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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破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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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着七爷手里那个小巧的金罗盘我们一路沿着东南方向步行,终于在天亮之前由广袤的沙漠回到了戈壁滩上。

  或许是在沙漠上天天对着黄沙,见到长着毛草的隔壁都有说不出来的激动和兴奋,仿佛与世隔绝了太久,又重新回到了尘世中。

  “看啊,我们的皮卡!”我眼尖看到了之前停留在这里的军绿色大皮卡,高兴地一路跑去,有了它,很快就会回到县城。大家一齐兴奋上车,大奎坐上了驾驶位,七爷也按老规矩坐在副驾驶室。

  “咋了,快走啊,还恋恋不舍起来了。”我打趣着和大奎开玩笑,他做了个手势要我给他什么东西。“干啥?感情还要给你人民币才能开?”我给他手一打。这一下可能用力过猛,大奎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哪个要你的人民币,车钥匙呢?不给我钥匙咋开?”

  这一下倒是记起来了,原先下车时钥匙是交由高子保管的,如今他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这钥匙自然是寻不回来了。还害我白高兴一场,没有钥匙,这车子也就是一块废铁。

  李达说还要啥子钥匙,把钥匙口子砸开,两根线一连不就解决了问题。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偷车贼不都是这样的,玻璃一砸,上车把离合线一并打响开着就跑。

  “这事俺不做,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不要做社会的寄生虫和老鼠,这种事是要拉去批斗枪毙的。”大奎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我说你这个死脑筋,难道倒斗盗墓是合法的?国家允许你干这事了,给你奖状表扬了?都是要枪毙的下场,现在不把车子开走,万一来了个组织上的人把我们带走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奎经过我这一“洗脑”倒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己反正是一只黑猫,再怎么漂白也是于事无补。他一口气捡了块石头把钥匙口砸碎,把火电着开着车带我们离开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车子开得倒也还顺利,一直到镇子上都没有出现抛锚没油这些稀罕事,算是菩萨保佑。说实话大伙是累了好几天而且也累的慌,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但在这地方都是些少数名族的人,个个高鼻梁操着很怪异的话让人有种不愿久呆的感觉。

  我们这几个人在里面反而被看待成异类,万一有小偷歹徒对我们起了邪念,那可就不好办了,这地方虽说已经解放,可杀人越货的事在报纸上也是时常耳闻的。于是大伙商量了下,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直接赶回湖南炎陵县。

  我们从乌鲁木齐火车站坐了开往湖南的直达火车,这一趟,又是要两三天的时间,屁股又要受罪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次又要委屈你了!”

  在这回程的火车上,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火车上除了我们这些外地的往返游客,倒也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每节车厢。而我们所在的那节车厢正好就我们四人,这节车厢也是离火车头最近的一节。

  列车本来是正常德尔行驶,可忽然一阵刹车,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停了下来。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从窗户伸出头去望。这时候火车司机正好在我们的玻璃下面。七爷和他打了个招呼:“同志,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车子好端端的停下来了?”

  司机这时注意到了我们,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后又连忙发了七爷一根烟:“哎,其实也没啥子事,就是火车头刚刚撞到了个人,应该死了,这趟车子就我一人开,能不能帮个忙搭把手把尸体给抬上车子。”

  我一听撞死了人吃了一惊,但七爷脸上神情自若:“哦……火车这么高速走着,难免的……大奎,和我下去搭把手吧,当是做回好事,不让这尸体被野狗叼走,做孤魂野鬼。”

  大奎有点犹犹豫豫,但这又是七爷亲自吓得命令,他硬着头皮跟着七爷一齐下了车。司机从车上拿来一个担架,就和他们两人往后走,没多久就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走过来,我不敢看,怕晚上会惊到,干脆闭上眼睛。可是司机居然把尸体抬到了我们这节车厢来,说留在驾驶室他心里犯怵,到了前面一个大站就让火葬场的人来拉走。我心里想骂他:你犯怵?老子还害怕呢!

  七爷他们没有回绝,我又不好开口,只能任由尸体摆在我们对面的车壁边,司机又拿来一块草垫子把尸体盖住:“有怪莫怪,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好好上路投胎,千万别有怨气。”

  这一具尸体加上一块破草席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但我总想着会诈尸,尸体直直地站立起来。于是我问七爷不会出什么事吧。七爷说应该不会,况且在车子上哪里来的野猫让尸体诈尸。

  我们就坐在那,我和李达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尸体方向,他显然也有些害怕,眼神时不时往那瞟,估计也怕发生些怪事。我看见血水已经渗透出来,把草席染成了一大块的深红色,而且现在正值夏季,时不时会有异味传来,还好窗户能开,不然的话简直无法想象。

  就在我习惯性的瞟一眼尸体的时候,这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居然动了一下。我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心想难道是紧张过度眼花了?我碰了碰李达,问他有没有感觉到有些诡异,他一听赶紧把头埋进手臂装睡,怕听见什么让他吓到,干脆不听不闻。

  此时大奎和七爷已经累得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他们也是白叫,万一还怪我搅了他们清梦又是挨批。

  我也把头搭在桌子上,想休息一会儿,这时候一声叹息从尸体的方向传过来,这一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把我吓得用手盖着脑袋,偷偷从缝隙中瞧,那尸体上的草席又动了一下,顿时一股寒气钻进身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次可以当成眼花,可总不会眼花两次,我咽咽口水再次用右手拍拍李达的肩膀,他根本没睡着,被我这突然一拍吓得坐起来四处张望。

  我悄声说快瞧那尸体,自己在动!李达往那边望了望,说没有啊,哪里动了,叫我不要再吓唬他,不然可就真收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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