门上显出元婴金身,小儿手臂般粗细的雷霆源源不断地炸响,雷霆之气化为法力,涌入到五岳真形图中。
轰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声震天大响,整个山体上密密麻麻的篆文隐去,原本斑驳的雷纹上多了些不起眼的黄斑,雍容而深沉。
哗啦,
悟空跳了出来,吱吱叫道,“可是累死我了。”
“不错。”
景幼南心神一动,借助五岳真形图,整个玉枢山尽收眼中,一草一木,一岩一石都是历历清晰。
“咄。”
景幼南用手一指,山体表面再次浮现出如锁链般环环相扣的篆文链条,土行之气氤氲,化为厚重的云层,牢不可破。
“真是不错。”
景幼南挥手散去异象,经过此番祭炼,可谓是将五岳真形图和玉枢山初步凝为一体,成为半法宝的存在,不仅防御力大增,而且易于掌握。
“吱吱,”
悟空跳上一株刚刚栽种上的蟠桃树,坐在树杈上,金灿灿的毛发映着日光,如同纯金的一般。
景幼南大袖一展,从容起身,上上下下走动,仔仔细细地把玉枢山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疏漏之处,然后一拍腰间的龙角海螺。
哗啦,
龙角海螺中吐出青光垂地,两只白白胖胖的大娃娃跳了出来,咿咿呀呀地叫唤。
“都过来。”
景幼南把两只大胖娃娃拎到脚边,吩咐道,“准备干活,要把龙角海螺中的宝芝都移植出来。”
娇憨的胖娃娃奶声奶气地叫了声,上前抱着景楸南的腿,委委屈屈地撒娇。
灵芝娃娃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咿呀呀地叫,一边用肉呼呼的小手比划,作出除草,松土,移植等等动作,表示自己很累。
景幼南捏了捏胖娃娃的小脸,喂了小东西一粒丹药,笑道,“你们两个都不愿意干活?”
两个白胖娃娃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这样好啊。”
景幼南敛去面上的笑容,开口道,“悟空。”
“来了。”
悟空脆生生地答应一声,毛茸茸的猴爪抓住树枝,三两下就荡到近前,轻飘飘跳下来。
景幼南抬抬手,拍了拍猴头,道,“悟空,它们就交给你了。”
“好,”
悟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转头看向两只白胖娃娃。
灵芝娃娃软绵绵地叫了声,拔腿就跑。
“哪里走,”
悟空手臂暴涨,凌空探下,抓住灵芝娃娃的顶瓜皮,然后另一只手抓住好似吓傻了一般,张着嘴,一动不动的胖娃娃的兜肚,拎起两只白胖娃娃,道,“谁都不能偷懒,赶紧干活。”
“咿呀呀,”
景幼南看着两只白胖娃娃在悟空的监督下,扛起玉锄,开始吭哧吭哧地移植灵草药芝,笑道,“效率很高啊。”
看了一会,发现没有问题,景幼南身子一摇,化为雷光,遁去内府。
“师尊,”
见到自云光中现身,陈岩领着韩馥和月东升过来行礼问好。
“起来吧。”
景幼南摆摆手,展目一看,假山悬石,珠阁贝殿,丹池绿水,青藤白沙,不少的仙娥正在放置宫灯,莹莹的光亮倾洒下来,亮如白昼。
“进度不慢,”
景幼南收目光,叮嘱道,“玉枢天雷府是在宗门的护宗大阵之外,安全是重中之重,你们要仔细盯着点,不要出纰漏。”
“是。”
陈岩答应一声,小声,道,“师尊,刚才几位阵法师布置防御大阵之时发现,真府下的气机过于旺盛,不太寻常。”
“过于旺盛?”
景幼南剑眉挑了挑,念头转动,沉声道,“你们继续布置法阵,其他的交给我。”
金月湖上。
天与水际,其深不测。
白鸟凫波,回清倒影,萦青缭白,涟漪自生。
正在此时,只见水光拨开,显出影影绰绰的黑衣人,清辉映照下拉长出晃动的阴影,看上去阴森恐怖。
“有人来了啊。”
为首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夜枭鬼叫。
“真是不怕死。”
另一个人接口,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
“去试探下吧。”
第三个人的声音似男似女,格外奇怪。
“好。”
话音一落,从三人卤门中升腾出一缕缕的黑烟,倏尔一卷,向四面八方飞去。
嗡,嗡,嗡,
黑烟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地吞噬气机而膨胀,到最后,遮天蔽日,如同狂暴的毒蜂,翅膀扇动,魔音肆虐。
“嗯?”
洞府中的景幼南若有所觉,猛然抬起头,神光爆射而出,看到蜂拥而来的黑烟毒云,冷笑一声,道,“没想到真的不太平啊。”
“起,”
毫不犹豫,景幼南用手一指,法力激荡,大五行化生葫芦自袖中飞出,轻轻一摇,吐出一道剑光,轰然迎去。
轰隆,
如山岳般的剑光在水面徐徐滑行,森森然的剑意呼啸,不可阻挡的锋锐之气勃发,金芒游走,惊虹贯空。
刺啦,
好似裂帛般的声音传出,漫天的黑烟毒云被巨剑一剑斩断,风卷残云,半点不剩。
“斩,”
下一刻,巨剑悬于极天,挂在霜月上,白纹交织的剑身跃起,携带风雷,径直斩向三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不好。”
“快走。”
“跑。”
三人看着惊天的剑光,一时变了颜色,顾不得其他,驾驭遁光要逃。
噗,噗,噗,
巨剑拦腰斩杀,干净利索,神魂俱灭。
哗啦,
少顷,巨剑散去,景幼南自剑光中走出,眉头皱了皱,道,“是魔道修士的分身,嘿,真是大胆。”
“不过,敢在太一宗附近招摇,是欺负太一宗现在抽不出人手吗?”
“天地大劫真是牵扯了玄门太多的力量,魔宗终于是要蠢蠢欲动了啊。”
“看来我有点小瞧功德院中传出的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