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四月底,王庚驻南苑的参战模范军第一师,达到了下辖三个混成旅,满编人数三万人的规模,其中老兵和新兵的比例差不多就是1:2的比例,16混成旅的番号已经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模范军第一师第一旅,相比于主要是新兵的第二旅和第三旅,第一旅的老兵比例过半。
此外,参战军司令部直属的宪兵团也达到2500人的规模,司令部直属模范教导团则依然是3000人的编制!
16混成旅的老人们可不认为自己旅的番号被取消了,他们的骄傲和荣誉都已经深深印在了整个参战模范军的身上,而第一师第一旅的编制手册上,引言便是第一旅的前身就是16混成旅。
五月初领着十五、十六两个师兴冲冲赶到北京上任的代理大总统冯国璋遭遇了当头一棒,素来驻防在南苑丰台大营的十六师官兵找不到回营房的路,整个南苑就是一个大工地,南苑大营原来的七个营盘现在齐刷刷的被王庚的工兵团改建翻新成了新兵营,一排排整齐的营房、食堂、厕所和仓库一应俱全。
事实上冯国璋的第十六师在丰台车站下了车都没能出站,整个丰台和南苑都属于参战军军事化管理的一部分,十六师师长王廷桢被眼前围着自己的参战军的宪兵门整的哭笑不得,自己这个中将师长在人家眼里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没等自己这边摆着总统卫队师长的谱发飙吓唬人,自己的卫队手枪营刚拔出枪要撒泼,闻到了一丝杀气兼情况不妙的对方宪兵团带队的中校营长一吹哨,车站周围原本被油布遮着的栏杆后头顿时出现了黑洞洞的枪口,整一个马克沁重机枪营足足近三十门的重机枪瞄着自己和手枪卫队营!
形势比人强,十六师虽然是精锐的禁卫军改编而来,一来以为自己是跟着代理大总统从南京衣锦还乡回北京来的,二来王廷桢这列火车不过是装着他的卫队营和先头部队一个团的兵力,又不是来打仗的所以毫无防备,而这时候用毛瑟手枪去对抗马克沁就是个猪脑子也不会这么干!
就这样鬼使神差,冯国璋的卫戍部队十六师师部和先头团一起在丰台车站被王庚的参战模范军缴了械,要不是冯国璋在总统府把电话打到了段祺瑞的府上,又巴巴的派了秘书长赶到丰台来领人,原本借故躲开了没在南苑的王庚可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虎归山。
事后当晚在段府在国务总理面前徐树铮问王庚,是不是早就憋着要给老冯和十六师一个下马威,你虽然三个混成旅的兵力可是一多半都赤手空拳在永定河挖泥呢,你就不怕十六师和你翻了脸来火并?
“火并?我还怕他不开枪!我一早就探明了他王廷桢衣锦还乡前锋师部只带一个先导团,这他就敢闯我的南苑兵营,那就是送上门的菜!我一个教导团的火力就顶他一个旅,加上我的第一旅,有备打无备,若不是总理拦着,我可是真敢开枪!而且我直接先枪毙了他们的师长!打完我的第一师就差不多能人手先混杆德国毛瑟耍耍了!”
王庚一边划着火,一边满不在乎的答道,这会儿身边没了美女秘书,总算可以抽口烟了!这厮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平均分配给家里的五个妾,周末两天则抽时间来陪陆眉和段宏玢这俩丫头,当然,因为段宏玢夏天就要毕业的缘故,这会儿被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借来聘做了自己的私人秘书兼翻译,全程见证和参与了王庚在外交部舌战列强公使的谈判和借款和军购大事。
“王庚,这事你却还是莽撞了,让十六师另驻通州也就算了,缴人家的枪这事却有些过!”国务总理慢斯条理的开了口,王庚和参战军的强悍表现,其实老段心里像吃了个人生果一样的快活,冯国璋这胆小如鼠的家伙,以为带两个师来北京上任就能吓住老夫?这下踢到王庚这根钢柱上崴了脚指头了吧!
不过面子上老段却还是要敲打王庚几句,要不然这厮下次没准真就开了枪了,那脸却不是现在就可以扯破的,何况,徐又铮面前也得平衡一二才是。
“给个下马威杀杀他冯国璋的威风呗,要不是总理你大方,我的参战军又将装备美式军火,这缴了的毛瑟我都不还他!”王庚嘿嘿笑着道。
“总之,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对美借款也就罢了,对日借款外头的舆论有点盯着不放,说我们出卖铁路和采矿的主权,又铮,这事你怎么看?”国务总理咧了咧嘴,把话题扯到了对日借款上!
“咱这是用财政部新发行的国债做抵押借的款,可不是用什么铁路经营权借的款,一毛钱的主权都没有出让,我已经安排几家报纸发表辟谣以正视听的文章进行反击!”徐树铮瞅了王庚一眼,语气轻松的答道。
王庚现在把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拢到了手里,不过自己的交通部和交通银行却并没有吃什么亏,对美借款以中国银行为主经办,对日借款已经放到了交通银行的手里,加上王庚在借款谈判中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的强悍外交能力,徐树铮决定拭目以待看着这个自己的竞争者如何发挥能量,而把自己的精力主要放到了组织安福俱乐部和准备8月份的国会选举上。
“总理,又铮兄,财政部发行3.8亿参战国债,中国银行准备包销其中的1.8亿,剩下的2亿由交通银行来包销,如此可好?”王庚笑着问老段,其实在问徐树铮。
“又铮,要我说,交通银行那个烂摊子也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中国银行最近表现就很好,他们那个募集民间资金扩股的办法未尝不是可行之道!2亿公债交给交通银行包销不是不行,可是内部得先治理整顿好才行,要不然钱又掉进无底洞去了!”段祺瑞显然对交通银行有点不放心。
“交通银行主要是历史欠账重,前几年光为财政部垫款就近4750万!”徐树铮忍不住辩解道。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又铮兄,我刚知道这一年不到点功夫,中国银行给财政部的垫款也从1260多万飙升到了4630多万,中国银行的负担也一点不轻啊!”
“京钞的问题必须解决,又铮你也别争了,既然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垫款都差不多,那这个历史包袱这次就一起卸掉,具体就让财政部领导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一起来解决,王庚,你还得再兼一个财政部京钞整理督办!”段祺瑞作出了决定。
徐树铮摊了摊手,显然这档子破事扔给王庚这牛蛙来干他是乐见其成,至少王庚没有偏袒中国银行,虽然听说这厮和陆定他们几个拜了把子,不过依着徐树铮对王庚隐约的了解,所谓义气在这个西点回来喝饱了洋墨水的家伙眼里只怕到时候一文不值,有的只是功利主义!
“总理!又铮兄,那我就说说京钞整理这档子事,现在市面上需要回收的京钞大概就是9300万左右,因为去年停兑令引发“京钞风潮”后,每百元京钞的市价大概是六折左右,也就是说理论上我们只要花费5580万的资金就能彻底回收这些京钞!”
王庚瞅了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一眼,接着道,
“京钞每次整理和兑付,都会引来囤积和炒作的风潮,我想这次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王庚说着眯起了眼睛,看上去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
“反其道而行之?且说说看!”国务总理有点吃惊,不知道王庚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徐树铮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