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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他是我家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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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8日,奥运日。

  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无云。

  燕京似乎被人安了一个闹钟,城市和城市里的人醒的特别早,打开窗,吸一口空气,都能闻到节庆的味道。

  华清嘉园。

  清爽的晨风穿过透气窗,吹拂窗帘,扯动一角。

  阳光顺着风吹出来的缝隙,照进卧室,照在床上,照在边学道和沈馥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

  沈馥醒来有一会儿了,可是她不想离开身边这个男人的怀抱,闭着眼睛假寐,享受一年中为数不多的温馨早晨。

  边学道也醒了,他将沈馥拥在怀里,肌肤相亲。

  沈馥抖着睫毛问:“几点了?”

  边学道侧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6点10分。”

  沈馥翻了个身,继续懒床。

  边学道冲沈馥耳朵吹了一口气:“该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沈馥把脸埋在枕头里,慵懒地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怎么办?”

  边学道翻身,抽出一只胳膊枕在头下说:“咱们是鸟,只关心捉虫吃到饱,不关心虫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沈馥转过身,看着边学道说:“你是鸟,我不是。”

  边学道懒洋洋地说:“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咱俩今天都得早起。”

  沈馥趴在边学道身上说:“再给我5分钟。”

  看着天花板,想到新闻里公布的主题歌名字跟记忆里前世那个歌名不一样,边学道问沈馥:“对了,开幕式的主题歌好听吗?”

  沈馥右手食指在边学道胸膛上画着圈,干脆地说:“不好听。”

  边学道被沈馥说乐了,问道:“都不用稍微考虑一下就下定论?”

  “不好听就是不好听。”沈馥探手轻轻按了一下边学道不太老实的小兄弟,接着说:“不过这首已经比另一首备选的《我你他》强多了,那首更难听。组委会音乐组里的那几个人我都见过,非常自大,而且自恋。面向全球发出征集主题曲的消息后,几年时间里收到了近十万首应征词曲作品,里面不能说全是精品,但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挑出100首或者10首可以一听的还是能做到的。让大家非常意外的是,最后阶段,之前外界呼声最高的曲目全部落选,最终推荐曲目落到了组委会音乐总监作词作曲的作品头上……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这种吃相,简直是在把其他应征者当猴耍。”

  懂了……

  前世边学道看过燕京奥运会开幕式后,大部分都很满意,唯独让他失望甚至觉得是败笔,不想再听第二遍的,就是那首主题歌。

  记得当时坐在电视机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特么是什么玩意?这就是燕京奥运会的主题歌?举国之力,集全球精英华人之才华,打造出来的燕京奥运会开幕式主题歌就是这个熊样?

  不只边学道,当时他身边很多人听完燕京奥运会开幕式主题歌的感觉,都是锣鼓喧天礼炮轰鸣的开场铺垫之后,在所有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累积到HIGH爆的最高点时,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别别扭扭地憋出一个闷屁。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在一场追求“更快、更高、更强”的国际大型体育赛事开幕式上,燕京奥运会的主题歌无激情、无气势、无高潮、无亲近感、无传唱度,阴阴柔柔,哀哀切切,催眠指数极高。

  当时边学道一万个想不明白:一场让13亿人扬眉吐气的盛事,一场让全球几十亿人关注的体育盛会,词曲作者是从哪儿酝酿出的受委屈小媳妇一样的哀怨劲儿?莫非这就叫国际化?

  后来跟报社的同事在食堂里一聊,同事比他还愤懑,直言开幕式上那首主题歌根本就是暮气沉沉,电视里转播赛场激烈赛况时播放,绝逼让人瞬间出戏,而在殡仪馆播放的话,肯定毫无违和感。

  当时有一个哥们拿出新闻报道里的内容反驳,说这首歌是在隐去歌曲名称和作者等信息的情况下,由专业评委听审,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出来的。而且在最后确定阶段,这首歌是在公证人员的全程公证下,在燕京奥运歌曲征集评审会议上获得评委们全票通过,才正式成为燕京奥运会主题歌的。

  那哥们说完,附近的人都用看二逼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说:“你莫非没听过一个词叫‘内定’?顶着一颗如此单纯的大脑,你是怎么活到38岁的?”

  另一个说:“你特么就是干新闻的,你还不知道新闻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最后一个说:“彩票开奖现场也有公证人员,跟‘公正公开透明’有关系吗?”

  房间里。

  边学道摸着沈馥的后背,悠然说道:“奥运会主题歌的创作者,这是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履历?既然有权力让自己名留青史,吃相难看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人家只是包揽了词曲作者,没亲自登台演唱,已经算给你们活路了。”

  沈馥抬起头问:“这你都能理解?”

  边学道看着沈馥说:“能理解啊,为什么不能?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沈馥问边学道:“你脸皮薄还是厚?”

  边学道笑着问:“你说呢?”

  沈馥在边学道脸上揪了揪,忽然叹气说:“年轻真好。”

  见沈馥又要在年龄的话题上打转,边学道立刻岔开话题说:“我也是有苦自知。”

  沈馥果然中招,她双手拄床,撑起上身,问道:“你怎么了?”

  边学道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忙忙碌碌,没个尽头,而且,没什么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沈馥略显诧异地问。

  边学道点头:“昨晚跟下属吃饭,子公司一个总裁跟我们说,他去江南的一家上市公司考察,这家上市公司是国有控股的,中午老总请他吃饭时跟他说,公司在上市公司里表现还算不错,但是就是这样,中层的管理人员,甚至高层的管理人员,全都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高管,都在讲不安全感。”

  沈馥问:“你也没有安全感?”

  边学道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两个多月前,刚有一些人的白手套找上我,想空口白牙,要有道集团的股份。”

  沈馥关心地问:“那怎么办?很难对付的人?”

  边学道露着一口白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找到他,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他诚恳地跟我道了歉,表示再不作此非分之想。”

  沈馥盯着边学道眼睛说:“你没说实话。”

  边学道说:“实话都是血淋淋的,你们女人还是少接触的好。在咱们家,你只负责明媚照人,我全权负责遮风挡雨。”

  一句“咱们家”,把沈馥的骨头都说酥了,她满心爱意地枕在边学道的胸膛上,半晌,开口说:“再大的风雨,我都愿意陪你一起面对。”

  抚摸着沈馥的头发,边学道轻松地说:“求名利无了时,千金难买好人生。老实说,现在这种日子我有点过够了,说不定哪天,我就退隐当富家翁,到那时,什么风雨都刮不到我身上。”

  祝家,正在酝酿一场风雨。

  现实中发生过不少实例,有一些家庭,尽管不富裕,但过得温馨和睦,可是有一天家里因为中彩或者拆迁突然暴富,便鸡犬不宁起来。

  几百万甚至一套房子,都有可能让亲人反目成仇,而祝家的情况要更加复杂,天文数字的资产,遍及世界各地的产业,随便一点边边角角,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如何让人不心动?如何让人不争?

  在祝海山的遗嘱里,边学道拥有十分之一财产的继承权,但事实上,祝海山的财产不是等分十份,除了边学道这十分之一,另外九成财产,被祝海山分成了60多份。

  没办法,四处留情,子孙众多,分成60多份,还有一些人被彻底“遗忘”排除了。祝海山心够狠,一些忤逆子孙,根本不在遗嘱大名单里,以后怎么活,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祝植淳的二哥祝育恭就不在祝海山遗嘱名单里。

  祝育恭是祝家老四的儿子。

  祝家老四生性风流,17岁时跟邻居家一个24岁的姐姐相好,生下了祝育恭,所以祝育恭比长子所生的祝植淳还大了5岁。

  祝育恭的妈妈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他妈妈身上没体现,可是祝育恭从小头发就发黄。因为与众不同的黄头发,加上父母关系的一些传言,祝育恭从小在身边同学朋友的嘲笑和疏远中养成了非常叛逆的性格。

  随着祝家发迹,祝育恭的非常叛逆,逐渐变成非常胆大妄为,非常肆无忌惮。

  祝海山一直看浑不吝的祝育恭不顺眼,所以在祝家第三代里,祝育恭是最不受待见的几人之一。

  然而即便祝海山不待见,祝育恭还是成了燕京城里的顶级纨绔,因为他父亲是祝家老四,祝老四是祝海山发妻所生四子三女中最有金融头脑的一个,在家族企业越来越大,祝海山无力兼顾后,祝老四掌舵金融这一块。

  祝海山是敢在“98年亚洲金融风暴”中虎口夺食的人,祝家玩金融,就没有以万为单位的项目,而所有这些项目,祝老四都是主要执行人。

  有这样一个爸爸,祝育恭要是能缺钱花才见了鬼。

  所以,即便祝海山的遗嘱里没有祝育恭的名字,祝育恭依然不缺钱,因为他父亲那份足够多。

  然而跟许多人一样,当钱不是问题的时候,面子就会成为问题。

  祝海山一死,压在祝家众人头上那座大山消失了,很多从前可以忍的事情都变成了不可忍受。

  祝家长孙祝植淳算是个人才,可是长子却太过敦厚无争。

  祝家的情况,有点像古代刚继承王位的太子过于仁厚,压制不住分封在各地的兄弟诸侯。区别是各路诸侯图谋的不是大位,而是想扩大封地版图,占据最富庶的地区和城市。

  对这种情况,祝海山早有预见。

  可是在他看来,祝家勇猛精进了30年,在失去他的“先知”能力后,守成重于开拓。

  而守成的话,发妻所生的子女中,祝老大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止第二代,祝海山还观察了祝家第三代。

  第三代中,祝海山最喜欢的是长孙祝植淳。他以为,如果祝家不倒,继续开拓的话,应该由第三代来实现。

  正因此,在找到边学道后,祝海山把祝植淳派到了松江,就是希望两人能形成同盟关系,甚至产生友谊。

  一切都在祝海山的布局之中!

  然而即便多智如祝海山,也算不到所有人心变化。

  8月8日上午。

  在一架香港飞燕京的私人飞机里,上演着五男七女的高空X爱派对。

  一个瘦子早早完事,光着身体坐在一旁,一边喝鸡尾酒,一边看其他人忙活。

  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一边喘着粗气打桩,一边问右侧的黄头发男人:“恭哥,听说了吧,明天在长安俱乐部有一场酒会,是有道的边学道弄的,据说欧洲的公主和美国的名媛都会去,邀请函很难弄。”

  浓眉大眼,跟祝海山挂相的祝育恭板着脸,狠狠捣鼓了几下,起身坐在皮沙发上,指着刚才跟瘦子忙活的嫩模,勾勾手指。

  等嫩模乖乖地坐到他腿上,祝育恭沉声说:“酒会?明天我带你们去。”

  胖子问:“你有邀请函?”

  “邀请函?”祝育恭说:“没有,用不着。”

  胖子一愣:“哦?”

  在嫩模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祝育恭不屑地说:“边学道?他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大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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