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世家子,谈笑问居心。虽为官场客,却藏豪杰志。宾幕佐储副,傲气贯艳阳。
张玉刚以傲气凌人的姿态向许三笑发问,尽显红色豪门世家公子的范儿。
许三笑神态淡漠,视之若无物,颇有豪杰狂士风采,反唇讥问道:“张县长,这是专项小组的专项会议,该到的全到了,为什么要通知你?”
张玉刚眉毛竖起,张狂道:“我是艳阳县的县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专项小组?”
许三笑心中暗骂,,这戏可有点过了。你丫在哪见过这么二。逼的世家子弟会被放出来做官的?祖宗得有多大一张脸才够丢的。冷笑道:“专项小组是昨天上午成立的,你是昨天中午到的,自然不知道。”
张玉刚道:“这样的话,我建议县委取消这个专项小组,这个小组涉及到县委县zhèngfǔ这么多部门,应该由两方面当中过的一位主官来担任,也就是说我认为只有程书记或者我才够资格领导这个专项小组。”
许三笑不客气的:“成立专项小组是常委会的决议,你说取消就取消吗?”
张玉刚道:“那就立即召开常委会,重新讨论这件事。”
新来的张县长跟来了没多久的许副书记杠上了。
贺知元在程雪峰的办公室正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件事,程雪峰哀其不争白了他一眼,道:“做人糊涂点无妨,做官却万万要不得,就算糊涂也是装糊涂,心里头一定得有 ,拖!只要过了十月人大会,你叔我顺利退二线,咱们就算胜利!到时候让你姑父把你调到省城去,离这没毛的老虎远远的,看他还能怎样?”
贺知元想不到程雪峰的要求这么低,不禁有些不忿,道:“二爸,许三娃子有啥子了不起,咱们凭啥子怕他?”
程雪峰摇头道:“不是怕,是犯不上,你见过有人拿瓷器碰瓦片吗?况且这许三娃子的道道儿深着呢,咱们犯不上冒这个险跟他拼命。”接着面容一整,又用乡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屋里头以外,莫喊我二爸撒。”
贺知元低头道:“是,程书记。”
程雪峰道:“城东新区的事情任他搞去,搞的越深他就越不肯放手,等时机成熟了,咱们给他来个金蝉脱壳,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贺知元附和道:“具体的事情都是龚占光经手的,但钱都在咱们手里,到那天就算他把龚占光拖下水,也动不了咱们一根汗毛,到那时您已经退二线,晓峰弟也早把天峰建设的股份卖掉了,他就算是一头真老虎,也只有白忙活一场。”
程雪峰冷哼道:“白忙活?怎么可能呢?劳民伤财,最后没有解决问题,只弄倒一个龚占光有啥子用?市委会容忍他胡闹了这么久吗?省委里还有你姑父,会容忍他把你爸爸逼的险死还生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县委秘书徐彪。通知程雪峰,县zhèngfǔ的张县长到了,要求现在就开常委会重新讨论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的问题。
常委会上,张玉刚冲着许三笑拍桌子瞪眼,找茬的意思远大过了工作原则。程雪峰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其他常委们低着头,默不作声,听之任之。
张玉刚正在说:“城东科技新区是县zhèngfǔ主导的项目,出了问题当然要由县zhèngfǔ来解决,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既然组织上派我来当这个县长,我就要尽职尽责的把份内的工作搞好,而许副书记的主要责任是配合好县委主要领导的工作,同时负责艳阳县的政法和纪委工作,因此,我建议常委会重新讨论对城东科技新区专项小组成员的任命。”
一席话说罢,会议室中七位常委和负责会议记要的徐彪人人动容。
这位新来的张县长可真冲啊!跟他一比许三笑这南山猛虎的名头恐怕要易主。这家伙一上来就明目张胆的竖起大旗来,裸的划地盘立山头,把县zhèngfǔ的工作和县委区分开来,摆明了要抢夺一切政绩,矛头直指许三笑,暗指程雪峰屁股下的椅子。真不愧是红色豪门出身的子弟,底气就是足!既不怕背黑锅,又不在乎得罪人。现在就看许三笑如何应对了。
许三笑拍案而起,喝道:“张玉刚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是艳阳县的县长,不是县委书记,首先,你无权擅自决定召开常委会这么重要的决定,其次,城东新区科技项目征地拆迁工程的问题是我发现的,成立专项小组由我担任组长的意见是程书记提出来的,你才到艳阳县一天,许多情况还不熟悉,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够交给你?”
张玉刚针锋相对,“许三笑,你说我不是县委书记,你这书记二 ?”转头对程雪峰说道:“程书记,我的意见已经提了,请县委考虑一下县zhèngfǔ方面的情感,也请您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个专项工作。”
程雪峰万没有想到,许三笑和张玉刚之间的矛盾会这么快明朗化,而且爆发的理由居然是,为了争夺城东科技新区项目拆迁中的问题这个烫手的山芋。眼看着两个小嫩官都失去了涵养,争的面红耳赤。把个老程霸天高兴的心花怒放。暗道,甭管真假,你们俩掐的越激烈越好。
幸福来的太快太猛烈,程雪峰一时反倒难以决断了,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道:“三笑同志的意见很中肯,张县长确实初来艳阳县,对很多情况还不够熟悉,按理说,咱们既然已经在常委会上做出决议,让许三笑同志担任专项小组的组长,就应该执行到底,但是,张县长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城东科技新区项目一直是县zhèngfǔ主导的,出了问题,县委立即出面解决,根本不给zhèngfǔ方面修正错误的机会,确实有失公允。我的意见是建议常委们重新讨论这件事,大家觉得怎么样?”
许三笑刚要说不同意,贺知元却抢先说道:“我赞同程书记的意见。”
接着是田文茂,石长山,再加上张玉刚,根据少 常委们同意重新讨论这件事,那咱们就再讨论一下,主要讨论一下玉刚县长的诉求。”
到了这一步,这件事基本没什么好讨论的了,程雪峰很明显是向张玉刚抛出了橄榄枝,考虑到程书记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下一任县委书记很可能就在张许二人之间产生。此时此刻,张玉刚和许三笑表现出的争端就不难理解了。
常委们在心中将二人对比一番,许三笑的水平很高,干工作是把好手,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但据说他在蓉城得罪了zhōngyāng霍老的儿子,同时省委副书记杨许昌对他的印象也很不好,副省长万树波当初也只是冲着霍老才送了他那个三好村长的称号。照此看来,许三笑是俏寡妇睡觉,身上有料上头却没人。
反观张玉刚,虽然初来乍到不过两天,但此人张扬性格已可见一斑,说话狂傲举止轻浮,无论是心计还是能力都差着许三笑几条街,但是,官场中谁不知道朝里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谁不知世家子弟生下来就是四品大员的命?县长才七品,还差的远着哩。大家都是老油条,都知道当能力和权力相遇,能力越大死的越难看。
常委会上绝大多 常委同意张玉刚的请求,重新任命张玉刚为专项组组长,石长山和凌少刚依旧是副组长,其他组员又增加了县zhèngfǔ方面其他几个单位部门的主要领导,许三笑作为县委方面代表,行使监督权,不纳入专项组中。
散会时,许三笑不待程雪峰退席,抢先一步拂袖而去。
副书记办公室里,凌少刚尾随着许三笑而来,许三笑将他让进门,关上门说话。
凌少刚叹道:“许书记,你真不该跟张县长把关系搞僵啊,本来我以为龚占光走了,常委会上的局面会有所变化呢,可是你跟张县长这么一闹 哎!”
许三笑翻眼瞅着他,心道,这老小子若真如王峰所料,那他的演技可比玉刚厉害多了。嘴上却跟着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但你也看到了,张玉刚根本对程雪峰不感兴趣,他惦记的只有两个月后,程雪峰腾出来的屁股下面的位置,跟这么一个官迷心窍的红四代面前,我有多少道理能说明白?”
“凌部长,我从五月份到艳阳县,如今也有三个多月了,咱们一直处的不错,我知道你跟程雪峰之间的那段往事,所以对你我一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有啥话我也不瞒你,这么跟你说吧,不是我不想做事,实在是形势所迫啊,今儿我算见识了,什么叫朝里有人好做官,常委们更看好张玉刚,我许三笑只好退避三舍,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凌少刚道:“许书记,你不能放弃啊,首先,城东科技新区项目存在的问题很多也很复杂,要想解决很不容易,张玉刚初来乍到,总要适应一个阶段,才能让县zhèngfǔ围绕他转起来,更何谈解决那么复杂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你还有机会,许书记你是县委方面负责监督他的工作的,只要他那边出了问题,你的机会也就来了,你说呢?”
许三笑心道,,这老小子果然居心叵测,这是怕我们两个不掐了,还要从中加把火,目的又是什么呢?配合着说道:“凌部长,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就这么便放弃了,我要死死盯着张玉刚。”
凌少刚见目的已达到,便借口还有工作要做,起身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宫艳诗后脚便走了进来,给许三笑泡了一杯茶,道:“你很得意的样子?”
许三笑道:“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万里长征第一步刚迈出去,现在说得意还言之过早。”
宫艳诗道:“那我就放心了,还怕你自以为双簧演的挺好,得意忘形小瞧了程雪峰呢。”接着又随口问:“凌少刚又来找你说什么了?”
许三笑道:“没说什么,凌部长算是常委当中唯一与我同步的,我们比较谈得来而已。”
宫艳诗道:“程雪峰眼看就要退了,我就不信他们这些在艳阳县多年的老副处们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三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凌少刚我却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据我所知他都已经五十四了,已经过了提拔正处级干部的年龄线了。”
宫艳诗诧异道:“你听谁说他五十四的?我在县委宣传栏上看他的年龄明明是四十九嘛。”
许三笑闻听不禁一怔,县委宣传栏就在县委一楼大厅里挂着,自己每天路过却从未仔细看过。
宫艳诗道:“现在这些干部的年龄还能信吗?官越大年龄造假现象就越严重,你这个凌少刚今年五十四岁的结论,恐怕已经是老黄历了。”
许三笑额首笑道:“,大意了,我原以为已经足够重视程雪峰了,现在看,态度上还是有问题啊,这个程霸天还真不简单,他身边这几个人也不一般,这位凌部长在年龄上卡着线造假,肯定是别有深意呀。”
宫艳诗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在年龄问题上对你隐瞒什么。”
许三笑摆手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确实知道凌少刚的实际年龄,去年在歇马镇上的时候,人大会上公布过县委领导的出生年月rì,那时候他还是五十三岁呢。”
宫艳诗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程雪峰藏着后手?”
许三笑额首道:“我心里头隐约有个怀疑,但还不能确准,就看今晚老刘能不能抓住赵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