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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议现在虽然还不是太子,可他是监国。
监国是什么?不就是皇帝因为某些事情不在帝都,然后由监国来监督国家嘛。
现实情况是,各地有什么大事依然是向皇帝行辕汇报,只有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才会送来监国案上。
吕议这个监国的权力有限得很,地方关于民政的事情是被送到执政府,然后由萧何率领着一帮中枢文官进行处理,处理完了才会送过去给吕议这个监国过目,并且只是过目,吕议这个监国实际上对国策并没有决定权,甚至是没有建议权。
说到底吕哲将吕议任命为监国真的没有给予多少权力,军方的事情管不了,地方上也无法插手,监国任命的根本上就是让吕议能够多吸取一些治国的经验。
吕议也十分清楚吕哲的用意,因此屡次都是非常认真地听取汇报,观察朝臣理政的方式,对于萧何在一些地方治理上的讲述也听得很是用心。
待在南陵的文武众臣,他们一有机会确实是会向吕议讲述自己的治理心得,每一个人都不是吕议的老师,可是一旦有教导的机会从不会放过。
“兄长是不知道呀,他们恨不得将所有能教的东西灌输到我的脑子里。”吕议说着露出苦笑,有些苦恼地说:“我能猜懂他们的心思。”
什么心思?无非就是一有机会文武朝臣就会对吕议的想法施加影响力,如军方的众臣是想要向吕议输入军方至上的理念,文官集团则是希望吕议能够重视地方建设,诸如此类的影响。
吕启“呵呵”笑了有一会,见吕议仍然是一直看着自己,不好不说话,说道:“弟弟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被影响就好。”
吕议颔首,脸上带笑:“最近兄长在忙什么?”
“唔……”吕启看了一眼闹腾的几个弟弟妹妹,用着非常缓慢的速度,说道:“帝国需要一种能够快速运输的工具,我最近一直在查阅山川舆图,也在尝试改良车轮。”
吕启和吕议说话心里的压力其实比较大,他穿越的版本是吕议成了皇帝的那个,吕议当了皇帝之后可是非常的铁血,先是清理了帝国内部一帮蛀虫,然后又向中亚进军,俨然就是一个铁血大帝。
大概是二十年之后,现任帝国皇帝在五十岁的时候下诏退位,吕议会继任登基。
那个时候吕议正当是三十岁左右的壮年,此前也是经过多番的历练,比如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了军方,先是到草原方向从一员小兵开始服役,一年后升任到屯长调派西域的南部。他在西域南部可是干了不少轰动的事情,最为出名的就是带着一百五十名骑兵击溃了康居国越界的一万部队,因为这次功勋升任军侯。
当了军侯的吕议又是在西域服役了一年,二十岁的时候却是被调往南洋舰队,到了海军是从水手长开始发展,三个月之后升任大副,七个月之后成为一艘侦察舰的舰长。
成为侦察舰舰长的吕议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巡视孔雀王朝的沿海,去欺负当时与帝国关系已经十分恶劣的孔雀王朝,用战舰去袭击孔雀王朝的渔民,袭扰孔雀王朝沿海的村庄抓捕奴隶。
那时候差不多就是帝国历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前二零四年,当时的情况是帝国已经将匈奴驱逐到更加遥远的西方,魏封国在南亚次大陆发展,秦封国在原来月氏人栖息的萨迦土地上一边建设一边和匈奴人征战,帝国除了仍然在向西域进行蚕食也在预备侵袭康居国等昭武九姓,并且是和中亚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进行软层次的较量,最重要的敌人却是辽东以北的东胡。
恰恰是因为东胡成了帝国那时段必须解决的敌人,帝国对西域才会是采取逐步蚕食的策略,另外也是因为帝国不想过早与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在领土上接壤,帝国才将精力转到对东胡的征战上。
辽东以北的气候非常寒冷,帝国用兵是选择在一些气候苦寒的地方招募士兵,对东胡的战争规模也不是太大,最多的时候是使用三个军团,一般情况下是只动用两个军团在与东胡交战。
那个时候的帝国军团不是目前这样,经过十来年的时间沉淀,帝国除开地方郡县兵和公安部队之外,实际上冷兵器已经逐步在更新换代成为火器,徒步的混编军团是燧发枪兵、炮兵和少部分的骑兵混合编制;骑兵部队是和炮兵混编。
除开陆军方面的变革,海军上面的变化其实最大,很多曾经的主力舰经过改装成了运输舰,海军开始全面使用搭载火炮的飞剪船。
经过十年的发展,海军该探索到的岛屿和陆地其实已经摸清,不但找到了曾经苦找找不到的海峡,探索海峡的时候甚至是找到了后世的澳大利亚,对南洋群岛的开发正是出于高峰期。
找到后世澳大利亚的时候,回京虚职的吕议向自己的父亲建议,说是应该开发那片大陆。可是当时帝国因为扩张太过迅猛,本土的很多边郡基本是地广人稀的现状,不是没有多余的人口去开发澳大利亚,是帝国子民大多安于现状,军方的侵略性十足,可是民间的冒险精神却是十分缺乏,边郡尚且没有多少人乐意迁移过去,遥远的澳大利亚又怎么可能吸引移民?
不得已之下,将罪犯流放到澳大利亚的建议被吕议提了出来,最后也被同意执行,只是后续的执行过程中出了不少问题,那就是罪犯流放过去之后的存活率实在是堪忧,似乎是因为澳大利亚这片大路上之上有一种蜘蛛非常凶猛?或者是什么有毒水栖动物还是什么的。
罪犯在澳大利亚死伤惨重,有人建议还是不要将罪犯流放过去,可是当时已经有话语权的吕议力主不更改流放政策,一度被认为太过残忍,出现了不是那么好的风评。
要知道经过十年的鼓励生育,帝国的总人口已经突破一个亿,就是年龄层上面实在是有些那什么,十岁以下占了百分之二十,十岁到二十岁占了百分之三十,二十岁到四十岁占了百分之四十,四十岁以上占了百分之二十。
实际上因为帝国一直在向外掠夺,国内建设又从来没有停止过,因此国内经济一直是呈现欣欣向荣的趋势。因为经济层面好,过得好的人自然是过得更好,普通的平民实际上也不曾缺过什么。
因为生活上的优越(对比同一时间段的各国),帝国内部的犯罪率并不是太高,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当然了,很多时候并不是经济状况好能够降低犯罪率,是有那么点胆识的人……通常胆子大的家伙比较容易触犯律法,这些人是被吸引到帝国向外的探索和开拓,从另一个层面去蹂躏外国人,因此国内的犯罪率才会那么低。
收罗国内罪犯用船只运送到澳大利亚,一批过去死了一批,是伤亡差不多近千人才在沿海建立起一个像样的居住点。居住点被建设起来之后,又是吕议建议向澳大利亚派遣驻军。因为吕议的强烈要求,已经有点逐步放权的吕哲自然是不会反对,从一些郡县抽调了一千的驻军过去,但是比较倒霉的是一千驻军竟然一年之内又伤亡了近二百人。他们的伤亡不是不是遭遇到什么袭击,其实是因为自然环境,结果又成了吕议的黑点之一。
除开一些决策上被认为是黑点的地方,吕启回想史书对吕议的记载,似乎吕议在军方服役的时候也压根就没有少杀人,甚至是在西域服役的时候还干过坑杀降俘的事情,指挥三千秦封国的部队活埋了昭武九姓将近万人。
“……是不是?”吕议现在那张锥嫩的脸上看不到凶残,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啊?”吕启刚才在想事情,压根就没有听吕议在说什么。
“唉,兄长啊。”吕议估计也是看出来了,他说:“你就有一点不好,太爱走神了。”
“呵、呵呵……”吕启尴尬地笑了几声,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回忆历史吧?他问了一遍,等待吕议将刚才的话重复讲了一遍,他颔首道:“是应该加强教育,特别是自小就培养向外开拓的冒险精神。”
“现在各个学校的老师大多是儒生,他们在品德教育上是非常不错,可是我总感觉有点奇怪的地方。”吕议摸着下巴,又将伸手到自己案几上想拿果汁的吕莹小手拍了一下,先是对吕莹说“自己桌上就有,来拿我的干嘛?”,然后才对吕启说道:“似乎是……似乎是……以后会造成什么大麻烦?”
吕启猛点头,同意道:“缺少一种开拓精神和冒险精神,我说的就是这个。”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前期没有向国民培养上述两种精神,等待那一代人成长起来,帝国边疆地广人稀的现状依然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其实应该从军方调一批人到各个学校任教。”吕议又再一次拍走了吕莹伸过来的手,看着吕启说道:“最好是有上阵杀敌经验的军人,不是各个郡县的郡县兵。”
吕启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不是吕莹转而伸手向他的案几拿东西,是察觉到自己这个弟弟好像是在挖某种坑?
“你肯定也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吧?”吕议眼巴巴地看着表情逐渐僵硬的吕启,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说道:“甚至同意和我联名上书父皇,建议各个学校不要有那么多儒生,对不对?”
吕启有种要吐血的冲动,他已经不止被吕议拉着做所谓联名上书的事情了,以前还小的时候没有关系,甚至是吕议没有当监国之前也无所谓,但现在吕议已经有监国的身份了,还拉上他就有点不合适了。
吕议看到自家兄长的模样知道是在顾虑什么,苦着脸说:“我已经上书过了,被老头子臭骂了一顿。我的想法是,要是不改变各个学校儒生泛滥的现状,教出来一些书呆子倒是没有太大的所谓,就怕是教出一帮死活要当官的,然后一个个没有你说的开拓精神和冒险精神,到时候这一代人成年之后我们可是惨了。”
“是你惨了,以后当皇帝的是你,我们这些人还不一定每人都有封地,哪怕是有封地也没有向外开拓权和出兵的权力。”吕启心中非议着,嘴中却是说:“你都被骂了一顿,还拉上我?”
“不止是你啊!”吕议坏笑着,抬起手向在场的人全部环着指一圈,说道:“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老头子的儿女,我全部都拉上了。”
“是呗,是呗。”吕阳凑过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吕莹欺负,竟是黑了一个眼圈,不过却是脸上开心的笑着,说道:“全部,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二哥全部都拉上了。是大哥一直闷在家里,好几次聚会都没有参加,所以只剩下你了。”
其它几个兄弟姐妹也都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每个人谈起被吕议拉着一块联名上书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是十分的兴奋和骄傲。
吕启倒是知道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会这般模样,是以前吕议通常只会拉上他一起,年岁小的兄弟姐妹则是第一次,估计是因为这样那些兄弟姐妹有一种“我被重视了”或是“我好像长大了”的满足感。
“好吧。”吕启苦笑连连,答应下来之后有点迷惑地问吕议:“这样父皇就会答应?”
吕议可没拍着胸脯保证,他也清楚教育事情上是中枢一切下的决定,会安排那么多儒生一方面是儒生确实在教化上有一套,另外则是因为不给儒生找点事情干,儒生很会闹事。
“我将勋贵的子弟们也都拉上,有一个算一个。”吕议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认真,叹了口气,说道:“教育真的有问题,不改革的话,现在看不出来,以后真的是会有很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