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冬来到双龙湾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双龙湾虽然是镇,但由于这里是去往东海的要塞,因此,各类生意十分火爆。
看着那些熟悉的店铺,陈冬心生无限的感慨。
前面就是包老头的包子铺了。以往这时候,包老头还在外面忙着,他的包子是从早卖到晚,可是今天,案子前没看到他的人影。
门开着,店内隐隐传来吃喝的声音。
陈冬走到门口,朝里面看着,只见里面坐着四个人。那四个人有两个黑衣汉子,另外两个,一个光头,一个满面油光。陈冬猛地想起两个人。光头和范水生。
范水生,也就是范且的侄子,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只见四个人把盏大喝着。光头突然吆喝一声:“掌柜的,老子要的汤做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后堂传出。接着,人影一闪,只见包老头端着一个大汤碗从后面走了出来。汤碗往桌子上一放,包老头客气地说:“几位请。”
看到包老头,陈冬顿时非常激动,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老包。”
包老头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眼睛一亮,揉了揉,等确认门口站的人是陈冬后,大步奔过来,一把抓住他,叫道:“陈冬,真的是你吗?”
陈冬哈哈一笑,两人在桌子前坐下。包老头紧抓着陈冬的手不放:“好小子,我以为你变成空气刮跑了呢,这么久不来看我。”
包老头的情感发自肺腑,陈冬和他是忘年交,最好的朋友,自然能够感觉得出。
心中感慨万千,差一点落下泪来。
“老包,生意还好吧。”
“好,一直很好呢,就是少了喝酒的人,你小子回来了,正好跟我喝几杯,哦,你小子中午喝过酒了,好大的酒气。”
陈冬中午喝了不少,至今酒气还没下去。
包老头朝后面招呼一声,包大娘出来了,看到陈冬,赶紧招呼。陈冬赶紧叫了声“大娘”。虽然他和包老头以“哥们”,但是,对包大娘从小就喜欢下来了,因为是邻居,一直称呼“大娘”。包老头让妻子去弄了几样小菜,哪有心思再管其他客人,便和陈冬喝上了。
那边光头和范水生吃饱喝足,站起来就走。
包大娘已经从后堂出来,照顾生意,见四人要走,就请他们买单。光头推开包大娘,骂道:“什么破铺子,菜不好吃,汤不好喝,包子也没味道,还要钱,要个屁。”
包老头一听就站起来说:“我说几位兄弟,俗话说住店拿店钱,吃饭拿饭前,我包老头的包子铺可是开了几十年,还没听谁说没味道呢。”
光头一把推开包老头,瞪着眼说:“怎么了,老子说不好吃,就不好吃。”
说着,光头一摆手:“老大,走,别离他。”
范水生和两个黑衣汉子抬腿往外走,包老头拦在门口。范水生淡淡地说:“光头说了,你们这里的质量太差,难道你没听到吗?”
包老头说:“我的话你也该听到了吧?吃饭拿饭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范水生抓住包老头的衣领,猛地往前一拉,接着脚下一绊,顿时将包老头摔倒在地。
陈冬上前扶起包老头,怒道:“范水生,你想干什么?”
范水生一愣:“你小子是谁?怎么认识我?”
陈冬淡淡地说:“你老子是范同,你叔叔是范且对不对?”
范水生上上下下看看陈冬,他哪里知道陈冬穿越十年后,在未来见过他。
光头凑了过来,问:“老大,他是你的亲戚吗?”
范水生摇摇头:“我没有这样的亲戚。”
光头一撸袖子,骂道:“他娘的,找死。”说着,光头一把抓住陈冬的衣领。陈冬虽然异能没有了,但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扭光头的胳膊。光头反手去摔,和陈冬扭打在一起。两个黑衣汉子见状,上前踢打。包老头一见,赶紧对包大娘说:“快,报警。”
包大娘刚拿起电话,范水生一眼看到,抢过去将她的手机抓在手里,摔在地上。包老头见陈冬被光头压在地上,眼都红了,大喝一声,拎起椅子砸在光头的头上。
光头一晕,倒在地上。包老头趁机将陈冬拉起来。两个汉子还想上前,范水生忙说:“快救光头。”
黑衣汉子架着光头出去,范水生回头看看包老头和陈冬,恶狠狠地说:“我饶不了你们。”
等范水生他们走后,包老头赶紧过来查看陈冬的伤势。陈冬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两人继续坐下。包老头气愤地说:“几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
陈冬告诉他,那为首的人是范且的侄子,又说:“不过,范且现在被警方抓了起来,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晚上,陈冬留在了包老头的包子铺里,两人促膝夜谈,当然,说的都是以前的旧事,大多是陈冬小时候怎么淘气的事。说起陈冬第一来偷包子,包老头哈哈大笑:“其实啊,你小子第一次来,我就看到了,我认识你,你是镇上最淘气的陈冬,所以,我没声张,小孩子嘛,吃几个包子算什么,直到那天你被热气烫了手。”说到这,包老头握住他的右手,看了看,说:“当时我真的很担心,幸亏是冬天,打过两次扇,热气就不那么烫了。”
陈冬笑笑:“当时我记得我还恨着你呢,你烫了我的手,我还想一把火点了你的铺子。”
“哈哈。”包老头笑道:“你要是真的点了,以后就没免费的包子吃了。”
两人说起往事来,都是非常兴奋。包老头也仿佛年轻了不少岁。
天色渐亮,陈冬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跳下床,来到外面,看到包老头正在和光头吵着。
陈冬赶紧走了出去,问道:“包老,出什么事了,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包老头眉头一皱:“范老板出事了,他的侄子范水生接管了水产城,我的包子铺……唉。”
“包子铺怎么了?”陈冬忙问。
光头走上几步,用手拍拍陈冬的前胸,得意地说:“小子,你想不到吧,包子铺就要被我们老大买下了。”
“什么?”陈冬一呆。
包老头苦笑着说:“刚才东家打电话来,说,范水生昨晚找他了,我和东家合作了几十年,他也觉得对不起我,可是没办法。”
陈冬怒道:“欺人太甚了,光头,回去告诉范水生,老包不会走的。”
光头啧啧了几声:“喂,你是谁啊,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私人的财产吧?这里的主人就要换了,我老大想租给谁就租给谁。”
陈冬看看包老头,知道他在这处铺子里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而且,东来西往的,都认上了这个位置,一时要去哪里开张?再说,几十年的铺子,老招牌店了,也不是所换就换的。
包老头愁苦地蹲在地上,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询问包老头包子熟没熟。光头对大家说:“各位散了吧,包子铺要关门了。”
说完,光头哈哈大笑着走了。
陈冬真想狠狠地去揍范水生一顿,但是,那有什么用。他突然想起什么,对包老头说:“老包,你认识东家的住处吗?”
包老头点点头:“认识,有什么用啊。”
陈冬想了想说:“我想先范水生一步,将房子给你买下来。”
包老头一呆:“陈冬,你在说笑吗?虽然我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可双龙湾的房价你也知道,比双龙城低不了多少,水涨船高,这一排大小三间房子啊,还是两层的,我前几天和东家闲聊时,他也透露过,怎么也得四十万,说实在的,我现在只有一半的钱。”
包大娘说:“是啊,陈冬,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包这脾气的,好喝几口,我看每天卖包子的钱,有一半送给酒厂了。”
陈冬说:“走吧,我们去见见他。”
包老头带着陈冬,来到双龙城内。巧的是,东家就是张氏古董店的张老板。
张老板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虽然五十几岁的人了,戴着眼镜,看上去还很斯文。
陈冬走了进来,呵呵一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东家是你啊。”
张老板觉得陈冬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便问:“你们来干什么?”
包老头说:“老张,听说你要把双龙湾的房子卖给范老板的侄子?”
张老板点点头:“是啊,昨天范老板的侄子来找我,说到了你的包子铺,他们有意买,我想多存点好货,所以也想把房子卖出去。”
陈冬问:“你和范水声谈价格了吗?”
张老板嗯了一声:“四十五万,我一开口,当时,范水生就应下来了,说他刚接管了水产城,这几天笼完账目,就来交易。”
陈冬说:“四十五万,我们要了。”
张老板一愣,看看包老头。包老头看看陈冬。陈冬说:“老包,你先买下来,钱的事我来想法。”
张老板看看包老头,说:“老包,我之前也探听过你的口气,你要是真想买,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绝不会卖给别人。”
包老头不是不想买,只是他凑不起这些钱来。和私人交易,他知道,也不便按揭,再说,张老板需要现金购买古董。
陈冬看看张老板,说:“张老板,你是古董商,我想也应该懂得一些字画,这样吧,老包先给你一部分钱,剩下的,我用画来补偿你,我不在乎你出价多少,只要你说我画的不够,我可以再为你画。”
“你是说给我绘画?”张老板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冬点点头:“怎么,张老板不做书画生意?”
“不,不,当然做,只是……”
陈冬笑笑,说:“请张老板准备笔墨,我先试做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