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一个人倒了了下去。却不是陈冬,而是贞子。
两个蒙面人出现在身边。看上去,应该是一男一女,都是一身的黑衣夜行人。
陈冬松了口气,看看贞子。她手里虽然拿着枪,子弹却被她卸掉了。
“你们……你们是……”
那个男的,一掀蒙面的黑巾,接着盖上了。
“是你……”陈冬认出来了,是伊藤二郎。
陈冬再看看另一个,问:“你是伊藤樱子?”
那人点点头。
陈冬叫道:“你们为什么砸晕我老婆,快救醒她。”
此时,天色渐黑,外面胡同中传来脚步声,伊藤兄妹对视一眼。伊藤二郎来到陈冬背后,一拳砸在他的脖子上。陈冬顿时昏去。
伊藤二郎背起他,朝院墙奔去,伊藤樱子随后跟来。
两人刚上了院墙,门被人撞开了,伊藤樱子回手一枪,将冲在前面的人撩倒。接着,跳了下去,和伊藤二郎顺着外面的胡同朝街道上跑。
胡同口涌出几个便衣。两人冲了过去,拳打脚踢,放倒了几个,然后上了街道,匆匆去了。
便衣们爬了起来,随后追赶。
枪声响起,小鬼子的巡逻队也追了过来。伊藤二郎背着陈冬进了一家大院。放下陈冬,伊藤二郎脱下黑衣,露出一身灰布长衫,摘了蒙巾,拍拍伊藤樱子的手:“妹妹,照顾好他,我去把小鬼子引开,记住,一定要救他。”
说着,伊藤二郎用黑衣裹了一块木头,背在身上,蹿了出去。
伊藤樱子趴在墙头,看到哥哥冲上街道,被小鬼子围了起来。
伊藤二郎展开拳脚,啪啪啪,接连打倒五六个,枪响了。只见他,慢慢地倒了下去。
伊藤樱子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哥……”
她慢慢地顺着墙壁蹲在地上,眼里满是泪水。看看身边的陈冬,她站了起来,扶起陈冬,朝门口走去。
陈冬被贞子带走后,伊藤二郎便告诉妹妹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他们不是东洋人,而是中国人。那年,他五岁,妹妹三岁,父母双亡,流落到东北,被东洋商人带出了国,但是但是,商人回过后被仇人刺杀,无依无靠的他们流落街头,后来被伊藤大郎的父亲收留。
同时,伊藤二郎告诉妹妹,这就是一直以来,他不肯真正加入军方的真正原因,而始终保持武士的身份。
兄妹俩商议后,决议离开东洋人,因此,他们改变中国服饰,连佩刀都扔下了。没想到,伊藤二郎却在搭救陈冬的过程中被小鬼子的枪弹射中。
不过,他并没有死。因为,就在这时,黑妹带着方刚、栓子、愣子、岳三娘出现了。黑妹等人见一群便衣和小鬼子围攻一个青年人,青年人中弹倒地,她们便冲了上去,将青年人救下,却没想到,救的人是伊藤二郎。
黑妹叫道:“怎么是你?伊藤二郎,你知道陈大哥吗,刚才我去过他住的院子,人不在了。”
伊藤二郎说:“别叫我伊藤……叫我华雄吧,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中国人,贞子要杀陈冬,他被我妹妹救走了,在……在……”华郎一伸手,昏了过去。
伊藤二郎当年岁 。华雄不想叫华二郎,因为那是他在东洋的排序。
黑妹和方刚兵分两路,方刚、愣子、栓子先将华雄带出城,自己和岳三娘去寻找陈冬。
此时,华英扶着陈冬来到门口。只听门一响,一个保姆走了过来,问道:“谁?”
华英忙说:“我们是过路的,外面太乱了,想在这里躲一下。”
保姆正在犹豫,只听里面一个柔柔的声音说:“兵荒马乱的,路人躲难也不容易,就请他们进来吧。”
华英赶紧道谢,扶着陈冬来到客厅坐下,一抬头,见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当真是养尊处优,不但人长得丰腴,而且穿着华丽,非常有气质,那一身金银佩饰,足可见身份不同一般。
华英抱抱拳:“小女子华英,这位是……”华英看看陈冬,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华英看看他们,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吧?”
华英脸一红,随口嗯了一声,心说:陈冬的身份万不可暴露,目前还不知这华丽女子是何来历。想到这,华英目光流转,打量着客厅。好宽敞的客厅,这一看,让华英震惊不已。不但宽敞明亮,而且,布置豪华,雕龙刻凤的红木椅子,墙壁上悬挂着几幅 画,墙角摆着一个工艺家,上面层层次次地放着十几件瓷器。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华英走到工艺架欣赏了一会儿,问道。
华丽女子轻声说:“我夫家姓薛,大家都叫我薛夫人,华英妹妹,看你这身打扮,好像是江湖中人,怎么,你也喜欢古董?”
华英摇摇头:“华英和哥哥自小是孤儿,流落在外……”
“怎么,你们是兄妹吗?”薛夫人问。
“啊,我们……”正说着,陈冬身子动了动。
薛夫人看看陈冬,忙问:“这位兄弟好像晕迷了。”
华英点点头,见陈冬慢慢睁开眼,忙来到他身边。
陈冬看看她,说:“是你,这是什么地方?我老婆呢?”
华英忙说:“那恶毒女人已死。”
陈冬一呆。华英在他耳边说:“我警告过你的,她是蛇,美女蛇,小鬼子的特高课之花。”
陈冬推开华英,站了起来,叫道:“不行,我得去找她。”
华英一拳砸在陈冬的后脑上,陈冬又昏了过去。
华英看看惊呆的薛夫人,苦笑一下,告诉她,陈冬被人陷害,注射了失忆的针剂,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说完,华英讨了一间卧室,将陈冬扶了进去。保姆送了些食物来,华英却无心吞咽。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冬,脑子里想着哥哥,眼里不由得躺下泪来。
天色渐亮。薛夫人走了进来,看看陈冬,还在昏迷。
华英站了起来,说:“我不敢让他醒来,他失去了记忆,六亲不认,分不清敌我。”
薛夫人点点头,看看她满脸挂着泪痕,忙问:“你好像在伤心什么?”
华英叹息道:“实不相瞒,我还有个哥哥,他叫华雄,昨晚为了救……救床上这人,被……被……”
薛夫人接口说:“他被小鬼子射中了是吧?刚才保姆买菜回来,听到外面议论,说起昨晚的事,好像那个人只是受伤,并没有死。”
“真的?”华英大喜。
薛夫人点点头:“好了,你们在这里休息,早饭我会让保姆送来,我去前面的店铺看看,有人订了一幅画。”说着,薛夫人走了出去。
华英吃晚饭,见陈冬慢慢醒来。这一次,陈冬似乎头脑有了些记忆,只是一团模糊。
他看看华英,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华英便耐心地讲解着他的情况,以及自己和哥哥的真实身份,并把自己兄妹和他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陈冬拍拍额头,觉得似乎有这样的事。只是,一时还不能确认,不过,他已经不那么冲动了。见华英对自己没有恶意,松了口气。
华英将保姆送来的饭推到他面前,让他先喂饱肚子再说。陈冬一边吃,一边想着华英刚才说的话。她说我是个超能力高手,还会绵掌,难道这是真的吗?他记起贞子对自己的一切,贞子说她是我的老婆,可她分明有几次想杀了我,如果不是华英兄妹来得早,我就被她打死了。
死的概念和枪的概念,陈冬的脑子里已渐渐有了雏形。而且,大部分回忆走马灯似地滚动着,只是有些模糊,就像一个人的视力减弱后,虽然可以看到东西,却看不清晰。
吃晚饭,华英带着陈冬来到院子里,说:“陈大哥,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试试你的功夫,我说的一点都不假。”
陈冬记忆似有似无,她听华英一说来到院子中间,慢慢地蹲下,脑子里似乎浮现出绵掌的招式,却如大雾弥漫,看不太清。模模糊糊有一个轮廓,他尝试着,挥动双手,慢慢地。按照心念中那若有若无的感觉,边想边练,渐渐地将绵掌的口诀和招式串在一起。他一掌下去,拍向面前的石头。噗地一声,只见那块石头化成了粉末。
陈冬呆住了。华英惊讶的长大了眼睛。虽然,她看过陈冬的超能力,但是,却没想到他的绵掌功夫也达到了这种神奇的地步。
陈冬仿佛记起了什么,他惊喜地说:“对,对,这就是绵掌,最初是方老教我的,然后是玉清道长,他们告诉我……”说到这,陈冬默然半晌,一脸沉思。半晌,他两眼一亮,神光堪堪。
华英忙问:“陈大哥,你恢复记忆了?”
陈冬点点头,转过头来,抱抱拳:“华英,谢谢你们兄妹,这次如果不是你们,我就被美女蛇害死了。”他蹲了下去,看看化为粉末的石头,轻叹一声。他知道,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绵掌和一般的功夫不同,它是一种神奇的掌法,招式和意念和气息连在一起,一个人如果不是在忘却记忆的时候,去练,很难入定,不入定,杂念便生,无法达到绵掌要求的最佳练功状态,则招式、意念、气息不能统一。
而要大成,必须在一种混沌的境界,也就是若有若无的情况下。似是而非,朦朦胧胧,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接通天地,使天人合一。
陈冬恍然大悟,一时,方老的话、玉清道长的话都在耳边响起。
混混沌沌,浑然天成。方老和玉清道长都曾和他说过这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