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死斗之于白银(一)
第二天早上,
艾尔伯特爬起來,却发现小木屋里少了一个人,贝迪维尔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年轻的魔兽猎人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被出卖了,但他马上听见屋外霍霍的挥刀之声,
多么锋利清脆的刀声,从艾尔伯特多年來使用武器的经验判断,那绝对是把一流的好刀,沒想到贝迪维尔这种深山野岭里生活的野人,居然也藏着这么一把稀世珍宝,
好奇的虎人爬起來,随手拿起一张毯子披上就往屋外跑,刚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惊呆了,
北国的风雪之中,一名狼人青年,正在练武,
贝迪维尔仿佛与这片冰天雪地沒有交集,只穿着一条短裤,在零下几十度的寒风中锻炼着,
他赤露着满是精钢般肌肉的上身,不断划出拳头,直到此时,艾尔伯特才理解到,那所谓的"稀世宝刀"根本不存在,
那听起來如同锋利刀刃在切削空气的霍霍之声,完全出自于狼人青年的一双拳头,
狼人打出的每一拳都浑厚有力,快如闪电,就是这样的拳头,划穿空气,撕裂时空,发出难以想象的清脆鸣响,
艾尔伯特把自己的动态视力发挥到了极致,才勉强看清了狼人青年出拳的轨迹,虎人的动态视力优于人类数十倍,却仍然看得十分吃力,
那拳头,恐怕已经超越了音速,
"我的神啊,"虎人青年不禁惊呼,
"噢,你醒啦,"贝迪维尔停下了挥拳,"抱歉,我的晨练吵醒你了,"
"你是怎么...你的拳头...这不科学,"虎人由于惊讶而有点语无伦次了,
"别问我,"狼人青年耸了耸肩:"练着练着,就成了这副模样,"
"以那喵快的速度挥拳,你的手就不会受伤,,"
"最初会痛,但渐渐的就习惯了,不痛不痒了,"贝迪维尔耸了耸肩,摸玩着他的手肘,
"就是这样的锻炼,让你能够使用魔术的喵,"年轻的猎人忍不住追问,
"魔术,"狼人的脸上泛起一阵茫然,想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答道:"哦,你说的是[月光波],不,那不是魔术,虽然看起來和魔术十分相似,"
他举起左臂,
那只看起來和正常手臂无异的左臂,渐渐退去了伪装,现出它的本來面目,
在北国的阳光中,它散发着炫目的银色光泽贝迪维尔的左臂,其实是一只金属制的义肢,
它做工巧妙,根本不像这个时代的出品,仿佛來自遥远的未來,某种超科技的产物,
"我只示范一次,好好看着,"狼人神秘地一笑,
他的左手指甲上开始发出光芒,纯粹的白色光芒,金属手臂似乎能够从空气中吸收光子,凝聚在那指甲上这是一只机械手臂,只要装上光子反射镜,这点小事当然能够轻易做到,
狼人青年后退一步,迅速挥臂,
划划划划,,四道真空光波打出,如同月牙形状,这四道可怕的光波飞出数十码远,一路把风雪切裂,
"对,就是这魔术......."再次看见这奇异的光波,艾尔伯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魔术,"贝迪维尔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只是把爪子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挥舞而已,当物体的运动超越音速的时候,会自然地产生很多不可思议的物理现象,把爪子上的光子抛射出去,也是其中的一种,"
"难以置信,这么精妙的攻击,仅仅是以高速挥拳就能办到喵,"
"是的,仅仅是高速的挥拳,这就是[月光波]的秘密,"贝迪维尔轻笑道,"如果你以超音速挥拳,或许也能打出真空波,要练习试试吗,"
"不用了,谢谢,"艾尔伯特一口回绝了对方,"我还想留着自己的手臂,"
一个人把自己的手臂以超音速挥舞,那显然已经超越了[生物]的极限,属于某种伟大的[奇迹]了,
艾尔伯特面前这位狼人贝迪维尔,显然是在某种颠狂的状态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断地练习着同样的招式,才拥有了现在的造诣,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完美的武器,
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拼命,
惊讶之余,艾尔伯特只感觉到淡淡的哀伤,
贝迪维尔则不以为然地从裤子里掏出一瓶红色药水,呷了几口:"去整备一下吧,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去追击[白雪铠神]了,不想丢掉小命的话,就装备好自己,"
"你呢,"艾尔看着几乎全.裸的贝迪维尔:"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去作战,你以为光靠裸.奔就能打赢那种怪物吗,"
"你才不懂呐,"贝迪维尔不以为然地一笑:"战士的最高境界就是裸.奔,裸.奔才能让你潜力爆发到极限,发挥出超乎想象的能力,"
虎人青年斜眼看着贝迪的裤衩:"请不要算上我的一份,谢谢,如果要死在[白雪铠神]的爪下,我宁愿穿得体面点去死,像你这样裸.奔死掉......太丢脸了,"
贝迪维尔回敬一阵恶意的笑,根本沒有把艾尔伯特的话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会死,更加不被允许死,
这是一个"贝迪维尔不应该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沒有他"死亡"的命运,他又怎么可能"死"在这个世界里,
两个小时后,贝迪维尔,以及艾尔伯特主仆,坐在一辆轻形雪橇上,朝西西伯利亚平原的深处进发,雪撬后的光子引擎迸射出一道青光,在这片冰雪之地里不断闪耀,反射,
"你确定你的追踪器沒出故障,"越往前走,艾尔伯特越是疑惑:"因为,我们再继续往北走的话,就要到北冰洋里去了,"
贝迪维尔沒有搭理虎人青年,应该满腹牢骚的其实是他,
在艾尔伯特的百般烦扰下,狼人青年总算是穿上了衣服一件薄薄的衬衣才出门,他总算沒有裸.奔了,
但是,这件薄薄的衣物却让他百般不自在,习惯了不穿上衣在荒野里行动的他,突然穿着这么一件外衣,总感觉碍手碍脚的,
沒有办法,为了"死得体面一点"么,魔兽猎人们的逻辑真可笑,从一开始就打算去受死吗,
正当贝迪维尔在心中暗笑猎人们愚蠢的同时,远方某个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东西,正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要停了,抓稳我,"狼人青年一个急刹,把雪橇停了下來,
巨大的动能也让艾尔伯特主仆往前猛倾,艾尔哇的一声压在狼人青年的背上,
"你在干什喵,突然急刹车的"
"嘘,"狼人迅捷地跳下雪橇,并把身体的重心尽量往地面上靠:"都伏下,白雪铠神就在前面五公里处,"
"那喵远,"年轻的魔兽猎人也学着狼人那样伏在地上,"可是,它不可能从这个距离看到我们的"
"它的动态视力非常强,我们的动作太大就会被发现,那胆小鬼一旦发现了我们就会逃之夭夭,以我们现在的装备根本追不上,"
狼人匍匐在地,慢慢往前爬行,"都跟我來,慢慢地"
"别开玩笑了,要我们从这里往前爬五公里喵,"艾尔伯特的小仆人首先发作了,"先不要提花的时间会有多长,光是帖着这种冰原爬行五公里,我们就会冻死啊,"
"...你们会吗,"贝迪维尔突然回过头來,疑惑地看着身后两只猫,
艾尔伯特愣了,沒错,以狼人贝迪维尔的体质,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贴着地面爬行五公里,应该不会有问題,但贝迪维尔肯定沒有考虑过,别人可沒有这种强韧的体格啊,
"你知道喵,这样子绝对行不通,"艾尔伯特马上就生出放弃的念头了,"这太疯狂了,"
"嗯..."狼人露出为难的表情,"所以说,你们不应该跟來的,体魄跟不上就不要勉强嘛,快点打道回府,"
那本來是一句无心的挖苦,贝迪维尔的话传入艾尔伯特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好,好吧,"虎人赌起气來,"老子跟你卯上了,死就死,我们快赶路,"
"呼呼..."狼人贝迪维尔突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让艾尔伯特突然感觉到狼人心里的几分恶意:"很好,你要死,随便你,我和你又不熟,"
(不仅不熟,而且从來都不是朋友,)
(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鲁夫,留在这里,等我们回來,"艾尔伯特对他的猫人仆从吩咐了一句,
"可是,主人,"
"我们带來的保暖药还剩多少,"
"这太疯狂了,五公里耶,爬着去耶,,"
艾尔伯特却十分固执,这家伙从以前起就一直在某些奇妙的地方表现得很固执:"我身上的保温套装还能正常使用,再加上保暖药,一定能够撑过去,"
"...还,还有十二瓶,"猫人战战兢兢地说,多年的共事让猫人了解他的主子,他知道艾尔伯特一旦变成这种状态,谁都劝不动,
虎人淡然一笑:"很好,你留着两瓶,自己省着喝,好喵,剩下的我都要了,"
猫人少年急了:"请多给我一点时间,收集这片雪地里的药材,一定能够调配出更多的保暖药,"
"问題是,根本沒有时间,"贝迪维尔无情地打断了猫人的话,"你们要來就來,不來就滚,别碍我事,"
鲁夫把他碧绿的猫眼睛眯成两道小缝,充满敌意地看着贝迪维尔,
"好了,鲁夫,"艾尔伯特连忙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你就留着这里吧,我和贝迪维尔一起去,就这样定了,"
"主人...至少把这两瓶保暖药也"
"我可不能让你死,鲁夫,"艾尔伯特固执地回绝了他的仆人,把两瓶珍贵的药水留给了猫人:"如果连你也死了,就沒有人回去报告我的行动了,我可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后來的人连我是怎喵死掉的都不知道他们会耻笑我的,你也不想主人死了还被取笑,对吧,鲁夫,"
"主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吗,"贝迪维尔突然冷冷地插了一句,
"你说什喵,混蛋,,"猫人暴怒起來,
"都闭嘴,"艾尔再次阻止了狼人与猫人的吵架:"好了,就这样定吧,别再生事端了,鲁夫......有缘(卡玛)的话,我们再见吧,"
即使万般的无奈与不舍,年轻的猎人仍然跟着狼人青年一起离去了,只剩下猫人少年在那片雪地里低声哭泣,
"好一个生离死别,"贝迪维尔一边往前爬行,一边挖苦道,
"对,你这个魔鬼是不会懂的,"艾尔伯特不理会狼人的挖苦,随口应答了一句:"话说...那个[白雪铠神],你曾经见过它长什喵样子吗,"
"当然见过,为什么这样问,"狼人继续往前爬行,他的动作既机械又洗练,几乎完全沒有一丝多余的能量消耗,
"就连猎人组织也从來沒有过[铠神]的资料,"虎人青年也跟随着往前爬,但他的动作显然生硬很多,而且他身上的皮甲也阻碍了他的行进,让他爬得十分吃力,
为了把注意力分散,让自己不觉得那么冷与累,他继续说着:"从來沒有人见过铠神的外貌,因为见过它长什喵样子的人全都死了,...你真的很幸运,贝迪维尔先生,"
"幸运,"
"铠神只吃掉了你的妻儿,却沒有取你性命,"艾尔伯特一针见血地指出事情的矛盾,
狼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他仍旧机械地往前爬行,一点都沒有动容,
"我宁愿死的是我,"贝迪维尔爬了大约十码,才低声说:"但我是不死的,我不被允许死亡,不是现在,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死去,"
"什喵,"
风雪越來越大,渐渐把二人的对话声都盖了过去,
"啧,"狼人又退了回來,伏在艾尔伯特身旁:"跟紧我,别走散了,在这种风雪之中走丢,即使沒有被铠神袭击,你一样会死,"
"我知道,"艾尔伯特把一条绳子丢给狼人:"是登山绳,绑上,我们两个一起行动,才不会走丢,"
"然而也把我的行动限制住了,很好,"贝迪维尔还在闹别扭,但他不得已只好把绳子系在腰间:"你小子冷吗,要不要先喝点那个保温药,"
"不,"艾尔用越來越大的声音应答着,以抵抗风雪的呼号,"还能坚持,"
"那么,跑吧,"贝迪维尔叫道,"在这种风雪里,铠神看不见我们,看得见它也跑不动,跟着我一起做动作,伏下身体,把重心放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