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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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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子显得有些落寞,他说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心愿,就是想呆在这片土地上报答上苍对他的宽恕之恩。

  “那之后找到其他队员的尸体了吗?”我不是对高子的故事有感触,是对其他死了的队员有没有被发现尸体有兴趣。

  “到哪个地方去找喽,等我第二天回来,全都不见了,不知是被什么给叼走了。也可能是其他的考察队经过把他们的尸首顺便带了回去。哪个说得准,这地方邪乎的很,最近可是很少有人来的,基本也是有来无回。”高子吸了口烟,双眼望着蓝蓝的天空,似乎这二十多年前的事,就像昨天发生一样,依然深深的触动他心里的旧伤。

  又是一阵沉寂,七爷继续拿出地图,放在沙地上细细琢磨半天。我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摇摇头,说现在楼兰国已经被风沙淹没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无法辨别出具体方位在哪。“高子不是知道吗,高子,你带我们去就是了。”大奎望着坐在地上的高子,只要有他带路,我们就能找到遗址。

  高子连连摇头,非但说这么多年了已经忘记具体地址在哪,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劝我们也别去,趁太阳没落山前回县城。

  “你以前也算是个倒斗的,二十一年前因为意外就甩了这行,如今老道儿又摆在你面前,给了你第二次的机会,这可是整整等了二十一年!真的甘心就这样回去?”七爷也在努力劝说,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当年的目击者正站在我们面前,也只有他能带我们进入真正的楼兰国,失去这一次机会,也许就再也没希望了。七爷借着倒斗夫子心里还未关上的那一个梦想窗户正逐渐动摇着高子,似乎是起到了作用。

  “哎,你们也别说了,我又何止有过再试一次的想法,只是害怕又有一个个的人倒在我的面前。你就像当年的我,冲劲十足,啥子都不怕,也罢,我领你们去,不过可都要想好了,到时候一脚迈进鬼门关,想后悔都没地方。”

  “瞧您说的,我们可和之前遇到的队友不一样,我们可是操过真刀真枪的。”我打趣的和高子开玩笑,他也笑了笑说到时候不要吓得哭爹喊娘就行了。

  太阳这时在天上已经向西与地面形成四十五度的夹角,我们五个人的影子也被拉得直长直长,像是被扭曲拉伸的人。这就是初次来到罗布泊对我们所表达的欢迎。

  高子拿出指南针,我们坐上皮卡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随着我们队伍渐渐越来越深入腹地,已经从戈壁变成了沙漠,我们也由乘车改为了步行。时不时还可以见到地上已经风化的动物骨架,这是一片还在沉睡着的土地。

  说来天气也怪,之前还是炎热的不行,连脚踩在沙子上都要被烫熟一样,这一会儿的工夫气温骤降,而且是速度出奇的快。“也没到太阳落上,挂在半空中,怎么一下子温度变得这么低。”其实问大奎也是白问,他摊摊双手,表示不知道:“这天气不刚刚好,比刚才快活多了。”

  “不好!沙尘暴来啦!”高子走在最前面的沙丘上,忽然间转过头来朝大家叫喊。我急忙跑上沙丘,前面已经是漫天沙尘,就像在雾里一样,朝我们这飞快的卷来。

  我也没见过这阵势,此时正好又站在沙丘上,于是撒腿就往丘背下方跑去。

  “你不要命哩,快跟着我!”七爷一把拽着我的衣服往沙丘上奔。

  “快,大家到下面去。”七爷喊着大家朝沙丘正对着沙尘暴的坡下跑,我半天也没恍过神来,我们这样对着沙尘迎面吹来哪里吃得消。这沙尘咆哮过来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身边的尘土也跟着卷到了空中,风势渐渐变大。我们五个人围城一个圈抱在一起,把头埋进衣服。一股强大的暴风从我们身上卷过,石子时不时打在身上,疼的我脸色估计都发青了。

  幸好我们五人加在一起的重量足够,不然真不知要和沙尘一同被卷到哪里。等到风势渐弱,大伙一个个把头从衣服里伸了出来。等我回过头来看时,原先我们是蹲在沙丘下方,此时已经变成一片坦途,那小沙丘已经被吹得无影无踪。

  此时想想幸好当时没有呆在沙丘后面,不然整个人都要活生生被埋了。又是七爷救了我一命,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原本就十分变化莫常的沙漠经过这一翻“重塑面目”,更是向走进了迷宫,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高子手中那小小的指南针。

  也不知徒步行走了多少里地,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气温骤降,又变的如同沙尘暴来临前兆一般凉爽起来。高子建议我们晚上不要再继续行走,不仅温度极低,而且容易被毒蛇蝎子咬了。我们大伙其实早就累了,这个提议得到全票通过,选了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扎营露宿。

  高子因为没有做好在这里过夜的打算,所以没有带帐篷,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沙地上。我们过意不去,就叫到帐篷里一起挤挤。这下他倒也不含糊,被我们一叫麻溜的进了帐篷。

  躺在帐篷里不久便听到外面有隆隆之声,好像远处汽车在行驶。我赶紧拍了拍身边的大奎,他也听见了猛地坐起来。高子说没事,这不是汽车声音,是“沙鸣”。他说只要沙漠面部的沙子是细沙而干燥,含有大量石英,被太阳晒得火热后,到了晚上气温骤降经风吹拂过或人马的走动,沙粒移动摩擦起来,便会发出声音。

  “那万一真是人呢?”大奎问高子,高子说不会,这么大晚上,哪还有人在外面走动,况且这片沙漠里估计也就我们几个人。

  就在这时我们帐篷像是被东西砸中,差点坍塌翻过去。我们惊吓得赶紧从帐篷里跑了出来,一个全身衣服被撕烂的男人躺在我们的外面,脸部干瘪的已经没有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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