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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搬运族中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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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第五天才回到了叶家庄。

  当夜,用完晚饭,请了叶子凡散步。

离开一段时间,这里景致又是一变,本来密密麻麻倚着凸凹不平的地势修建连绵大小不一的房屋,现在大量贫穷些的族人和家生子都分了田,迁移了出去,整个叶家庄能留下的都是中产,鳞次栉比建起了宽居,植满了槐、榆、柳  此时太阳西坠,晚霞殷红似血,房舍、牌坊、楼阁都镀上了一层红光,听着孩子追逐嬉闹,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叶子凡见这位年轻的家主一直沉吟不语,笑问:“青儿,是在想着去龙宫的事么?”

  “龙宫的事好说,大体上水到渠成了。”叶青回过神来,笑着:“我是在想,家族的事。”

  “家族,还有什么问题么?”叶子凡笑着:“没田的有田了,没钱的有钱了,大家都很开心,都是青儿的功绩。”

  叶青笑着:“此时一时蒸蒸日上,我不扫了大家的兴,但是以后呢?”

  叶子凡一怔,想不到叶青考虑的这样长远,收敛了笑,沉思会:“以我的见识,这长远来说,任何家族总有个沉浮,这是天意。”

  “至于个体,更别说是我家,就算是开国王侯,宗室子弟,有些荣华富贵,有些破落下去,卖米卖草鞋都有。”

  “你说的没有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单纯看天意,还要尽尽人事才行。”叶青说着。

  心里却记起了前世地球上一次报道。

  绝大多数家族财富源自他们拥有体制,而不是继承遗产,每一代成员间分割财富的家族往往会失去他们的财富。

  集中管理财富形成体制的家族,比分割财产的家族,保持富贵可能性高三倍。

  福布斯报道,八成的欧洲富豪家族,可以把富贵传承100年,三成以上传到150年,这是一个惊人的结果。

一句话:体制  家族有许多人有家规家条,但把它真正建立的体制的,寥寥。

  正想着,叶子凡问着:“愿闻其详。”

  二人正说着话,突听得一声沉雷,接着一阵风而来,向西望去,只见乌云翻滚,晚霞变成了一层层,片刻,就把园林楼阁,笼罩在晦暗的暮色中。

  “雨来了。”叶青上了台阶,雨点就已铺天盖地砸落下来,天渐渐黑了,庭院廊下灯点了上去。

  叶青不急,徐徐散步,说着:“襄田厅一直由吕先生掌握,我有意把这位置让给族人。”

  这话雷破天惊,叶子凡不由侧目而看。

  这对族里是好事,但就算是叶子凡,对吕尚静办起事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是十分佩服,现在叶青说到“让位”,他嗫嚅了一下,说着:“吕先生做事的确是勤勉,往往半夜才睡……”

  “你瞎想了,我不是这意思”叶青一笑:“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为福地将军,如果没有出大错,再进一步都不难。”

  “现在吕先生主薄内的事就很多,加上了襄田厅的事忙不过来,经常熬夜,我心里见此就着急,以后要是再进步了,事情还要多,这样下去不行。”

  “再加上私公宜分开,吕先生掌公家的事,而家事归于族人,所以我才有这个意思。”

  叶子凡听了,不由松了口气,沉吟想了想,说着:“这话有道理,现在你的事业越来越大,是宜分开了。”

  叶青颌首:“所以我才想改改,当然襄田厅权利要改改,登记全族的田产,协调保证各房田产顺利继承,帮助族人购买田产,和官府打交道而获得某些豁免,不被外人欺负,都是它的责任”

  这话说的叶子凡连连点首。

  “我还有意把奉礼房,升级到厅,专门掌管祠田,全族户籍,出生、婚姻、养老、葬礼,以及族学。”

  “族内孩子都可免费获得入学启蒙,我的意思是除了启蒙之学,还多学习些算术,这总归有用处。”

  “全族几千人,孩子不少,这开支不小。”叶子凡听了,觉得这是好事,又略皱起了眉。

  别的事还罢了,这上学却是负担重。

  “开支由祠田而出,我会拨田到祠田里去。”

  “而且完成启蒙后,并不是都继续入学,按照素质和学习成绩分三等,给予务农、商坊、求学的路子。”

  “少府房同样提升到厅,登记全族的商业产业,协调保证各房商产顺利继承,帮助族人购买和建立商产,和官府打交道,而获得某些豁免,要是族人抛售商产,在同样条件下优先收购。”

  “族学里走商坊路子的,可先在少府厅安排下实习。”

  叶子凡连连点首,凝神想着这些机构,就见着雨水越来越大,又转脸问:“还有别的么?”

  “治宗厅,传达族长的命令,监督族产,家法判决,按族规收取族银——这也是必不可少。”

  “务农、商坊、求学三条路子,都也有赏罚,求学考不上童生,年纪到了自然要退下来,不再获得族内支持。”

  “关键是其中一点,以后族内分主事、执事、录事,稚丁四种。”

  “族内子弟,可选择自己愿意加入的一块,同时承担自己义务和交纳的族银,具体数目,由族内商议,我大体上认为,农一商三相对适宜。”

  “对族内毫无贡献,自身也无成就,加入就是稚丁,稚丁无晋升权。”

  “子弟能自己创业,在农得十亩田,在商能建一家小店,或者赚一百两银子,在学考取童生,都可成为录事,有晋升权,晋升到族内执事。”

  “录事和执事,都有专门养老银。”

  “主事可由族长任命,但各厅执事必须是本厅出身,这是免除日后家主随意安插人手,只会搜刮不会经营。”

  “唯治宗厅族长可随意安置。”

这话一落,只见族里细小溪流,又起了变化,变成赤红,略带些黄,这赤红和以前不同,充满了生命力,叶青不由心里一动——这是族运来日方长的迹象  叶青说这个,并非是虚妄,这在某个时空里,是经过考验的政策,完全照搬着成功的条款。

  某朝初,有个的小族,祖父是前朝儒生,祖籍在靠近山西太原到河北这段上,按照预测,这家族0年内很穷,族气灰白,朝夕不保,没有出过秀才。

而有青色之神,奉命实验,把这几条体制点化给当时的族长,赐下“蓄田蓄产以固本,治学求仕以升格”十四字真言,并且给50两银子启动资本这个族长很兴奋,拉着几个族老商议后50两银子全买了地,为以后儿孙攒点家业,并且族里人凑钱,请了先生教小孩一晃三十年,族里出了不少童生,但没有秀才,族里也没有纠纷,还算和气,在周围十几里这族是出了名的团结  各自出去营生,办了族学,有不少没考中的都出去经商了,也有不少死在外地。

  出去做生意,或得罪了人,被人整的破产,没能把消息传到族里就死在半路上,或者是被强盗抢了,流落在外。

  也有不少扎下跟来有了盈利,走上了经商的路子,这些盈利的,一部分钱送回族里,凑起来开了族学。

而青色之神点化之后第54年,一个族中弟子考中了秀才,没能考中举人,全族里庆贺,远在外地经商的族人也回来  这秀才经过十多年经营,依靠着族里的力量,当上了主薄,同时当上了族长,拉扯了不少族人当着小吏,给自己和族里捞了不少好处,因这层关系,族里经商的开始做大。

  这时的族运是淡白,有一点灰。

  以后族里一直坚守着蓄田蓄产,不如意的族人也有饭吃有地种,这在古代已是非常强的生活了,因此更加团结。

往后到100年,家族开始具备了一些规模,族气是淡白到白,已影响县,被别的晋商试探打压,因团结,几次试探打压都撑了过来,晋商圈子里也承认这一族有资格参与——虽是老幺,最小那一批  然后就保持着这个惯性渐渐壮大着。

150年时,族气已是淡红,这族在县里已是标准豪强,底蕴差,暴发户,但非常团结,要不是这族里读书人多,有些文风,早被当地主流社会排斥了,而且这时,这族族长的话在县里很有分量,话说出来县令也要考虑考虑生活水平不错,哪怕再远的族人,都没有给外姓人去打长工,都有地种,老人也会有饭吃,儿女意外没了的,族里也管着(族里养老),因那时负担得起,很多人经商,成为土豪  200年时,最浓烈时是接近纯红,全族有三千人,县里和周围几个县都有着族人担任官吏,郡内一呼,从者云集。

  资本生意跟着几家,南做到江南,北到内蒙一线,已经形成全国网络。

  然后上达天听,突然之间被朝廷抽打,自朝廷那里让整个环境开始破败,搞得经商全面破碎。

经过族老和族长还有秀才上的族人一致决定,全族分散到全国各地,十几人一块,经商告破,但还保留着大量的资产分成很多小股分散到全国各地,他们拿着资产,靠着原来的关系和人脉保持着联络,每隔年来一次全族会面  这时族运是浓白,没有红了,并且这时也接近朝廷的尾声,在历史上变革之时,这族还留下了一笔。

  这族里原本历史0年贫寒,并且50年才出一个秀才,说明素质很差,但第一次证明,家族如果依靠体制,可以气数连绵,渐渐登高,若不是朝廷打压,还可以更上一步。

  这在那个时空,是轰动历史性报告,结合着某个时空地球的福布斯报道,真是相互印证,透出了道理之光。

  故力量第一,体制第二,所谓土地财富甚至人才都在第三。

  “这个规矩一下,怕是全族气数又是一变。”叶子凡仔细听着,不禁悚然动容,盘算良久,又说着:“要有人不愿加入呢?”

  “不愿加入,自是不受利益和机会,还可照常祭祖。”叶青一笑:“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达千里,他们会有着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言声,只见雨又转细,几处楼阁笼罩在烟雨中,给暮色添了几分怅惘。

  叶子凡看得出神,老脸上挂出一丝笑容,皱纹深深挂着。

  叶青叹了一声,叶子凡这几年老的很快,当年丑闻,实在伤透了他的心,当即切入正题:“叔父,我想就请你筹办这些族事改易,主事执事录事,一概由叔父来决断。”

  叶子凡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用平缓而隐带金石的声气说着:“你是我族百年不出的奇才,族里命数大半在你,就按照你的主张来,我老了,但是这几年给你安置安置,还是能行。”

  “你放心,没有谁能给你唱反调,有,就不是我们叶家的人”

  这话说得,带着丝丝杀气,叶青默默一会,站起身来,当下就一欠身表示谢意:“那族事,就交托叔父了。”

  在早期,叶青必须抓族里的权,但是现在,族内已经是家事范畴,再不能真正上得台面。

  可以说,叶青留下这体制,就是对族里最大贡献。

  这时,风雨欲来,而叶青负手而立,衣杉飘飘,沉郁的眼神望向了这烟雨弥漫的连绵田野。

  一时恍惚,似在画里,又似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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