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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尔特是个男人。
他拥有正常的生理器官,激动的时候回勃起,失落的时候会变软,而不是像那些胯下装着假货,质地通常是废旧橡胶或者塑料之类的/阴/茎/改装者,他们永远坚硬,永远不会软,只要身体情况允许,永远都是一台不知疲倦的钻探机。
斯图尔特见过许多女人,也和她们中间的几个上过床。凭着过目不忘的强悍记忆能力,他现在就能说出所有被自己干过女人的名字。如果不是出于生理需要,他甚至觉得这种事情纯属多余————把生殖器插进/阴/道/里来回摩擦,这个过程完全可以变得更简单一些。只需要杀死一头腐狼或者其它什么动物,割下一块带皮的肉,用力卷紧,觉得麻烦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用铁丝捆绑。做好这些准备工作,脱掉裤子,把生殖器对准肉卷核心硬挤进去就行。
如果觉得活动过程中皮肤觉得干燥,可以提前在手够得着的地方,摆上一小瓶香油。
如果觉得脱掉裤子觉得有点冷,不太适应,可以在屋子里提前点上一炉旺火。炉子可以摆在双腿中间,等事情做法,紧张全部消失,只剩下空虚的时候,不用动手就能品尝到新鲜烤肉。
至于整个活动中必不可少的女性/叫/床/与/呻/吟/的声音,那就更简单:一台留声机和几张唱片就能办到。当然,这种东西属于无法制造的奢侈物件,售价也非常昂贵。但在各个大型定居点的市场上都有出售。只要有钱,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布兰琪是个万众瞩目的美女,斯图尔特会对这种挑战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漂亮女人最引以为骄傲的资本,不过就是那张漂亮得足以迷倒所有男人的脸蛋。煮在锅里的滋味儿,未必会比普通人、双头牛或者其它动物更加美味。按照以往的处理经验,斯图尔特通常会把那些搔首弄姿,故意在自己面前撸裙子脱衣服,露出大腿和胸脯,目光迷离的女人当场按翻在地。毫不客气地肆意蹂躏一番,再扔给外面的值班警卫,当做他们额外的奖励。
斯图尔特对女人的要求非常挑剔。他尤其喜欢那种同时兼具知性美与野性魅力的女人。遗憾的是,在废土世界,他所找到得女人要么知性太足,已经演变成奴隶和猫狗一样的存在。要么干脆就是刚刚从森林里跑出来,身上虽然脱去毛发,骨子里却是蒙昧未开化的野人。她们在床上大喊大叫,用腿夹住自己的身体疯狂索求。惹得斯图尔特大为火起,猛然拔出手枪把那颗在自己身前来回摇摆的脑袋一枪轰碎。
布兰琪仍然在斜睨着他。这场小小的,谈不上什么恶意,带有几分发泄色彩的争斗,已经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克莱斯特侧过身体,以便让自己看的更加清楚。墨菲则干脆抱起一条烤羊腿大嚼。显然,他把即将发生在眼皮底下这件有趣的事情,当做添加在肉里的调料。
摆在桌上的两只酒杯已经被喝空。在酒精的作用下,布兰琪面颊两边泛着粉红色的晕团,顺着耳根一直蔓延到整个前颈,眼睛里满是微醉的妩媚,还有目光和眉梢里毫不掩饰的嘲笑。
斯图尔特觉得喉咙里干得象着了火,喉节艰难地动了动,用干涩的声音问:“你想怎么喝?”
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布兰琪身上正在释放出越来越强的诱惑力。这个女人算不上漂亮,但她是一个寄生士。残酷恶劣的环境,促使废土世界许多女人必须以武力保护自己。她们当中也有基因变异者,“魔爪”麾下也有数量庞大的女杀手战斗团。在斯图尔特看来,她们已经不能再算是女人,仅仅只是一群拥有女性外表,骨子里其实和男人没有任何区别的死亡制造机器。
女人,还是得像布兰琪这样,才真正会令男人觉得心跳与刺激。
这种逻辑听起来实在有些混乱,然而斯图尔特就是这么想的。用文明人的话来说,他喜欢的对象其实这具躯壳里的灵魂。但他也不想放过身体,面孔虽然普通,身体却是一流。尤其是那两条被丝袜紧紧包裹的腿,摸上去,一定手感十足。
“你想喝酒,就自己倒吧”、
布兰琪斜靠在椅背侧面,高翘着腿,手工精致的黑呢料短裙被腰臀挤压着,在腿根与群底之间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直线。从斯图尔特所在的方向,可以轻而易举看见双腿中央那一点点随时可能被遮挡住的黑色三角。
“放心吧这瓶酒没有毒药,很安全————”
布兰琪把已经喝过的酒往桌子上重重一顿,用力滑朝斯图尔特所在的方向。抬起头,伸手从桌上又抓起另外一瓶没有开封的威士忌,指尖扣住瓶塞猛然发力,“嘭”的一声,脱出瓶口的软木塞已经散裂成无数细小碎块。
“把这瓶给我————”
斯图尔特双眉微皱,冷冷地说。他已经明白布兰琪话里隐藏的讥讽。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碰那些没有经过测试的饮料呵食物。可是身为男人的尊严与雄性生物特有的高傲,又促使他不得不像发/情的孔雀一样,拼命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漂亮的尾羽。
“先让我试试,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你再接着喝————”
布兰琪仍然保持身体半倾的斜靠状态,她抬起右脚,黑色高跟鞋在足尖上灵巧地来回晃荡,松散的棕色卷发顺着肩膀滚落下来,手里端着一杯刚刚倒满的威士忌,看也不看对面这个随时可能暴起的男人,连鄙夷的目光也懒得流露,干脆闭上眼睛,把所有的酒一口干尽。
赤/裸/裸/的侮辱 斯图尔特只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在迅速膨胀,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自己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话。印象当中,女人应该是美丽而听话的,她们懂得如何谄媚,懂得如何让男人在床上更加舒服,懂得如何利用撒娇博取同情与呵护然而布兰琪却不属于她们其中任何一种。她就像是一头漂亮的牡马难以驯服,又好像藏在深谷里的玫瑰散发出浓郁幽香,却浑身上下都是扎手的尖刺。妈勒个逼的,她明明只有五星寄生士的力量,我却怎么也提不起足够的杀意。
“嘭————”
连斯图尔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开一瓶新酒?
因为赌气?
因为想要证明什么?
还是要改变自己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已经无法找到答案,随着酒瓶液面不断缩减,备受酒精刺激的肠胃也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炽热。神经变得麻木,思维意识在短暂的清醒过后,逐渐变得混乱。松散的韧带无法绷紧肌肉形成力量,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鞋底感觉要比平常光滑得多,连连打了几个趔踤,才堪堪稳住脚步保持平衡,斜塌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两瓶威士忌,加上此前开封,被林翔等人喝掉一半的那瓶白兰地,仿佛三个高矮不一,腆着凸圆肚皮的士兵,呈不规则直线站在桌面上。悬挂在大厅顶部的圆形吊灯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线,在所有瓶面凸起的高光部位,照耀出一片片惨白刺眼的反光。
“你,你这家伙哈哈哈哈不行,实在太差了”
对面,身形如同传说中巨人般魁梧高大的墨菲,仰脖朝天灌下一大口酒,心满意足地抬起衣袖抹了抹嘴,冲瘫坐在椅子上的斯图尔特咧嘴大笑:“不能喝就别逞能,才两瓶就醉成那个样子啧啧啧啧斯图尔特,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如此狼狈。论头脑,我的确比不上你。论喝酒,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看看吧我这边已经空了整整五瓶。你呢?两瓶酒就翻了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活见鬼,我应该弄个小型摄录机之类的东西,把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全都录下来,拿回去让其他人也好好看看。一向聪明智慧的斯图尔特,竟然喝得像条半死不活的醉猫。这,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所有人都在笑。男人和女人斗酒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缺少观众。这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克莱斯特的兴趣,直到斯图尔特摇摇晃晃坐下,他仍然在用餐刀切着盘子里的羊肉,不时抿上一口酒。坐在旁边的林翔已经完全取代了侍者的工作。他脸上带着微笑,不动声色慢慢添满半空的酒杯。刚开始的时候,克莱斯特还礼节性地略点点头,当冲突进行到白热化,斯图尔特与布兰琪开始拼酒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吸引,虽然没有出声或者干预,但是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小插曲的开头与结尾都兴趣十足。
病毒,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寄生物。它们会按照自己的需要,对宿主细胞组织进行全面、彻底的改造。这些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小东西非常清楚————宿主越强大,就意味着自己能够活得更久。因此,它们利用每一个机会疯狂改造着宿主的身体。骨骼、肌肉、神经传输系统不放过任何角落,不给潜在对手以任何可能形成威胁的机会。
按照旧时代某些军事理论家与政治家的观点————最强悍的士兵,应该拥有磐石般的意志,钢浇铁铸般的躯体,不需要喝水进食,不需要任何生理发泄或者帮助,单纯只会操纵武器对敌人进行杀戮的人形兵器。
在旧时代,很多国家都在暗中进行与此类似的研究。毫无疑问,洛克菲勒走在了最前面。他们成功地得到数量庞大的寄生士集团,也利用各种不同类型物质的基础,把所有适合病毒寄生的宿主编入骷髅骑士团。但是洛克菲勒永远也不可能掌握、控制这些人的思维。也许是出于实际需要,或者是生物特性,病毒没有对宿主大脑进行渗透。它们仍然允许宿主保留记忆,保留七情六欲,保留对文明,对希望,对未来,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寄生士也会喝醉。
酒中主要造成人酒醉的成分是乙醇。乙醇在胃内被吸收后,通过血液循环进入肝脏进行代谢,在这个过程中,短时间内无法被肝脏吸收的部分乙醇,会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大脑,抑制大脑的活力,造成醉酒。在人体大循环调整作用下,这些乙醇只能短时间存在于血液。人体通过睡眠、外来药物帮助等手段进行自我改善。负责分解毒性的肝脏,也会将工作速度提升到最佳状态。
病毒能够把寄生士身体改造至最强。但是它们无法违背最基本的生物法则,把人类变成毫无知觉,单纯依靠程序行事的机器。寄生士的肝脏解毒功能比普通人更强,但它仍然存在能够承受极限的临界点。一旦进入身体的毒素超过肝脏处理能力,只能随着血液一起在体内往复循环。如果摄入的“毒物”是酒,那么最直接的身体表现,就是大醉。
林翔在所有的酒里都下了药。刘宇晨提供的这种强效安神药物的确非常管用。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一点五毫升的剂量,就可以把一头成年暴熊活活醉死。
不仅仅是酒,盘子里的羊肉是用药剂醉死后,再剥皮剔骨上架烘烤。炖猪肉里的汤汁鲜美可口,谁也喝不出里面加了什么多余的佐料。至于玉米面包如果用显微镜仔细观察,你会惊讶地发现————切片断层上面丝形成的凹孔缝隙中,残存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
克莱斯特说的没错————没有任何一个寄生士能够在持续使用有毒物质的情况下,支撑半个钟头以上时间保持没有异常。但他同样没有注意到,林翔等人背对自己吃解毒药的场景。他们早已把这些动作演练得非常纯熟,喝酒、擦嘴、打呵欠每一个手指能够与嘴唇接触的机会,都是吞咽药片的最佳时机。事前的演练已经让他们形成默契配合,无论克莱斯特等人的视线焦点在哪里,总会腾出一个人站在他们目光死角,以最快速度吞下能够继续维持解毒效果的小药片。
斯图尔特现在的心情非常沮丧。
他居然败在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比自己进化等级低得多的女人手上。
他曾经看过几本从废墟里翻找出来的旧时代医学书籍,也请教过一些定居点里的医生。按照书中和医生们的说法————女性身体构造与男性有所差异,她们体内分泌解酒酶的速度通常比男性要快得多。这种激素可以在短时间里把酒精分解成水分。一般情况下,女人的确比男人更加能喝。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够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意外,布兰琪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讥讽或者得意的神情。她从酒篮里拿出另外一瓶白兰地,顺着桌面用力推滑过来,淡淡地说:“怎么样,还继续来吗?”
斯图尔特满脸胀红,他咬牙切齿地轻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好整以暇的布兰琪,张开嘴,把玻璃瓶口凑近唇边,用牙齿紧紧咬住。被巨力碾压发出的刺耳碎裂声中,细瘦的瓶颈被完全咬碎,用力啐出几块沾在嘴边的玻璃渣片,用手抹去满是木屑的瓶口,斯图尔特一把抓过面前的空杯,以最快的速度用酒倒满。
“这是个很不错的游戏,我奉陪————”
带着贵族般傲慢,斯图尔特冷笑着举起杯子,杯壁与嘴唇即将接触的一刹那,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了看仍然握在手里,瓶口已经尽碎的白兰地。
不知为什么,渐渐的,他收起脸上的笑,面部肌肉变得僵硬冰冷,眼眸里释放出的目光带有焦急和疑虑的色彩。他眉头紧皱,丝毫不顾端在左手的杯子已经倾斜,里面播洒出一大片色泽澄黄的香浓烈酒。
这是一瓶二零零六年生产的MARTELL(马爹利)。锤形的瓶身上,贴着两张盾牌形状的商标。它们就像是两只合拢的手,从左、右两边把整个瓶口紧紧包合。即便是在瓶口已经完全破碎的情况下,它们仍然顽固地守护在原来的位置,死死咬住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丝毫不想放松。
斯图尔特的观察非常仔细,他震惊地发现————就在标签右边的末端,贴有一张非常微笑,颜色与连接部位完全相同的纸片。张贴的手法非常巧妙,它被环绕成一个圈状,把两张标签完美套在其中。正常情况下,开瓶倒酒这种事情都是由侍者完成。如果不是无意中看见,自己也不会对它产生任何兴趣。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作伪。但是伪造者究竟想干什么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