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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九节 刑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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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九节刑讯  “小杂种,说出你的姓名,不准有丝毫隐瞒————”

  站在火炉前的光头壮汉大步走过来,伸出短粗结实的手指,狠狠抓紧青年的头发,将其整个身体朝后猛扳,从满是横的脸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沉声道:“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

  “威莫尔森。。。。。。威莫尔森。辛格。”

  青年觉得自己的喉咙几乎快要被活活折断,他几乎是挣扎着发出每一个音节。

  “很好,看来我们的开始很不错。”

  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黑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削瘦而苍白的脸。他翻过刚刚正在书写的文件,蘸满墨水的笔尖,在另外一页空白纸面左上端写下青年姓名,抬起头,冷冰冰地问:“住址?”

  “东六十七大街,d巷,十五号。”

  有了刚才的经验,青年已经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巨大差距。虽然愤怒且恐慌,却不再抱有抗拒,而是继续着对方需要的答案。

  “嗯!”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你和斯蒂尔娜。克瑞莫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姑母。为什么。。。。。。”叫做辛格的青年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奇怪。

  黑衣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发问的机会,直接冷漠如冰般打断:“按照斯蒂尔娜。克瑞莫的供词,你参与了四天前在南二十九大街一百一十三号的一次秘密聚会。会议主题为阴谋发动叛反对帝国与龙腾领之间的合并。有多人供言,会议上,你对领主阁下曾经多次语出不敬。不仅如此,你还参与了四宗奴隶买卖,六宗畜奴以及伤奴案件。所有证据都表明你是主谋,按照初级法庭议定的结果,你将被判处绞死————”

  你,你说什么?”

  辛格呆呆地张大嘴,脸上每一块肌都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恐。黑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仿佛从头顶重重砸落的千钧巨石。摧毁着理智,粉碎思维,碾压心脏,将大脑当中固定的意识建筑撞烂、倾塌。

  “绞。。。。。。绞死。。。。。。”他的声音干涩而艰难,喉咙里如同填满了沙。

  “除了斯蒂尔娜。克瑞莫,还有另外六个人的供词显示,你参与了上述案件。证据,确凿无疑————”

  黑衣人拉开ōu屉,取出一份文件扔到桌面上,死尸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仿佛干燥树皮被剥落之后产生的皴皱讥讽。

  “让一个人死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情的确非常残忍。自己看看吧!走上绞刑架的时候,也能心服口服。”

  那是一份指证书。

谋杀、畜奴、虐奴、参与黑市jiā易、密谋叛  每一项罪名,都用多达上千字仔细赘述。末端,都用醒目的黑è粗体字与括号着重标识出“死罪”两个字。旁边,罗列着一个个附供与证明人的手写签名,以及一个个触目惊心,鲜血红的指纹膜印。

  斯蒂尔娜。克瑞莫、克劳伦斯。费尔文、强克。艾得文森、布因斯。威得。。。。。。

  每一个人辛格都认识。甚至应该说。。。。。。很熟。

  他们是自己的姑妈、叔父、最亲密的伙伴。。。。。。还有,自己最心爱的nv人,下个月即将举行婚礼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指控他有罪,供词严厉,语言刻薄。供状中有准确的时间、地点,也有参与同谋者的姓名和住址。每一桩罪案都无可辨驳,行文清晰,按照上面的证述和量刑标准,足够他上十次绞架。

  辛格双眼已是一片血红。他拼命瞪大眼睛,以近乎疯狂的态度死死盯着摆在桌面上的文件。距离很近,足够他把每一个都看得很清楚。那些签名、指纹。。。。。。暂且不论真假,都像是一枚枚锋利的钉子,深深ā入自己的大脑,扎进痛苦愤怒的心。

  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什么所谓的叛密谋,更没有像供词上描述的那样,说过诸如“赶走领主”、“让外来者滚出帝国”之类的话。至于畜奴、虐奴、人口买卖。。。。。。他们本来就不是拥有正式身份的帝国公民。杀人和买卖奴隶在荒野,乃至在整个废土世界均被视为合法。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

  “皇帝,已经死了————”

  黑衣人没有理会辛格口中爆发出来的疯狂咆哮。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包装简陋的八开厚书,随意翻了翻,似笑非笑地说:“按照领主阁下刚刚颁布的最新法律,所有漠视奴隶并且对他们加以人身伤害的举动,都将被视作违法。就在昨天晚上,你还参与了一起多人/轮奴的集体事件。即便抛开前面的其它罪名不谈,单单以此论处,你也必死无疑————”

  “不!你,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想死!不想!不想————”

  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辛格的意志崩溃了。他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军属一直是帝国社会阶层中类似贵族般的存在。奴隶只是玩物,“轮jiān”这个词,与nv奴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黑狱城中有很多人都喜欢共享有姿è的奴隶。尤其是在一些官员举办的高级宴会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洗干净的幼奴带到大厅中央当场宰杀,切割成细条小块,用铁钎制成串烧,架在火上烘烤。这种场景很常见,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或者残忍,而且乐此不疲。

  “死不死,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黑衣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冷冷地看着被镣铐捆绑的年轻罪犯,淡淡地说:“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循法律————”

  声音,像冰一样寒冷刺骨。辛格却从其中听出明显对于自己有利,也是对方尚未说出口的隐藏部分。他立刻不顾一切疯狂嚎叫起来:“告诉我!应该,应该怎么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衣人拉开ōu屉,取出另外一叠厚厚的空白文件,将摆在旁边的钢笔ā进墨水瓶,意味深长地看着眼中满是希冀的青年,用标志的冰冷语调说:“供出一个同谋者,你身上的罪责就能减轻一部分。说得越多,你活命的机率就越大。如果能够提供某些我们目前尚未掌握的重要情况,可以立功受奖,我也能够向法官求情,当庭宣判你无罪————”

  辛格猛然抬起头,满面愕然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同。。。。。。同谋?”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没有人逼迫你。”

  黑衣人如冰寒线般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扫过,语调依然冰冷刻板:“说了,你可以不死。不说,我现在就把你送上绞架————”

  “我,我,我。。。。。。究竟,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啊?”

  辛格只觉得大脑一片混黑衣人的话,还有无数熟悉与陌生的影像在思维空间里来回纠缠。以至于根本无法分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朋友、亲戚,微笑与善良的面孔,瞬间转化为面目狰狞的恶兽。他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将自己团团围在中间,张大满是尖利獠牙的嘴,争先恐后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来自于心,而是真正发自身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玩。萨卡,给他点儿教训————”

  随着黑衣人冷冰冰的话,站在旁边魁梧粗壮的光头男人狞笑着走上前来。他从后腰皮带上ōu出一把弯角尖刀,左手用力按住辛格腹部,握在右手中的刀子从肚脐偏上的部位扎进,划开一道大约五厘米长的小口。下刀的位置非常准确,没有伤及内脏,仅仅只是破开肌和皮肤,露出被紫è血管盘绕下的滑腻肠管。

  伸出手指,弯曲,在震耳yù聋的惨叫声中探进裂口,灵活地将一小段肠管钩出体外。虽然被捆绑不能动弹,辛格却可以低头看见从自己肚皮表面外凸拽出的管壁。它很滑,表面似乎裹着一层薄薄的油。随着呼吸,还在有节奏的收缩、蠕动。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身体内脏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整个大脑思维空间。被痛苦折磨的他拼命惨叫着,眼角流出不知因为疼痛还是绝望的泪水,浑身颤抖着连声哀嚎:“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不想听无聊的废话。”

  黑衣人满面冷漠,他双手jiā叉摆在办公桌上,声音深沉而凝重:“说出二十个同谋者的名字,你可以改判临时监禁。”

  “我说!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辛格脸上的表情若疯若狂,如同濒临溺死的人忽然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喊叫。

  黑衣人薄薄的双唇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讽刺的意味全然不加掩饰。他点了点头,伸手拿起ā在墨水瓶中的钢笔,示意站在旁边的壮汉从医疗箱中取出绷带和品,心平气和地说:“开始吧!一个一个来。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每多供出一个罪犯,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越轻。”

  混丝毫没有影响到王宫内部的平静。天è已经全黑,到处都亮着灯。原先负责王宫安全的帝国卫戍部队已经被全部更换,六百余名来自“极限战士”军团的进化人战士取代他们成为新的守卫者。在确保王宫外围没有丝毫像的前提下,守卫力量开始重点转向以刑讯所为主要方向的区域。

  布兰琪和葛利菲兹仍然呆在书房外间的临时办公室,与林翔进行激烈的争论。但就彼此双方说话口气和语调而言,已经少却了很多火味。更加冷静,没有硬对硬的碰撞,只有妥协、默认,以及理智笼罩下的宁定。

  “为什么要故意制造如此之多的案件?连畜奴和虐奴都被列为必惩项目,这听起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这在任何势力或者家族领地都被视作合法。这样做。。。。。。相当于是对其它邻近机构宣战。”

  布兰琪说话的口气依然强烈,话语中却明显能够听出对目前事实的屈服,以及几分淡淡的不甘。

  “我说过,一千万和一百万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林翔丝毫没有动怒。他能够明白布兰琪的想法————每一个在废土世界出生的新生代人类,已经习惯于奴隶和自由民之间的区别。这并非社会制度造成的不公,仅仅只是因为食物和水。说简单些。。。。。。想活,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用自由换取食物,其实就是一种等价jiā换。

  “但他们是奴隶!是奴隶!————”

  布兰琪反复强调着这个至关重要的词:“他们没有资源,没有生活资料,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即便数量再多一倍,又能有什么用?只要打开粮仓,荒野上有的是流民————”

  “正因为他们是奴隶,所以只需要一块面包就能得到他们的拥护————”

  林翔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帝国军人集团已经拥有太多的利益。他们根本看不上这块面包,他们需要武器,需要领地,甚至需要完全独立于龙腾领之外的自治权。实在太贪心了。。。。。。他们只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却没有考虑过敢于激怒我可能带来的后果。圣洛卡城下的谈判一直在继续,根据王彪发来的电报,帝国军团并不接受皇帝的遗命,他们只想从混中分走更大的蛋糕。”

  “我们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

  布兰琪蹙起眉头,认真地说:“只要他们愿意接受,我们就能收编近十万的军队。整体军事力量立刻就能膨胀数倍以上。”

  “他们永远不会对龙腾领忠诚。何况,我也根本不打算分给这帮家伙任何好处————”

  林翔淡淡地说:“奴隶人口是军人集团的十倍,收纳他们,付出的利益要少得多。”

  布兰琪强辨:“可他们终究还是奴隶,他们一无所有。军人则不同。。。。。。”

  “那就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他们————”

  林翔提高音调咆哮:“给他们武器,给他们面包,给他们正式合法的自由民身份。养一群听话的猪,总比养一群居心叵测的狼好得多————”

  震耳yù聋的吼声使布兰琪当场怔住。她下意识地倒退半步,面è煞白望着办公桌背后的林翔。过了几分钟,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前躬了躬身子,以尽可能平缓的语调说:“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希望您能明白,我并不是有意想要触怒您的威严。”

  灯光,照耀在林翔紧绷的脸上,反出一层如水波般的淡淡微光。他慢慢放缓面部肌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摆在对面墙角的沙发:“坐下来,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葛利菲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从正常的角度来看,收编军人集团的确是全面并吞帝国的最佳选择。然而,公平jiā易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理。当付出与回报之间根本不成比例,甚至出现被敲诈勒索却不得不被迫接受的时候,就必须抛弃原先预订的计划,另外寻找新的出路。”

  “你说的没错————奴隶被压制得太久。他们已经忘记什么是反抗。对于强权和武力的畏惧心理,使他们即便看到曾经的统治者被打压,也很难主动站出来争取自己应得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激发出他们内心深处潜藏的愤怒。刑讯署对所有被逮捕者的严刑逼供并非无的放矢。这种方法能够从军属当中找出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黑暗与罪恶。公开审判,批斗,把他们占有的财富分给奴隶。这种做法会立刻收聚起奴隶的拥护,他们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忠诚。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引导和利用,将这股力量引向帝国军人集团。按照刑讯所得到的供词,几乎所有帝都奴隶家庭,都有人被吃、被杀、被jiān或者被买卖。他们不可能公开对抗,但他们淤积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愤怒。我们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自由、人权、食物和水,再加上武器。。。。。。从平民转变为军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们对于军人集团的报复,将比我们预料中疯狂得多。到了那个时候,不需要费隐月城分毫资源,只需要以“自由”的名义进行导,我们就能得到一个上层权力完全被清空的帝国。呵呵!亲爱的布兰琪,如果你仔细看过那些从废墟当中翻找出来的旧时代书籍,一定会惊讶的发现————早在一百多年以前,远在东方的伟大政权,正是以团结下层贫民,分剥中、上层民众财产的方式,最终取得革命胜利。”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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