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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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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桌上觥筹交错,燕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几杯酒下肚,都和徐寅称兄道弟了起来。两人都嗜酒如命,可算是臭味相投了。

  谢安喝着酒,突然不对劲了。赵桓那小子呢?

  燕王爱喝酒,可惜酒量和徐寅那是天上地下,此时估计喝的连他老妈来都不认识了。谢安只好招招手,唤来一名丫鬟耳语道:“世子殿下他人呢?”

  丫鬟是知道谢安身份的,虽然谢安举止亲昵,倒也不敢随意,低声道:“世子殿下也去了南方十万大山,好像是要去为正道出分力吧?”模棱两可,想必她也是和下人们嚼舌根时听来的八卦,不清不楚的。

  真是混账东西!就带着那把破刀去?找死不成?

  不过谢安还是并不如何紧张的,上次燕王身边的周统领不在,肯定是跟在赵桓身边了。周统领办事沉稳,肯定不会由着他瞎跑,多半是不会深入太远的。自己明天抓紧进山,把那小子抓出来再说。

  几人喝的开心,忽然徐寅和谢安坐直了身子,有人来了。

  徐寅脸上泛起了笑容,这轻功,真是招牌。

  饭桌摆在了亭中,夜风正凉。谢安回头一看,白书站在了身后柱子旁,立马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抱住,道:“哈哈,老白,真的是好久不贱呐!”

  白书也是笑得真挚,咧开嘴道:“小谢,好久不贱。”

  燕王和老于醉的一塌糊涂,正在互诉相思呢,竟然没发现有人来了。徐寅也是认识白书的,起身举杯示意,笑道:“白统领,来喝一杯吧。”

  徐寅何等身份境界?白书抱拳道:“见过徐前辈!前辈邀请义不容辞啊。”随着谢安一同入座。

  有人喝酒了,燕王和老于也不再拥抱,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到:“来来来!抽刀断水水更流,走一个!”

  燕王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格局形势,可看他依旧定定心心地喝着酒划着拳,徐寅、白书都是聪明人,也看出来朝廷估计是胸有成竹了,也不再拘束,放开心神大喝特喝。杯换碗,碗换盆,盆换坛。几人已是丧心病狂,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刺史分州治理,是维护皇权的有力手段,对于加强中央对地方的监督和控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州刺史原先是中央指派到地方,并不常驻,但刺史在历史演变的中逐渐地方化,如今成了仅次于藩王的一方封疆大臣。

  谢安长大着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官也太大了吧?以前在平安县,觉得自家老子当个知县就不得了了,现在才知  道是鼠目寸光啊。一州刺史不仅权力极大,更是手握兵权,比之历代的一方诸侯也不差了。

  谢安依旧是一身米白绸缎长袍,腰间扣着挂有刺史铭牌的腰带,端坐在一匹骏马上。他身材还算挺拔,此时看去颇有几分英气。

  身后跟着的是白书,御林卫一改往日低调作风,白副统领成了渝州军部副将,辅佐谢安西征。两人一马当先,如仪仗队领头般伫立城外,哗啦啦排开几百轻骑,迎着初阳,风声萧瑟!

  城门后的街道上,一架马车帘子半掩。陈小艺躲在车内看着谢安白袍白马,眼波流转,面色有些泛白。

  陈路路自杀,皇帝也不含糊,隔日便抄家遣散家丁。刺史府也归入谢安名下,谢安倒还不知情。

  王宇一度还上奏诛其九族,赵成楼却是念着当年情分,放了陈路路妻女一命。若不是田归农脱身及时,还有着一层亲戚身份,陈小艺母女俩只怕要沦落街头了。丈夫通敌卖国,这罪名一旦传出去,丢白菜的大婶可是数不胜数。

  田守静坐在母女俩身旁,柔声道:“舅妈、小艺,走吧。爹他在朝中好歹也有些分量,接你们去京城住段日子,风头过后再给你们安置住处。谢安他虽说顶替了刺史一职,不过终究是华山人,这些事他不会过问的。”

  陈夫人眼眶泛红,也是低声道:“走罢。”牵一发动全身,渝州挨着大梁,指不定又是一场混乱。

  陈小艺放下帘子,叹了口气,随着摇摆的车身,往城外小道驶去。

  徐寅并未逗留,独自赶去了南方,留下徒弟在这出风头。

  不是他托大,即便以易驰生知心境下品的修为,从二楼主手里怕是也讨不到好处。虽说神仙楼仙人阁多是十象境驭剑境,却也无人考证。更何况,还有个神出鬼没的神仙楼主——公孙让!

  即便徐寅应付住二楼主,撑死也是三成胜算。公孙让身为神仙境,又如何抵挡?师父不来,大鼻僧总会来的,也不知他有几分把握……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还不如自己受伤躲在华山来的舒服,徐寅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老于和燕王肯定是不会出现了,一如既往还没醒酒,不知躲在王府那个角落打呼呢。

  谢安与白书对视一眼,深吸口气,举臂一挥。渝州驻军靠近边界,平日勤加演练,此时军容整齐,无声地朝着城外进发。

  谢安两手揣在袖中,身体晃晃悠悠,随着胯下马儿跟着先头部队赶路。白书即便是坐在马上也依旧挺直腰杆,身上永远透着肃杀之气,眼神冷冽。

谢安领着五百配备标  准的甲士,个个武装到了牙齿,半路上与白书分开前往十万大山。白书则是带着虎符,去渝州军营点兵,前往西疆。

  朝阳初升,整片林子裹着一层淡雾,透过淡雾看去,隐约露出远方大大小小的山峰。

  谢安翻身下马伸手示意,身后五百甲士悄然止步,可见其纪律严明。前方已经没有了路,此时脚下走的,也不过是一条偏僻小径,杂草丛生。

  往前走了几步,谢安皱了皱鼻子,好香的气味?此地乃是山林之中,四处俱是高大树木,即便是开着几株花,香气也不会弥留如此久。

  谢安一声冷笑,朗声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可否出来一叙?”声音透着内劲,飘出极远,仿佛还传来了回音。

  “这么不懂礼貌么?”一抹红光略过,伴随着咯咯笑声,身前大树后走出一道俏丽身影,不是谢倾城又是何人?

  身后几百士兵咔嚓齐刷刷一声响,举起了长矛对准前方。训练有素临危不乱,此时就看出了正规军和谢安老家衙役的天差地别了。

  谢安却是一抬手,揉了揉双眼,诧异道:“姑、姑妈?是你么?你……你怎么在这?”看他语气磕磕绊绊,想来也是吃了一惊。原来谢倾城竟然就是谢安的姑姑?谢宇的妹妹?这倒是有点让人始料未及。

  谢倾城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想来也是驻颜有术,要不是谢安小时候去姑妈家玩过几次,现在还不一定认得出来了。面对自己外甥,也不好再故作撩人,语气却依旧透着股媚意,柔声道:“原来是福生呀!我么,当然是游山玩水来了。还没问你呢,你带着这么多士兵?当官了不成?”

  谢安不是傻子,仅凭她刚才那迷踪幻影的轻身功夫,就知道绝对不会是来赏景来了。算起来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了,姑妈居然身怀绝学,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谢倾城心中又何尝不是翻起波涛?这外甥小时候混球一个,如今看他气息,竟然撞了狗屎运学了武功,修为还不低。此时带兵入山,多半和天机图一事拖不了干系。收敛神情,浅笑道:“哦,知道了知道了,官家之事嘛。是姑妈多嘴了。”说着与谢安擦肩而过,一缕冷香残留,径直走过士兵队伍。

  谢安转身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那一抹红色,长长舒了口气。

  虽说谢倾城是他姑妈,可与自己老爹闹得并不愉快,在自己八岁那年就断了往来。此时见了面,礼数还是不能丢的。

可看她身手,绝非一个普通妇人,此时孤生一人深入山中,不会没有缘由。谢安并不笨,多半  也猜测她与江湖事有些牵扯,如今初入驭剑境,分明感觉到了一瞬间被气机锁定。

  谢安一个少年人,春三十娘本就鲜有人知,他自然也不知道谢倾城的可怕。不过方才一瞬间,确实是感到了一丝凉意!他拳头握紧,已经准备随时出手,等谢倾城走后,才敢缓缓松开。

  人心险恶,何况父亲与姑妈本就关系不好。谢倾城一身武功从何而来也不得知,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形势正乱的南方大山中,即便是亲戚,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碰到了姑妈,谢安却是没来由的心烦意乱了一阵。想了想,叫过一名士兵,吩咐他先回燕王府通报老于一声。以老于的精明,肯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弃马进山,谢安领着剩下甲士一路步行,他选的这条道靠着最西方,未尝没存着断神仙楼支援的念头。看不出来,谢安平日里浑浑噩噩,脑筋其实还是不差的。

  神仙楼怕是没有想到,十万大山的西北两方都被切断,东面是一条宽广大江,南面是无边沙漠,已然进退无路。山中作战,借着地势并不用担心人数劣势,关键是一大批宝藏如何运出去,反倒成了难事。

  与正道相遇,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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