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管家的一切都来自于顾家,既然顾御医已经明确的抛弃了他,衙役们对他也就毫无顾忌,几下就把他给锁上了。可另一个人,衙役们却是犹豫着不敢动手,因为陆师爷的身份可是知县大人的幕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下的。
“老夫是知县大人的幕僚,谁敢动我?你们不怕王法吗!”陆师爷当然也知道其中道理。刚才挨了打,他着实迷糊了一会儿,可这时看见两个同伴都已经遭了毒手,他哪里还敢再浑浑噩噩的发呆,急忙祭出他百试不爽的法宝,威慑众人。
至于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将如何继续,陆师爷完全顾不得去考虑了,总之,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以后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若是谢大人出声,大伙儿倒也不是不敢拿这老头,反正这么多事情都证明了,跟着谢大人肯定不会有错的。顾御医威势虽不小,可在衙役心中的威信还是不够的,想让他们豁出一切去锁拿陆师爷,还是不行的。
衙役们也不看付班头,连着付班头自己,都把问询的眼神投向了谢宏。顾御医见衙役们不买自己的帐,也很是尴尬,别看他招呼锦衣卫进了大堂,这些人却不会听他指挥的。老头很是懊恼,可惜来的太急,早知道先回家叫点人就好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谢大人,您看……”
谢宏也不搭理这老头,不像其他人,谢宏明白这老头为什么这么恭敬,无非是他信了算命先生陈观鱼的说法,认为自己就是制作宝塔的正主——当然这也是事实。
所以,这才转变了态度,若是自己没猜错,从京城来的恐怕不止顾御医一个人,看这些锦衣卫就知道了。顾御医既然指挥不动他们,那么后面肯定还跟着一位,这位会是谁呢?谢宏沉吟着,如果是八虎中的一个就最好了,这可是能接触到正德的好机会。
应该怎么把握这次机会呢?谢宏很是烦恼,通过这次的事情,他更坚定了要去攀附正德的想法。这年头,还是得有个靠山才是最稳妥的,若是哥早先就已经是正德身边的红人了,谁还敢来算计自己?
就算来了,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动这么多手脚,一巴掌拍死不就得了?今天这一波三折的,就算哥心理素质比较好,可也会累啊。
谢宏念头百转,却迟迟不说话,却没注意,他这会儿再次成为了大堂里的焦点,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不说话,每个人也都转着不同的念头。
付班头以为他是有所顾忌,倒暗暗有些心喜。他刚刚下定了决心倒向谢宏,可若另一边是知县大人……他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风箱老鼠的滋味可不好受。最好谢大人就这么算了,也免了自己一番苦恼。
陆师爷和书吏们都有些忐忑,书吏们还好,大家不过是说了些风凉话,也没具体干什么,以谢大人的身份,想来也未必跟大伙儿计较。
陆师爷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件事他可以算是主谋了,现在两个同伙已经完蛋了,他也很有兔死狐悲之感。见谢宏不出声,他又是害怕,又是忐忑,还有些侥幸,觉得自己之前也得罪过这个少年,现在说不定他会再次因为估计知县大人放过自己吧?
顾御医自然是在着急,谢宏想的不错,当日在皇宫的事情,正德倒觉得无所谓,可是两个大太监都不依不饶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御医也不清楚,他在午门外待罪跪了一个下午,这才重新被召唤进去。
这次见到的就只有刘瑾一个人了,刘公公处事也是干脆,直接就问他做这宝塔的匠人在哪里。顾御医在外面跪了半天,脑子也清醒了些,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只能着落在谢宏身上。
虽然他想不出谢宏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吃了这个暗亏。可他惊惧之余,也想起了那个无聊的传言,而且越琢磨越有道理,最后自己也是信了。听刘瑾问起,他就把谢宏的事情禀报上去了。
顾御医记得,刘公公当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先是让他回了太医院,之后,又过了两天,突然又传召了他,然后派了人跟他一起回了北庄。当然,那座宝塔的碎片也是带着的,也不知道齐全不齐全,唉,那一槌子下去,宝塔可是粉身碎骨了的。
想到这里,顾老头脸上不自觉的有些抽筋,从巅峰突然掉进低谷,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无法形容的可怕。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起当时的那种心情,谢宏若是听到的心声,肯定会告诉他,这就叫坐过山车的感觉。
老头自然是不知什么是过山车。如今,他对谢宏是又恨又怕,谁被这样摆了一道,都会恨那个始作俑者的。可他却偏偏不敢报复,别说报复,就算是动动念头都是不敢,不说宫里面的命令让他有求于谢宏,就算没这个命令,他也是不敢的。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谢宏是在什么地方动了手脚,而回到北庄,却又听说了更加神奇的事情。写下的签名,隔上一个晚上会变成另一个人的名字……实在太可怕了,这人肯定有法术的,老头不敢说出来,心里却一直默念着。
所以他得知自己的管家已经去了大堂的时候,连同来的那位公公都顾不上了,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搞得那个太监以为他要逃跑,派了一群锦衣卫跟了上来。
之后的举动当然是为了在谢宏面前表露心迹了,别说一个管家,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老头也会先打完再说。
难怪陈家被那个少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顾御医想起另一桩事情,也是心有戚戚。这种人惹不得,老夫要是能过了今天这关,今后一定吃斋念佛,行善积德,以答谢各路神仙的保佑。
他见谢宏不出声,心里很是焦急,生怕是这个少年依然心怀怨怼,可是那些个衙役却偏偏不听自己的,怎么办?
“顾大人,怎么来了县衙也不提前知会本官一声,倒教本官措手不及,有失远迎了。”正在这时,后堂里突然走进了一个人,一身官服,面白无须,正是王知县。
他身后还跟了个探头探脑的衙役,想来就是这人给王知县报的信了,刚刚大堂内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少了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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