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省攻台期间的兵员损失在之后的几年内得到了弥补,但是面对强大的郑军水师,已经在琼州“地产”项目上捞足了钱的粤省方面自然无可奈何,甚至有些甩掉包袱的后快,为此,即便郑军光明正大的打出大明广东布政司的旗号也无动于衷。
不过粤省方面可以漠视大明旗号在一海之隔的琼州飘扬,但闽浙两省却不能对已经把控制区扩大上陆的大明浙江、福建两布政司视若无睹。但是无论地形崎岖的山地,且又毗邻大海,清军根本无法清除郑军的势力,一时间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调集大军严防死守,但是依旧不能保证杜绝郑军派遣的探谍的渗透。
是乎是对清廷望洋兴叹的嘲笑,大明永历四十五年九月二十六日,洪磊在舟山本岛正式宣布置定海府,新建的定海府辖昌国(舟山)、翁山(岱山)、象山三县,并以原审官司司官、朱成功养女婿、仪宾甘孟煜为定海知府。虽然,新成立的定海府所辖三县拢总只有二千七百余户人家、一万一千余口,但这毕竟是大明浙江布政司下辖的第一个府,象征着郑军已经彻底吹响了反攻的号角,政治上的意义无法估算。
当然,除了政治上的作秀以外,郑克臧又在浙江南部的洞头洋上设立洞头都督府和太平(玉环)县,并将伏波舰队本队及新成立的海龙骧师第七团移驻洞头,籍此作为威慑温台地区的基地。不过考虑到通讯联络的问题,洞头都督府和太平县此时并不属于浙江布政司管辖,而是直接隶属于东宁直辖。
十月初七,接掌闽海巡航任务的镇国舰队在台风间隙派兵重登金门、厦门,郑克臧随即复设思明都督府主掌金厦事务,同时监控海澄、同安一线。鉴于两岛与大陆距离甚近,因此镇国舰队并没有派遣炮船进驻,只是安排了几艘通报船定期巡航,不过两岛都兴建了新式的棱堡作为扼守的据点,海龙骧师第八团以两个步哨并两个炮队进驻两岛,若是清军大举等到,凭借着这样的支撑点足以坚持到郑军大队往援。
十月二十二日,郑克臧授命郑军水陆师重占南澳、铜山两岛,并设立南铜都督府,一如思明都督府设置兵力,至此从朱锦西征失败后就丢失了两岛重新回到明郑政权的掌握之中,郑军的匕首进一步的顶在了清廷的胸膛上,以至于闽粤两省误以为郑军的大举进攻就在眼前,两省兵力相继开赴沿海,却没有想到郑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更让粤北、粤西北的反清义军得到了喘息和转入地下的机会。
十月三十日,郑军再占马江口外马祖列岛及连江定海和福宁霞浦治下的四礵列岛及东冲半岛。这些地区都是清军迁海后留下的空白区,但由于郑军的封海毁盐政策却成了另类繁华的销金地,郑军由此部分实现了以战养战的策略。
“主上,臣以为如今该暂停向大陆进攻了。”营田司司官顾同山向郑克臧一礼后如是进言着。“虽然本藩如今财力暂时无忧,但是粮食却不是立刻能长出来的。”顾同山屈指数着。“各都督府中除了金兰、西归浦、西渤泥三处尚能自给自足外,其余都需藩内支拨,再加上定海府三县、海坛、太平、连江三县的支用,石禄矿区的支用。”顾同山报了个数字。“常平仓的积蓄已经下降到之前的四分之一,虽然有来自暹罗、安南、呔泥等地的稻米补充,要恢复到最初的水平至少还要一年,再考虑到北伐所需和五万琼州垦荒昆仑奴第一年的口粮,臣以为三两年中是不能起大战了。”
说起来这可是个怪圈,要知道不打仗就没有外来人口补充,没有人口补充就不能更快的发展经济充实军队,因此郑克臧自是不能给顾同山肯定的答复,他还要权衡各方面的影响之后,再做考评,当然他也不会无视顾同山的发言,所以思索了片刻便回应道:“顾卿所言,孤知道了,且容孤和政事堂、参军院商议后再做定论。”
顾同山退了下去,可是接下来发言者的话就让郑克臧眉头一挑:“主上,臣请立世子。”
郑克臧定眼看去,只见柯平的儿子,新任通政司司官柯鼎开神色严肃的向自己进言着:“虽言主上诸子和睦,但毕竟嫡庶有别,还请主上早定国本,以安全藩人心。”
郑克臧的长子珍官是谢紫菱所出,比陈纤巧生下的嫡子宝官要大了半岁,不过郑克臧有着来自异时空的灵魂,所以自然不会强定什么嫡长之别,然而这一点在某些正统派眼里却是叛经离道的,再加上郑克臧西征在即,所以有心人便在朝会上提了出来。
郑克臧知道他不能说什么立嫡以贤的话,若是说出这样有歧义的话来,陈氏及陈氏宗亲必然会反弹的,而且后庭的和睦也会一扫而空,所以他只能采用拖延战术:“爱卿有心了,但是嫡子尚且年幼,孤也不愿意他现在就担负起重任来。”
柯鼎开也许是新近入朝所以不知道郑克臧的脾气,居然还要深究下去:“主上当年也是冲龄便留守东宁了,为何当年主上可以,如今嫡子就不可以了。”
“当年有陈总制使辅佐孤,如今可有吗?”郑克臧冷冷的反问了一句,顿时让柯平有些坐立不宁了,好在郑克臧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平淡的说道。“而且当年父王并没有立嫡而是立长了,如此说来,孤是不是要把位子让给秦舍啊?”
“臣,臣。”柯鼎开这才明白郑克臧其实已经十分生气了,顿时吓得不敢言语。
“孤当然明白卿也是出于忠心,”郑克臧反过来替柯鼎开解围着。“许是卿知道孤总有一日要西征大陆的,生怕到时候后方动摇,但如今可是乱世,有力才能生存,既然孤现在还没有出征,就多给宝官他们遮挡几日风雨吧••••••”
郑克臧不知道自己在大殿上的这番表态却很快引起了一场风波,东宁到处有人传言说郑克臧决议立长,谣言传到海外,洪磊、洪拱柱和陈绳武、陈梦炜等纷纷借故上书,对此烦不胜烦的郑克臧把人心浮动的后庭诸女都叫了过来。
“外面的谣言,安平城里想必也都听到了,但是谣言终究是谣言,孤对珍官、宝官、笙官、宁官都是一体喜爱的,决计不会厚此薄彼。”郑克臧看了看为自己生下男丁的谢紫菱、陈纤巧和冯莲娘。“孤是说过如今乱世有力者存的话,也说过父王当年是立长不立嫡的,但是什么是有力,不说话耍刀弄枪能文能武就算有力,能慑服群东宁乃至天下才是有力,目光长远洞彻寰宇才是有力,孤不认为两个八岁大的孩子就能做到这一点了。”郑克臧在两个及八岁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于是在场的女人都明白了郑克臧的意思,的确,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并没有高下的区别,若说有,那也是今后才养成的。“孤决定了,过了年之后,就让珍官、宝官易名入幼武学••••••”
“啊!”陈纤巧和谢紫菱情不自禁的轻呼了起来,她们完全没有想到郑克臧会如此处置。
“不但珍官、宝官要去,日后笙官和宁官到了岁数也要去,孤的子子孙孙都要进武学。”郑克臧扫了扫面前的诸女。“孤不指望他们两个日后领兵上战场,但没有强健的体魄支撑,将来又如何处理堆积如山的朝政••••••”
“孤知道你这是觉得委屈,”等交代完一切,郑克臧把陈纤巧单独留了下来。“毕竟是嫡子偏偏要跟一个侍妾之子较劲,但是别忘了,孤也是侍妾之子。”看到面皮微红的妻子,郑克臧伸手将其揽到怀里。“孩子还小,让他们现在就生分了,不如丢到幼武学里去竞争一番,只要不是差得太远,孤心里自有一杆称的。”
“有夫君这番话,臣妾就心安了。”陈纤巧将头靠在郑克臧的肩上。“说起来,妾也不是要争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夫君对陈氏和洪氏有了过多的提防,臣妾害怕,真害怕。”
陈纤巧没说自己害怕什么,但郑克臧却是明白的,于是他用力抱紧陈纤巧:“我们是结发夫妻,自然不必有人会动摇你的地位,至于孤最近对洪氏和陈氏的处置,纤巧啊,你也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外戚之祸,孤以为现在约束他们,总好过把问题留给宝官他们,而且孤现在削弱他们,还能保全日后的君臣之谊。”
陈纤巧的脑海中顿时闪过史书中那些刀光剑影的记录,若有所思的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明白,夫君这么一说,臣妾就全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郑克臧伸手将她横抱了过来。“娘子,再给相公我填个孩子吧。”
尽管老夫老妻了,但陈纤巧的脸还是迅速染红了:“主上,现在还是大白天••••••”
“大白天又怎么了,左不过白日宣淫而已。”郑克臧俯首吻上女人的脸颊,淡淡的女人香将郑克臧的情绪刺激的愈发高涨起来。“权当孤是昏君好了,却是要美人不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