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陈冬看一眼那张画了一半的《双美图》模仿作,摇摇头。石兰花心情或许正烦,又或许天性如此,她一扭头,看到薛夫人身后的陈冬,喝道:“滚,滚出去。”
陈冬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石兰花如此不可理喻,心中有气,本待说些什么,又一想,自己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小女人,不值得。
想到这,陈冬扫一眼周围的画,见也不过都是一般的作品,不值得欣赏,于是,就走了回来。
刚回到客厅,陈冬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石家的看守惶惶进来,没等说话,只见客厅门口闯进十几个人。那十几个人都是一身的青衣,敞着怀,甚至有的里面连衬衣都没穿,露出乌黑的胸毛。为首的一个身材魁伟,皮肤黝黑,眼睛像铜铃一样,腰里别着盒子枪,身边几个,有拿短枪的,也有拿长枪的。
那几个人还抬着一具尸体。
石员外站了起来,朝中间那人说:“原来是铁寨主,这……这是怎么了?”
铁寨主淡淡地说:“石员外,看在我们有过几次友好交易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的这位手下,被你造的枪自伤了,说吧,该怎么办?”
石员外一听脸色一变:“不会啊,我的枪从来就不会出问题,铁寨主,是不是……”
“怎么,我还会讹诈你不成,把枪拿过来。”
有人递过一支枪,石员外看看,抢的确是他的,而且炸了膛。不应该啊。石员外心说:自己一向对火枪的要求很严,虽然最近才偷偷研究军用步枪,可依照以往的经验,不过改动一下尺寸和外形,没多大变化,按理,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石员外看看铁寨主,知道他们是一群土匪,不可理喻,只好抱手说:“好吧,请铁寨主开个价。”
铁寨主将左手五根手指伸了出来。
石员外以为他要五十个大洋,最多五百个,没想到,最后,铁寨主说的居然是五万个大洋。石员外震惊了。五万大洋,这可是天价啊。铁寨主一声冷笑,上前抓住石员外的衣领,将枪对准他的脑袋,喝道:“你应不应不应,不应,老子就自己动手了。”
就在这时,陈冬咳嗽一声。
铁寨主转头看看他。其实,铁寨主早就看到他了,只是一直没在乎。他一位,陈冬不过是一个下人,哪里将他放在眼里。
铁寨主见陈冬一步步走了过来,便朝身后的人一招手。过来两个土匪,朝陈冬奔来。陈冬突然一招手,那两个土匪居然头和头撞在一起。嘭地倒地。铁寨主一愣:“好家伙,还是练家子啊。”说着,铁寨主抬手就要开枪,陈冬抢上一步。不知为什么,铁寨主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僵硬,无法扣动扳机。他一呆之间,陈冬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咚地一声,撞倒了三四个土匪。
铁寨主爬了起来,还想开枪,却发现自己的手就像和枪长在了一起,虽然提着枪,手指却根本无法动。他脸色大变,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兄弟们,给我打。”他一声令下。但是,那些人的手指都和他一样,虽然握着枪,手指却无法动弹,哪里能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石兰花提着左轮手枪出来了,啪啪几枪,打死了三个土匪,剩下的,落荒而逃。
石员外让手下将尸体处理掉,看看那个炸膛的枪,一阵叹息。陈冬上前说:“石员外,以我看,这里面一定有诈,听铁寨主的要价,他是有意讹诈你,这枪定然也是他做的文章。”
石兰花拿过枪,看了看,说:“爹,一定是枪筒被人为地堵了,才炸的膛,你巧前面枪口,还有木屑的痕迹。”
石员外看了看,果然是,舒了口气。听到自己的枪质量没问题,石员外精神一震,但想起得罪了铁寨主,不由得暗暗担心。
薛夫人走了过来,说:“舅舅,你放心,陈冬的朋友是东海支队的,他会帮助你的。”
石员外看看陈冬。陈冬点点头。
石员外想了想说:“这些年,我本来是四方都不敢得罪,八路军、,小鬼子、土匪,我左右逢源,目的是想做好枪火生意,没想到,这些土匪……”
石员外叹息一声,他倒不是担心少了一部分生意,而是怕铁寨主带人前来骚乱。石员外命令手下看好门户,并派人出去打听铁寨主等人的动静。
第二天一早,打听的人回来了,原来,铁寨主的山寨被小鬼子端了,他们积攒了多年的银两也被小鬼子搬到了船上,铁寨主一伙被打散,只剩下十几个人。石员外一听,明白了,铁寨主是走投无路,想讹诈自己,好弄些银两。还剩下十几个人,他就不怕了。铁寨主招呼手下,去工厂召集了十个年轻力壮的铁匠,配了枪,在大院周围埋伏了,以防铁寨主前来偷袭。
他却不知,此时,那十几个人已经被陈冬的开合异能制住了,手指和枪粘合在一起。
吃早饭的时候,石员外瞥一眼陈冬,心道:这个年轻人胆子非常大,虽然昨天有些冒失,却也比一般人勇敢。想到这,他看看石兰花,说:“兰花啊,你表姐说,陈先生是薛老板的特意门生,你不是喜欢绘画吗,不如趁他在这里,请教一二。”
石兰花淡淡地说:“爹,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附庸文雅的臭男人。”
陈冬本来不屑和她争论,听她瞧不起自己,心中不高兴,冷笑一声:“石姑娘,听你这么说,我陈冬是附庸文雅之辈了?”
石兰花瞥他一眼,哼道:“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正是国难时期,热血洒疆场,多少人投笔从戎,你总成为一名书画大师,又有什么用,除了一些藏在深闺的小女人,谁看得起。”
说着,石兰花还翻一眼薛夫人。薛夫人知道她在说自己,不由玉面一红,说道:“兰花,人各有志,再说,文人墨客一样抗日救国,可以用手中的笔去描绘抗日的音符啊。”
石兰花哈哈大笑:“那怎能和手握大刀长枪杀敌痛快。”
石员外忽地站了起来,叫道:“兰花,你越来越没素养了,陈先生是客人,你表姐也算长辈,你怎能如此无礼,再说,女孩子,天天枪啊刀的,我看谁肯要你。”
石兰花哼了一声:“我就要学黑妹,人家虽然也是女流,却是东海支队的政委,巾帼英雄,我还听说东海支队新来了一个神枪手岳三娘,哼,我就要学她们,上战场,杀小鬼子。”
石员外啪地一拍桌子:“不行,你的事我做主,陈先生我看人不错,虽然你表姐说过他有妻儿,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要的,我这就跟你表姐商量你们的婚事。”
石兰花和陈冬都是一呆,两人几乎都在摇头。
“不行,石员外,这件事使不得。”陈冬赶紧摆手。
石员外说:“陈先生,你师父去世了,依依是你的师娘,她就是你的长辈,这件事就由她做主了,至于兰花,我说了算,不由她不听。”
石兰花气得一跺足,奔了出去。
陈冬还想说什么,薛夫人看看他,说:“陈冬,你先去看看兰花,她赌气出去,不要遇到小鬼子或者土匪,其他的,等你回来再商量。”
陈冬点点头,走了出来。
陈冬心中装着小师娘,自然不会和石兰花成婚,何况,石兰花的性子也不是陈冬所喜欢的,这种顽劣任性的大小姐脾气,他可吃不消。
走出大院,听门卫说,石兰花朝东海的方向去了。陈冬来到海边,发现石兰花正坐在海基上,望着大海出神。
陈冬来到她的身边,淡淡地说:“石员外让我找你回去。”
石兰花冷笑一声:“我的陈大画家,你才来我家一天,就变成我爹的哈巴狗了,别以为你这样可以讨好我爹,即便他同意,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陈冬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像你这样的臭小姐脾气,就是求爷爷告奶奶,我也不会娶你。”
“你说什么?”石兰花长到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说她。她忽地站了起来,抡手朝陈冬的脸打去。陈冬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石兰花胳膊晃了半天,都无法挣扎出来。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说:“站住,别动。”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几个小鬼子。
陈冬心中一动,暗道:正好,让小鬼子磨磨她的小姐脾气。
想到这,陈冬垂下手,没有动手。石兰花抬手想抓枪,小鬼子将枪对准了她的脑门。石兰花不敢乱动。
“走,上船。”小鬼子押着两人。
陈冬这才发现,在岸边,有一艘军舰。军舰上,站着一个小鬼子,少佐军衔。
少佐看看陈冬和石兰花,一摆手,让人将他们押了下去,并对左右的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小鬼子的话。陈冬看看石兰花,低声问:“小鬼子说什么,你懂吗?”
石兰花哼了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你,你就吓破胆的。”
陈冬苦笑一下:“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找到统一战线,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
石兰花瞥他一眼,虽然心中不高兴,但还是告诉他,小鬼子让人仔细搜索沿海岸基,不可让东海支队的人靠近,以确保从南洋撤退的三艘军舰能够顺利通过。
陈冬心说:看来,小鬼子在南洋已经无力发动战争了,要收缩兵力。
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