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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空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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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空有意  芮玮冷漠地从怀中掏出那本绢册递还给高莫静说道:“我不能接受这贵重的礼物,你拿回去吧。”

  高莫静被芮玮冷漠的态度刺伤了心,声音苦涩地道:“你看了没有,不妨看看?”

  芮玮冷笑道:“我怕一看,从此走不了啦,所以没看。”

  高莫静叹道:“那你知道里面记载的是四照神功啦?”

  芮玮点了点头,高莫静接道:“你能忍住不看,可见我再也阻止不了你,好吧,明天你走吧,但望你将来能够找回二妹,与她花好月圆。”

  芮玮道:“我在此先为告辞,将来找到莫野,再来见你。”

  高莫静忍住心痛,摇手道:“你走吧!”

  芮玮嘴唇动了动,见她下逐客令,转身欲去。

  高莫静忽又道:“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芮玮转回,抱拳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关于那本绢册的事。”

  高莫静“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芮玮道:“那绢册第一页上面三字‘月形门’,你可知代表什么意思?”

  高莫静道:“这是百年前独树一帜的派别,如今已被遗忘,该派以月形为记,凡是出身该派的弟子,都有一个暗记。”

  芮玮大喜道:“可是胸前有个半月形的青记?”

  高莫静奇道:“你怎会知道?”

  芮玮说出在葫芦岛底的奇遇,高莫静惊声道:“那无名老人名叫万不同!”

  芮玮惊喜道:“万不同!哈哈,无名老人,晚辈打听到你的姓名,你泉下有知,安息吧!”

  高莫静笑道:“倘若万不同果真泉下有知,根本不用你打听,他向阎罗王问好姓名,连身世都清楚呢。”

  芮玮道:“他要我打听身世,我只知道他的姓名,还不知身世,倘若知道身世更好了。”

  高莫静笑道:“是你要知道,还是他要知道?”

  芮玮道:“当然是他要知道。”

  高莫静忍住笑声,问道:“你知道后如何告诉他呢?”

  芮玮搔了搔头,傻笑道:“只有等死后,到泉下去告诉他了。”

  高莫静道:“万不同的身世我知道,他要你打听身世并不是要知道自己是谁,他根本不可能再知自己是谁了,他头脑虽然往事不复记忆,却知有个仇人把他寄到葫芦岛,他留下那本玄龟集,就想找到的人,学会上面的武功,打听清楚他的身世后,好替他报仇。”

  芮玮听她说得有理,击掌道:“对,他的仇人是谁,我有责任替他报复。”

  高莫静笑道:“为什么你有责任要替他报仇呢?”

  芮玮道:“我第一个发现他的遗言,虽然我没有得到那本玄龟集,只要我知道他仇人是谁,一定义不容辞,替他报复。”

  高莫静正色道:“你真的打定主意要替他报仇?”

  芮玮道:“不错,但有个原则,他的仇人要是个坏人我才能替他报复。”

  高莫静道:“人的好坏很难断定,你既有心替万不同报仇便是月形门的传人,因为他的仇人就是月形门的世仇太阳门。”

  芮玮喃声道:“太阳门?又一个奇门派别。”

  高莫静道:“我这本四照神功应该给你了。”

  芮玮道:“我不要,我说过不接受这贵重的礼物。”

  高莫静冷笑道:“你以为我还非要送给你吗?月形门的世仇是太阳门,你既然要替月形门报仇,就是月形门的弟子,本门之物还不收吗?”

  芮玮怔了怔,只见高莫静将那本绢册递过来,芮玮想了想,接到手中,高莫静正色道:“此后你不但身负父仇,妻仇,还要加上一桩师门之仇!”

  芮玮苦笑道:“仇!仇!仇!我这一生都是报不完的仇!”

  高莫静道:“月形门最后一代掌门是万不同的父亲,如今月形门忘而复振,你就当现今月形门的掌门吧。”

  芮玮笑道:“好,我是月形门的掌门,但你学了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门的弟子,今后你要听我这掌门的命令。”高莫静一怔,随即笑道:“我本来就愿意听你命令嘛。”

  芮玮一听话要走题,慌道:“万老前辈如何会被放逐到葫芦岛,甚至被重伤得记忆丧失?”

  高莫静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在油纸包中看到一封遗书,是万不同父亲留下的,上面劝他儿子醒悟,说他所恋的后母实是太阳门派来卧底的,有意盗取月形门的秘术,也是那本玄龟集。

  “我向母亲打听才知这密封的油纸包是祖先传下来的嫁妆,遇到万不同此人时就交给他。

  “我本来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不知道祖先姓万,只知道将油纸包将来交给万不同,现在我想通了,万不同死在葫芦岛底,再也无法将油纸包交给他,而这嫁妆传女不传男,几世后,那受嫁妆的女子不知变了几姓。”

  芮玮笑道:“你母亲姓高,这嫁妆将来传给你就又变了一姓,更不知母亲的第几代姓万了,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传女不传男,这本珍贵的秘籍为什么不传给万家自己的儿子呢?”

  高莫静道:“儿子不肖啊!其实世上男人坏的多,还是传给女儿好。”

  芮玮心想不要再开玩笑了,正色道:“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

  高莫静道:“那姓万的掌门前妻只生下一男一女去世,男的就是万不同,到万不同长大,那掌门娶了一位年轻的妻子,这妻子却是太阳门的弟子,太阳门与月形门素为世仇,却总无法胜过月形门,于是想用美人计骗取月形门的武功。

  “可惜这月形门有个怪规矩,武功传男不传女,那年轻的妻子不能学到月形门的武功,于是就诱惑万不同,想叫她盗取月形门的秘籍,同她私奔。

  “万不同经不起诱惑,竟然背叛父亲,与后母私奔,并把月形门的武功总鉴玄龟集盗走。

  “那万掌门得知儿子大逆不道,一气病倒床上,后来查知还是自己不好,娶的年轻妻子竟是太阳门弟子。

  “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便不怪儿子,临死将月形门传子不传徒的四照神功交给女儿,叫她遇到万不同要他好好练上面的神功,不要让太阳门欺负月形门后继无人。

  “但那掌门的女儿再也未遇到他的兄弟,也未听说他的兄弟死亡的消息,月形门失了掌门,一直被太阳门欺负,一代不如一代,迄今月形门大概是完全消灭了。

  “直到那掌门的女儿去世仍不能确定兄弟死了没有,她怕万家的绝技传不到万家的手中,所以把那包着四照神功以及那掌门留给万不同遗书的油纸包,规定为祖传嫁妆,好将来遇到万不同或是他的后代,交还给万家的人。

  “可是她哪知万不同早死了,根本也没后代传下。”

  芮玮叹道:“我想无名老人可能是被他父亲的后妻打伤,而弃至葫芦岛!”

  高莫静道:“不!我猜想是他自己逃到葫芦岛,可能他也发觉私奔的后母志在觊觎玄龟集,但等他发觉已被太阳门弟子包围,他在气急懊悔之下,被太阳门重伤,也许他还有能力逃亡,乘一叶扁舟逃走,以致飘流葫芦岛,沉落葫芦岛底。

  “等他在岛底醒来,一因重伤功力丧失,二因心理作用记忆跟着丧失,但他那本玄龟集未被太阳门夺去,他不知不觉以为无意中发现,从头练起,却不知那本玄龟集是他家传的秘籍。

  “等他功夫练成,记忆却不能恢复,直到临死也不知道。”

  芮玮听得暗暗点头,心想她一番剖析如同日见,此女头脑非比寻常,难怪她在十岁就能看懂四照神功,而练成功了,不知自己去练,要多久才能练成功?

  高莫静道:“你要替无名老人万不同报仇,那仇人便是太阳门,等你练成功四照神功,便可去寻仇。”

  芮玮摇头道:“这太阳门想来和月形门一样,灭亡了,否则我怎么从未听说世上有太阳门一派。”

  高莫静道:“月形门如今有了两位传人,它该亡而未亡,太阳门没听说有何不幸,那是更亡不了的,敢情隐居塞外,也说不定,当等太阳门再出现江湖时,我想江湖一定有番大乱,那时你这月形门掌门不但要报世仇,也要主持正义了。”

  芮玮笑了笑,说道:“我发觉你不但聪明而且富于幻想。”

  高莫静被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你好久没练功了,我看就在这里开始练吧!”

  芮玮哈哈笑道:“我不上这个当,你要我做月形门掌门,劝我替月形门报仇,不错,我答应替无名老人复仇,可是他现在并无仇人,纵然有仇人,我可以用自己的武功,不一定非要练四照神功不可,我看这本绢册还是你保管吧。”

  芮玮将那绢册放在桌上,毫不留恋,走到门口,回首道:“对啦,月形门掌门还是你真正的月形门弟子当的好,再见啦,明天不再告辞。”

  高莫静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她一番心计又落空,暗道:“玮郎,玮郎,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求我的。”

  第二天起来,琴儿服侍芮玮盥洗时,问道:“你今天决定要走,有没有跟老爷讲?”

  芮玮懊恼道:“昨夜离开你小姐那里,顺便向伯父说过,那知伯父不允许我走,硬要我留住此地,可是那怎么可以,我今天要偷离此地,倘若问起,你就说我不告而别。”

  琴儿忽然叹道:“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留你不放,又为什么不叫别人来服待,偏命小姐和琴儿来服侍你吗?”

  芮玮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要走谁也留不了。”

  琴儿哼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天皇老子也留你不住,但我要告诉你一点,老爷留你的意思是要把小姐嫁给你,你知道吗?”

  芮玮一怔,慌忙道:“这怎么可以,野儿失踪我怎能和她姐姐成婚?”

  琴儿叹道:“就因为野儿失踪找不回来了,老爷见你和野儿相好,念你是故旧之子,一个女儿失踪即想把另一个女儿嫁你,哪知你这呆子不知消受,偏要找那找不回的二小姐。”

  芮玮没想到高伯父要收自己为婿之意,一时呆住了,细想伯父和自己几次谈话,果然有意把高莫静嫁给自己。

  只听琴儿又道:“老爷见你受伤抬来就有这个意思,所以命小姐亲自服侍你,好教你俩人先有个认识,哪知咱们小姐已经愿意,你却跟木人石心一般,偏要走,跟你说二小姐找不回来,你还不信……”

  芮玮截口道:“你怎么也说野儿找不回来,到底什么原因?”

  琴儿叹道:“什么原因,你自己去想。”

  芮玮急得额头青筋暴跳,大声道:“我想不出来,你跟我说!”

  琴儿冷笑道:“我琴儿虽然身份微贱,却不怕威吓。”

  芮玮低声下气道:“好琴儿,我向你赔礼,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

  琴儿叹道:“你要找的二小姐,她可没到哪里去,就住在二奶奶那里……”

  芮玮一听大喜,外衣不穿,飞奔而去。

  他直向玉掌仙子的居处奔去,心想:“原来野儿就住在家里,他们为什么咒她,说她再也找不回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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