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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奔波好几日几乎连个好的宿头都找不到赵鼎自然是精疲力竭蚊虫叮咬燥热难当更不必说。因此一回到杭州的下处他便立刻吩咐两个仆人备好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倒头便睡待到一觉醒来却已经是黄昏时分。
他出身贫寒因此对于高俅派下来的任务他并不像那些小康之家出身的进士那般抗拒更没有半分怨言。在临平镇和长安镇走访了一下之后他骇然觉所谓膏腴之地百姓却依旧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境况并不比他的家乡好到哪里去因此自然是深有感触。
思索着自己此行所听所闻他也顾不得天晚洗漱之后便匆匆才出了门径直到安抚司衙门投帖谁知对方竟告知高相公不在这顿时让他大失所望。正欲返回时他突然看到拐角驶来了一匹快马只抬头一看他便被马背上青年的双目神光所慑待要低下头却又觉得不服干脆站在了原地。几乎是几息之间那风驰电掣的马便恰恰在大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大门口的几个卫士便纷纷弯腰行礼道:七公子燕青一早便看见了赵鼎尽管自己的大哥就是高官但是他对于那些当官的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因此刚才故意运功于目想给赵鼎一个下马威谁知对方竟能够坦然和他对视不免心中一动。他利落地跳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一个卫士这才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了赵鼎一阵随口问道:你可是来找我大哥的正是。虽然觉得燕青的态度颇为轻佻但是赵鼎还是依礼拱了拱手。在船上这么多天就算他原本不知道也在众人的交谈下得知高俅除了有一个亲弟弟提举华亭市舶司之外。还有一个情谊深厚的干弟弟待在身边。只是在他的心底对于这种攀上权贵却又不好上进的纯粹衙内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看见对方在大街上纵马疾驰口气更是僵硬了些:下官赵鼎本想请见高相公谁知他们竟告知高相公不在故而在此等候吃了一个钉子。燕青反倒觉得此人有些骨气。要知道这几日他碰到的几个进士当中人人都把他当作衙内敬着让他好不恼火。他随手招来一个卫士板起脸质问道:大哥真的不在么这那卫士脸露为难不安地扫了一眼赵鼎又觑了觑燕青地神情最后只得嗫嚅道七公子您也该知道如今有要紧的客人在里头不解释还好。一听到要紧的客人这五个字。赵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冷笑道:好既然高相公有贵客。那我只好改日再来。想不到我紧赶慢赶回来奏事却还是算不上要紧的若是不要紧当日高相公又何必吩咐我们他正欲转身离开谁想到一只手腕却被人抓了个严实甩了好几下根本挣脱不开回头见是燕青他顿时更为恼火。怎么七公子想要禀告高相公治我一个不敬之罪不成谁耐烦管你说错了话燕青眉头一挑。一脸的没好气。他转头扫了面前的几个卫士一眼沉下脸吩咐道不管大哥是怎么吩咐的再要紧的客人总不会呆一整个晚上。总而言之我看他顺眼就把他带进去了要是有人责问下来就说是我地主意便是 几个卫士见状心中不由叫苦不迭但谁也不敢去拦燕青只得眼睁睁地让他拽着赵鼎入了大门。然后才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阵同时唉声叹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直到把人带到了中庭燕青才松了手。他环抱双手看着赵鼎突然笑道:我听说过你是这一次的进士中最年轻的怪不得也最莽撞。这种门上人的话有诸多花样官场上的哪个人不知道偏生你竟然当了真看你刚刚的样子怎么看我这个衙内不顺眼么只是一小会赵鼎就觉自己被燕青拉过的手腕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又麻又痛心中不由有些骇然。故而在听到燕青最后一句话时他本能地咽下了不错两个字而是郑而重之地反问道:七公子我听说你很早便与高相公认了兄弟如今高相公的三弟高傑高大人已经做了官我看你武勇不凡为何不去谋求一个出身这纵马飞驰长街形同纨绔地所作所为你就不怕折了高相公地名声么燕青闻言先是勃然大怒但觉赵鼎并无任何讥嘲的意图他又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情绪但神色便有些淡淡地:人各有志你们认为为官出仕方才是正道却未必人人都喜欢言罢他也不再多话反身便往里走既然是我把你带进来的你便跟我来吧否则纵使你到了这里也见不着我大哥 赵鼎满心疑惑却忖度这是人家家事不再多问便立刻起步跟在了燕青后头及至靠近一座小楼时他方才看见一排家人和十几个卫士守在外面显然是较之刚才的中庭戒备森严。
看到燕青一帮家人纷纷迎了上来却个个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赵鼎。问清缘由之后在此地伺候的高升便暗叹燕青多事但仍不敢怠慢匆匆进去往报高俅。
赵鼎听到燕青居然带着赵鼎过来高俅不由略有些诧异。尽管知道这个赵鼎乃是史书上南渡后的绍兴名臣但是他并没有另眼看待分派的任务也和其他的进士别无二致。只有这样他才能不用任何先入为主的眼光评判这些人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谁知道一向不兜搭官员的燕青竟会突然搅和进来。
看了一眼对面地李纲他便突然有了主意。都是相仿的年纪都是史书上赞不绝口的名臣何妨让这两人聚一聚想到这里他便颔吩咐道:也罢你把赵元镇请进来 赵鼎见燕青交待完之后便自顾自地没了影一时又摸不准自己还要等多久不觉有些烦躁。不过既然进来了他便打定主意不见到高俅绝不离开心里立刻开始盘算待会该说些什么倘若高俅问起刚才的事情又该如何回答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赵大人见赵鼎终于回过了神高升不禁暗自摇头。刚才足足叫了三声对方却全无反应也不知道七公子是看中了他哪一点硬是把人带进了这个地方。相爷有命请赵大人跟小人进来 赵鼎抬头看了看天色便知道自己并未等多久可是刚才不是说里面有贵客见高升已经反身领路他连忙跟在了后面经过几间内有烛火却房门紧闭的侧房他终于到了一间灯光最明亮的房间前。
相爷赵大人来了元镇进来吧听到这个声音赵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推门而入。眼前的房间并没有什么豪华地陈设除了一边靠墙的书柜之外便只有一张书案以及三把椅子一个几子。书案后的椅子上自然是坐着高俅而临窗边的是其中一张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见此情景他不由大为惊疑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就是外头人口中的要紧客人赵鼎弯腰行过礼后便直言道:高相公请恕下官冒昧下官早上刚刚从临平镇回来本应该即刻前来奏报的不想却睡了过去所以只得晚间匆匆来访不料一时情急和门外人生了口角所以小事而已元镇不用放在心上。高俅微微点头示意赵鼎在另一边坐下这才笑道外头人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和人解释还有种种麻烦自然就顺口说我不在。见两个年轻人互相打量他不由莞尔一笑便开口介绍道元镇这一位是无锡李纲李伯纪先前我曾经上书奏无锡奇石之事便是承了伯纪的慧眼 伯纪这是本次东南之行中最年轻的新科进士解州赵鼎曾经在策论中直言章惇执政时的疏失也算是胆大包天的人物。
一番介绍之后两人便起身相互礼见。而李纲虽然年长却毕竟没有官身因此不免更加谦逊了一些而原本还颇不以为然的赵鼎得知对方便是一言掀起奇石案的主角不由也多了几分礼敬。总而言之这南北两个才子的初次见面并没有多少针尖对麦芒的感觉让一旁的高俅颇为满意。
既然引见过了高俅便正色问道:元镇匆匆赶回可是有什么现高相公下官在长安镇逗留了五日在临平镇逗留了三日该看的情形下官自信都看到了所以才赶了回来这下换成高俅诧异了:这么快下官出身贫寒此次未带一个从人就是以一介游学士子的打扮游了两地。江南士子游学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自然不会引人注意。再加上我晚上都宿在民家看得自然比寻常人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