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
那名青年,也就是曾华东,神色明显一楞,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他看到对方似乎是一名游学书生,也只是随便一问而已,想不到对方竟然真的听过,有些意外。接着,急急站起来问着,“是否如传言般,为天下神音。”
那名女子和青年也明显一楞,看着李图,不过对方是一名书生,听说过也没有什么出奇,只是好奇曾华东为何要执着于《破晓》为天下神音。
李图看到他们如此的神色,笑了笑,道:“只是听说过《破晓》而已,这没有什么好奇怪吧。不过是否如传言般为天下神音,倒是不知道,传言应该不虚吧。”
曾华东闻言不禁一阵失望,他们能够听说过,对方也听说过也没有什么奇怪地,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不过,就连卫风这样的琴师都自认不如,看来《破晓》不会差到哪里去。
卫风弹奏《广陵止息》乃是一绝,整个赵人无人可比。
“那倒是没未必,没听说过三人成虎吗?”
那名十七八岁的女子接声,细细打量了一下李图,蹙着眉头又道:“不仅传言为天下神音,竟然还说可以音色生品,这可能吗?不是国士,如何音色生品,即使你不是琴师,应该也知道,想不到如此就轻信了传言。如果单单是说,我王朝的第一天才琴师卫风自认不如燕国李图,这倒是会让人相信,毕竟两年前两较过一次琴技。但称为神音,则是有些过了,一品大琴师音色生品,更是无稽之谈。”
说完不禁看了一眼曾华东,颇有些不满地道:“曾公子,你也不想想的,如此漏洞百出的传言,你都会信,愧为一名琴师。”
“柳姑娘道得不错,传言传了两千里,歪了也不奇怪。”另外那名青年张海文点头道。
李图闻言只是笑了笑,如果是他,他也会不相信,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曾华东则是被说得不禁脸一红,也知道对方说得有理,一品大琴师音色生品的确有些是无稽之谈,不过被称为神音倒是未必不是真。
可能真是是传言越传越歪,失了准头,也不再纠结了,接着拱拱手道:“在下华西学府曾华东,也是华亭县之人,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李子为。”
李图道,不过毕竟被青花会刺杀,虽然不知道青花会下一步会如何对他,但李图的名字暂时还不用会。而且,“子为”乃是他的字,平时比较少用,知道的人不多,现在正好以此为名。
“李兄是游学么?”曾华东问着。
“不错,下一站乃是华亭县。”李图笑了笑。
“正好,我们三人都是华亭县之人,也是华西郡的学子,现在正回家过年。李兄,这是柳菁柳姑娘,是一名琴师,这位是张海文,对棋颇有研究。”曾华东介绍着。
两人也点了点头,对李图不是很在意。
“即然李兄正好经过华亭县,不如我们结伴一起上路吧。”曾华东问着,而且在学府学习了几年,也将要出郡游学,正好结识一下。
李图笑了笑,道:“正有此意。”
看到曾华东邀请李图一起上路,张海文则是没有意见,柳菁则是微微蹙了蹙眉,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接着,曾华东则是问起了李图的一些游历的见闻。
“李子为?不是李图?”
张五环看着李图则是有些疑惑起来,之前听着他们谈论《破晓》,自然是想起了李图,也想起了在道观中随手布阵,擒拿了十八血杀的惊人手段。而且,他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道观中的李图。
只是在道观中李图戴着斗笠,他并没有见过李图的容貌,虽然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也不敢肯定是这名书生乃是李图。
而且,传言李图在王都,怎么会跑到两千里外华西郡。如果自己不是要去华亭县办事,也不会跑到此地来。
张五环又是暗暗看了几眼,但是越看越像。
如果他真的是李图,不知道他肯不肯伸以援手呢?毕竟儒家的浩然之气至刚至大至正,专门克制妖魔鬼怪。如果有他的帮助,相信这次华亭县之行更有把握。
李图讲着一些游历的见闻,倒是让三人大开眼界,特别是曾华东有些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可以出郡游学,像书上所言,饱览世间万种风情,细品百味人生。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登高者必自卑,行远者必自迩……一种修行。
“公子,天色不早了。”
车夫看到天色不早,怕晚上赶不到华亭县,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李图的说话,倒是引来了曾华东的怒目瞪眼。
出了酒摊后,曾华东有些意犹未尽,脸上略带着歉意道:“李兄,在下是否可与你共乘一马车?”
“可以啊。”
李图笑了笑,看来曾华东对游历十分感兴趣,接着与曾华东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看到马车内放着的古琴、长剑,曾华东有些意外,问着道:“想不到李兄也是琴师。”
李图点了点头,道:“略懂一些。琴,可以观风教,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
“李兄道得不错,而且亦是圣人治世之音,君子养修之物。”
曾华东随口说了两句,接着又让李图讲了一些游历见闻。
看到李图等人上了马车离开,张五环背着大刀也走出了酒摊,骑着马朝华亭县而去。
华亭县位于赵国西部,过了华亭县就是山西郡,山西郡再过就是秦国。不过华亭县,乃是一座普通的山城,人口也不多,比不上一般的县城。
在落曰时分,马车终于赶到了县城。曾华东跳下了马车,与李图道别,也告知了自己的住处。
进入县城后,李图让车夫帮助租了一座清幽的院落。
坐在院落的石椅上,轻轻地抚着琴,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李图打算过了十五后再起程。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李图独自一人在县城的大街上走着,看着热闹大街,心中倒是有些寂寞起来。一个上午过去,李图去书店买了十数册书籍回来,皆是儒家典籍,然后整整看了两天的书。
大年三十晚,李图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推开了院落的大门,走了出去,看着远处放着的烟花。
出去走了圈,再回到院落有些清冷的院落,捧着书卷。
夜守书斋,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避开了尘世的名缰利锁,心之犁铧,于无声中悄然破土,一盏台灯洒下静谧桔黄的柔光,安然静怡,宁神展卷,书里那智慧的生灵又在娓娓倾吐着耐人寻味的哲言。
夜更深,人更静,最后吟诵着:“万卷古今逍永昼,一窗昏晓送流年,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