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开始的一波牛市是05年到07年,就算边学道不炒股,前世读报时他也读到过。()
边学道大致记得这波牛市开始于上证1000点附近,终结于上证6000多点。
知道起始结束年份,知道峰值大概在哪里,先知者的过人之处就在于此。
地震发生在08年,从时间点上看,在股市捞钱,到震区建楼,实在是太理想不过了。
边学道盘算了一下,凭借两年多的大牛市,如果操作好了,就算为了抗震花出去十个亿,没准自己还能剩下一些。
说干就干!股市不等人。
边学道开始全力调动自己能支配的资金。
北京中海凯旋的房子已经装得差不多了,留下林琳一个人足矣,边学道给了边学德一笔钱,让唐琢带着他去了趟香港,开户,买了一批港股,然后回到北京,兄弟俩同时进入A股。
首先,边学道用香港账户买了一批腾讯和苹果的股票,还买了一些中石油和中国人寿。
其二,边学道告诉边学德,上证指数在1000点以前,主要是练手。只要上证指数跌破1000点,立刻开始买进,A股里1—3元的股票,每样买5万股,手里的资金能买多少种,就买多少种。
其三,边学道用自己账户和公司账户,开始买进他记忆里有印象的一些牛股,比如煤炭股,比如有色股,比如中国船舶,比如中信证券,比如苏宁环球……他隐约记得牛市里有一批ST股表现很抢眼,但他也知道,玩ST股是刀头舔血的活儿,边学道自知技术不行,就算是牛市,弄不好也会伤舌头。
边学道又开始缺钱了。
不过他缺的是大钱,小钱还是不缺的。
在现在的边学道眼里,200万以内的,都是小钱。
大伯在北京待了二十多天,医生告诉边学仁和边学义:你们来晚了半年,趁患者精神状态还好,回家吧。
哥俩在门诊楼外对着哭了半个小时,决定回家。
边学义在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争上村长的位置,帮爸爸实现最后的愿望。
按大伯的意思,回去时悄悄地走,不麻烦单娆和边学道,可是边学德不能不告诉。
跟来时一样,一路把大伯送到家,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大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无论他怎么强颜欢笑,在人前装作毫不在乎,他的生命都在以一种肉眼能看出的速度枯萎着。
回家不久,大伯做主,找人挑了个日子,把边家祖坟挪到了将军山。除了边学德在香港没回来,边家的男丁都到场了。
将军山属于村子的集体财产,山上零零星星有几个坟头,坟冷草长,看上去似乎没人打理。
用尽全身力气,盖上最后一锹土,大伯一脸满足的神色。
他看着边家三兄弟说:“挪过来是我的任务,能不能让你们爷爷奶奶和我睡得安稳,就看你们兄弟的了。”
大伯身上各种并发症开始出现,与此同时,边学义和吕大波的竞争也进入白热化。
吕大波找边学义谈了几次,见边学义毫不退让,吕大波就开始玩浑的。
今天院子里扔进一只死鸡,明天门口放着一条死狗,再不就聚集几个青皮用话撩拨边学义。
边学义没空跟吕大波纠缠。
送大伯回来的路上,边学道给了边学义一笔钱,让他拿着钱上下打点疏通,村民啊、大队书记啊、乡长啊,能送的都送。
听到边学道告诉他卡里的钱数,边学义有点发蒙。
30万!
就算去掉个零,也比边学义现在的存款多。
北方的村子,经济条件差,不像南方一些富裕省份,没个100万别想上位。更关键的是,边学义的对手特别穷,吕大波?别说30万,要是不出去敲诈勒索点,三千估计都拿不出。
这一对比,优势就显出来了。
边学义是个敞亮人,没动什么把这30万留在手里的小心思,他打听了一下临近乡镇村子的情况,各项支出都上浮20到30。
有了资金支持的边学义,形势一片大好!
好些人风传:老边家有人出息了,人家现在不缺钱,就想混个村长干干。
还有人说:边学义已经放出话来了,只要他当上村长,就联系企业赞助,把村里的路修了。
现任村长陈明患癌去外地治病了,他家人也说:陈村长支持边学义当下任村长。
吕大波坐不住了。
他是村里一霸不假,边学义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到大打架无数,发起飙来也是不要命的主儿。
吕大波如此强烈地想当村长,是因为在牢里时听几个狱友说起过,别看村长官小,真要是能干几年,多了不好说,几百万那是轻轻松松。
吕大波听了,怦然心动。
真要是当了村长,钱有了,村里的寡妇和俏媳妇估计也不敢拿棍子抡他了,还有那几个仗着岁数装大的老家伙,对我有意见?等着挨收拾吧!
吕大波什么都算好,唯独算漏了边学义。
你说这家伙出来瞎掺合什么?
其实,前世里,边学义的前一任村长就是吕大波。
前世,吕大波当村长几乎没花什么钱,他都是进门后,往炕上扔一包烟,然后告诉这家人,他要当村长,投票时记得投他。
当时跟吕大波争村长的是村里一个40多岁的富裕户,这人特别认干,人比较老实。
吕大波跟他也交涉过,对方不肯让步,吕大波使了好些小手段都没好使,最后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两个雷管,趁半夜,扔进了对方家的牛马棚里。
对方退出了。
吕大波当上村长后,果然迅速发家,短短两年,在春山市里买了三套房,买了一辆普拉多,要钱有钱,要小弟有小弟,要女人有女人。
他也是乐极生悲,当了个村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一次在春山一个夜总会里,跟人起了冲突。
起因是有点喝多了的吕大波,在走廊里摸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的屁股。
最开始,女人让开两步,什么也没说。
吕大波凑上去,看着对方的胸脯说:“你,一次多少钱?”
女人又让开两步。
见对方似乎很怕他,吕大波一脸得意,伸手用力捏了一下女人的屁股,摇摇晃晃回了自己的包房。
五分钟后,一伙男人冲进了吕大波的包房。
吕大波顺手从茶几上抄起一个啤酒瓶,大声问:“都他妈干什么的?”
他横,对方更横。
包房里面,吕大波带来的几个人都被人按在了地上。
然后,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看了吕大波几眼,让手下把他的手按在茶几上,中年男人用很结实的洋酒瓶,一下一下一下……硬是把吕大波两只手的骨头都敲碎了。
吕大波的手残疾了,两个月后,村长的位置也没了,他的继任者是边学义。
那是前世。
现在,吕大波想的是,既然边学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来硬的。
吕大波人是浑,但不傻。
前世对付老实的对手,他用雷管吓唬对方。
今世对付难缠的边学义,他知道,除非直接用雷管炸对方,吓唬是没用的。
蹲过监狱的吕大波知道,真要是用雷管炸死了边学义,他自己这个村长也就泡汤了。
于是吕大波想到了找人砍边学义。
我不砍死你,但放你的血,让你害怕。
吕大波在牢里认识一个小兄弟,小兄弟斗殴伤人,因为没钱私了,被人家咬住,判了几年。
刚进去的时候受欺负,因为在外面有过一面之缘,吕大波保他,少挨了不少欺负,小兄弟一直感激在心。
吕大波找到他,让他收拾人,小兄弟微微想了想就点头了。
见对方答应了,吕大波从兜里拿出2000块钱,这是他最近想尽办法凑出来的。接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这个人,给他放点血。”
小兄弟拿起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儿,问:“他叫啥?”
吕大波咬着牙说:“边学义。”
边学道在家里电脑上研究股票的时候,杨浩找到了他。
看见杨浩的表情,边学道以为又出什么事了,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蒋楠楠学校的副校长和那个杨老师的案子报道出来了。
一个受贿,一个强奸,证据确凿,已经翻不了案了。
杨浩看上去很激动,他颤抖着声音跟边学道说:“楠楠让我跟你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边学道拍着杨浩肩膀说:“过去就过去了,别说谢不谢的,人生路还很长,你一定要记住,凡事不是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再厚的乌云,走过去,就是晴天。”
看时间差不多了,边学道和杨浩一起去食堂吃饭。
老实说,边学道已经有段时间没来食堂了,总不来总不来,虽然明知道味道不咋地,居然还有点想吃一顿的想法。
边学道的饭卡不知道丢哪去了,两人用杨浩的饭卡打的饭。
吃饭的时候,边学道问杨浩:“我听李裕说,一本《道德经》你能背下来大半本?”
杨浩说:“去年是能背下来一半,今天春节回家,我把剩下的都背下来了。”
边学道说:“厉害,背下来后,有什么感悟没有?”
杨浩看着自己的餐盘说:“我只感悟出了两个字:律己。”
边学道笑着逗杨浩说:“我靠,悟得这么生僻,我还以为你悟的是道法自然呢!”
两人吃完饭,一起往回走,在宿舍区路口分开,边学道回红楼,杨浩回宿舍。
同一时刻的春山,边学义在村口被人伏击了,后背被人砍出一道口子,鲜血瞬间阴湿了衣服。
边学义挨了一刀,他大骂一声,回身就是一拳。
对方见他太难缠,乱挥几刀,抬腿就跑。
边学义身上有伤,追了几步,觉得身体发虚,赶紧回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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