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郎官的背后,是一支数十人的迎亲队伍,威风凛凛的关羽,风度翩翩的徐晃两人一左一右骑着马跟在文翰身后,而在他们后面,则是英俊潇洒的戏隆还有一脸正气严肃的张纮,再跟着则是高顺和韩嵩二人,周仓、李强、裴元绍三人走在最后,三人手中皆高举着一用金漆写着的双喜大字牌匾。
而在一边则是穿着红服,扎着双辫,手提红灯笼的小雨寒,而八名身着轿夫服的大汉则抬着大轿走在队伍中间,而在队伍的末端,则是十几名奏乐者,他们中有敲锣的、打鼓的,也有吹唢呐的等。
随着锣鼓声乐的响起,迎亲队伍正式启程。迎亲队伍刚出太守府,顿时就引来许多等待已久的百姓围观,孩童在迎亲队伍两旁笑嘻嘻地跟着,这时,跟队的媒人婆就会发给他们礼饼,得了礼饼的孩童笑得更乐了,个个都是高举着手中的礼饼,仿佛在向他们的父母在逞乐似的。
在一片欢声笑语下,迎亲的队伍来到了蔡邕的宅子。媒人婆领着孩童走进蔡宅,一会后穿着一身华丽金纹花红衣的蔡邕从宅子内走了出来,媒人婆在蔡邕的首肯下走进了蔡琰的闺房,将穿着新娘服侍的蔡琰迎了出来。
只见蔡琰身穿广袖对襟翟衣,大红衣上布满了珠宝锦绣,容雍华美至,头戴珠凤冠,外加大红盖头,脚穿绣花鞋。虽然不能见之面容,但蔡琰婀娜多姿的身影,已是让在场不少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文翰今日都不知咽了几口唾液,见蔡琰在媒人婆的带领下缓缓走来,要不是身后的关羽提醒,还差点忘了下马去迎。
文翰下了马,迎过了蔡琰,看着一身红衣的蔡琰进入了花轿内。这时奏乐声又是响了起来。文翰向蔡邕施了礼后,便骑上踏云乌骓,带着迎亲队伍往太守府走去。同时在一旁,许多百姓都不禁拍起了掌声,表示祝贺。
婚礼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文翰忽然有一种入了美梦的感觉,他竟然在这东汉末年,成家立根了。
等迎亲队伍回到太守府后,媒人婆领着蔡琰先入侧房。接下来便是要等良辰吉时,拜堂成亲。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文翰请来的宾客也陆续到来。
太守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先是王允、杨彪两人带着彩礼从洛阳赶来。然后紧接着就是文翰的至交好友曹操,带着夏侯兄弟、曹仁、曹纯、曹洪等人一同到来。再紧接着就是从河东各县赶来的官吏、巨商富贾。然后再是安邑豪门大鳄,卫家家主卫仲道带着他的两位叔叔到来。最后就连,河东其他各县的豪门家族,亦是赶来。
文翰听到这些人到来时,只是淡淡地一笑,这些河东豪门家主,文翰并无发请帖给他们。他们此番不请自来,想必定是想要卖好,与他冰释前嫌。这点,从他们出手极为阔绰的彩礼中,就能看出,送来的件件宝器都是价值连城,令那宣礼的家仆,差点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文翰招呼了来宾一阵后,便被曹操拉到一边,曹操朝文翰怀里重重地打了一拳,笑道。
“说,你这情场浪子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迷药将蔡琰师妹给迷昏的?”
“哎,孟德此言差矣。我和琰儿可是两情相悦,我可没下过任何的迷药。”
“没下迷药?曹某可不信。蔡琰师妹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精通琴艺,诗赋又是了得。乃是洛阳一等一才女。你没下迷药,她怎会瞎了眼看上你这出身寒门,长得又无曹某那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文不凡?”
虽然知得曹操在说笑,但文翰还是不止地连番白眼,然后又瞟了一眼曹操,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洛阳现今如何了?数日前我发了请帖给何大将军。不过,他在昨日只是让人送来了彩礼。那送礼的人,说现在洛阳混乱,何大将军实在抽不出半分时间。孟德,此间洛阳真的有这么乱么?”
“哼,何止是乱。简直是杀机四伏。当日何遂高不听我言,将张让等十常侍斩草除根。现在可好,张让等十常侍喘口气来,先是巴结何皇后保命,然后又去捧董太后的大脚。如今圣上病重,皇宫中又以董太后威望最高。
而皇子协乃是董太后一手养大,她自然想让皇子协作这未来的天下之主。张让等阉狗捉住董太后这点心思,表面上是替皇子协清除敌对势力,其实是借董太后之手,排除异己,胡乱安加罪名予历来与他们对抗大臣的头上,将其谋死。
这时,那何皇后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被张让等阉狗利用,连忙找何遂高修复兄妹情谊。听说,这何皇后在何遂高面前虚情假意哭了整整两个时辰。那哭声之凄惨,就连经过的宫女闻之都会不禁动容随着哭泣。
现在,何遂高和何皇后两兄妹为一派,十常侍和董太后又为一派,两派人整日就为了皇位的继承人明争暗斗。
不凡呐,不如待你成亲之后,就与我一同回去洛阳吧。如今以你在河东的势力,何遂高定然欢迎你的加入。”
曹操说到最后,细小却极为有神的眼眸露出满是期待的目光,捉着文翰的手劝道。而文翰却是摇了摇头,与曹操直视。
“孟德。你知道何遂高历来对我如何。他只不过当我是一件为他揽权夺利的工具。即使我愿意此时过去助他,他也定是以为我文不凡想要抱他的大脚,日后成事之后,只怕他也只会给个小官小职打发我罢了。
他从来就没看得起我这个寒门出身的人。我又为何要为他卖命?现在我管辖河东一郡之地,已是足矣。那些什么王侯之位,我文不凡当真没有那么看重。
不过,诛除阉狗贼党,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乃是我辈理应而为之事,若是来日那何遂高想起了我,邀我共举大义,我定会赶往洛阳。只是现在,我是绝然不会去饱何遂高的大脚。”
曹操似乎没有想到文翰会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曹操愣了一愣,然后闭了闭眼,沉思一阵后,松开捉住文翰手腕的手。
“既然不凡不愿,曹某亦不会强人所难。哈哈,你看我,真是不通气不识相。在你大婚之日,尽说些烦心之事。”
“那是,待会饮席之时,你可要先自罚三杯,不,还是六杯好了。”
“哈哈哈。好,莫说是六杯,六十杯都是可以。你文不凡大喜之日,我曹孟德又怎有清醒离席之理。今日不喝过天翻地覆,天崩地裂,我可不允许。”
文翰与曹操两位至交好友,在一边又是说说笑笑起来。而此时一脸急色的戏隆,见文翰和曹操应该谈完正事,连忙跑向文翰身边,向曹操略施一礼后,便道。
“不凡,这都什么时辰。你还不快快去大厅拜堂。你那老丈人再不见你的话,我想他就要大发雷霆了。”
“完了,都是你这曹阿瞒!待会再与你算账!”
文翰一啪额头,这才想起拜堂的吉时,连忙随着戏隆朝大厅疾奔而去。曹操望着文翰的背影,轻轻摇头,很是感叹地囔囔道。
“这小子还是这般神经大条,看来未来的日子,定是要受蔡邕老师不少责骂。”
在曹操的认识中,文翰这个至交好友很是奇怪。他在行兵打战,面对危境或者一些大策大略上,心思细密得厉害,少见他会有所出错。但在平时的生活琐事上,却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粗心大意,神经大条,经常闹出不少笑话。
但无论如何,文不凡这个人,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重要而又特殊。曹操默默地看着文翰的背影,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又笑了起来,朝着大厅的位置走去。
“一拜天地!”
当曹操来到大厅时,正好听到媒人婆扯着嗓子在喊,而身穿着大红新郎服的文翰还有一身华丽喜庆新娘服的蔡琰,正朝着门外天地在拜。
“二拜高堂!”
蔡邕、周珑、林氏三人入座,原本按礼数来说不应三人同时坐在一起受拜,蔡邕为女方家长,应在迎亲时就过礼。但是文翰却认为应该一视同仁,让蔡邕在这里接受大礼,这样也可证明蔡琰在他心中的位置。
而且蔡邕乃是他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勉强来说,也可算是男方一家的家长。一身金纹花红衣的蔡邕,满脸都是笑意,好似眉头在一起在笑。而周珑和林氏却是有些紧张,他们原本只是解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而现在,在大厅周围的来宾,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巨贾,他们此刻投来的目光所带有的尊重之色,是周珑、林氏两人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文翰和蔡琰对着蔡邕、周珑、林氏重重地一拜,谢之养育之恩,谢之教诲之恩,谢之再造之恩,谢之关爱之恩…
拜毕,扎着双辫,穿着喜气洋洋的红绸衣裳的小雨寒,端来的茶水。文翰和蔡琰从茶盘上接过茶杯,先是上茶给蔡邕,蔡邕乐呵呵地接过文翰和蔡琰递给他的茶水,然后又递给了这对新人一封红包,新人接过,又分别向周珑、林氏上茶。周珑咬了咬嘴巴,泪水又要破眶而出,接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而后面的林氏却比周珑好些,不过亦是鼻子通红。
文翰和蔡琰接过周珑、林氏递来的红包后。媒人婆笑盈盈地又是喊了起来。
“夫妻对拜!”
文翰、蔡琰,在众人的见证下,转过身子,相对而跪,同时作礼一拜。这一拜,表示两人从此不离不弃,相濡如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礼成!这对新人从此结为夫妻。老妪先在这里,祝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三弟(三哥),与弟妹(嫂嫂),情比金坚,永不相离。”
“祝文太守与文夫人,意笃情深,永浴爱河。”
礼毕之后,祝福之词,响不绝耳。而蔡琰则先被媒人婆送入正式的新房,等待今夜洞房之刻。而文翰则与蔡邕、周珑、林氏等人一同招呼来宾。
此时,正好夜黑。在正厅院子内,已摆好了宴席,刚好烧成的一盘盘热烘烘的菜式在一个个家丁手上,捧上了桌子。来宾纷纷入座,但却没有人先对桌子上的饭菜,而是纷纷在呼喊新郎官过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