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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范倜这种天生的商才,只要眼睛眨动几下就能算清利益得失,他感觉白栋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的不清!
要推广新银没问题,可你手中有银矿麽?就算有银矿,一年产银量有多少?你知道不知道华夏铜银的比值是多少?以半两重的秦国圆钱来算,也要二十四五个才能换取一两重的白银,以秦国十六两为一斤的度量标准,这就是十二乃至十三比一!而且白银的成色还不会太好!如今丰汇钱行却要用十比一的兑换比例推广新银?这不是扔钱是什么!人家完全可以拿着从丰汇钱行换来的银子,到外面换回铜钱,然后再用外面换来的铜钱找你换回银子,如此来回周转几次,不财才是怪事,这样的生意傻瓜才不做!
一直以为白栋是当代奇才,范家与白家合作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可范倜现在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位西君已经疯了,而且还要拉着自己一起疯!如此简单的算术,白栋怎么就算不清楚呢?
“我当然算得清楚明白,是你的算法不对而已。”
听完了范倜的抱怨,白栋只是淡淡一笑。果然不出意料,范倜这个陶朱公的后人也只会算计一时得失,却看不到市场有多空之变。
“我哪里算计得不对了,你要高价收购铜币是不是?好啊,范家有的是铜币给你,以十换一从你这里换走白银,再以一比十二从外面换来铜币,而后再找你换回铜钱......如此周而复始。你白家有多少钱也要尽归范家了!你这位天下第一豪富很快就会变成天下第一叫花子!”
“若是这样计算。我这就真成了赔钱的买卖。呵呵......”
白栋微微一笑,接过越姬递来的葡萄,拈了一粒扔进口中,却没继续说下去。
“莫非白子还有别的算法,可以让这买卖不会赔钱麽?”
范倜见白栋一副雄有成竹的模样,不觉有些怀疑起自己来,原本他也是当代大商、信心爆棚的牛人,不过随着与白栋合作渐深。信心却越来越是不足。眼前这个年轻人毕竟是只用了两三年就成为天下风云人物,文名武功经商手段都是一流,西域戎人有多麽难对付?现在都恨不得给这位白子塑像磕头了,东入洛邑开设百家讲坛更是神来之笔......以这位白子的聪明,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难道是自己真的太笨了,没有看出人家的真正打算?不可能啊,这新银兑换旧铜的法子怎么算计都是要赔本的,可愁死我了......
“明天我会抽时间见一见魏申和惠施,还会花一些时间解释清楚我是如何计算的。放心吧,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好兄弟讲义气,难道还会让范家赔钱不成?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先吊一吊范倜和魏申的胃口是没错的,要让他们前期大力帮助自己,共同推动‘银本位’这个宏大目标,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都要用上才成;白栋走出越姬的饭肆后,轻轻揉了下有些疼的脑袋,跳上车,压低了声音对聂诸道:“崇公已经到了庄里麽?”
“是,崇公说是有件关系白家安危的大事要谈,只怕就是太夫人那件事了......”
“嗯,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位太夫人了。走吧,快一些,别让崇公等急了。”有些事情瞒得过嬴渠梁,却未必能够瞒过白栋,只是白栋得到的消息也有些模糊不清,如果能与白崇的消息相互印证,也好帮助他决定下一步的走法......女人干政就是麻烦,而且这次要干政的还是太夫人骊姜这个传奇女强人,这就让白栋有些头疼了。
若自己和白崇得到的消息是真,只怕就要花费一些心思才成了,二哥嬴渠梁也帮不了自己,因为骊姜也是为了赢家江山,并非是与自己有何私怨,换了自己是骊姜,难道就不会对一位权倾朝野的大臣有所提防麽?姬扁这个外舅也真是害苦了自己,封什么不好,居然封了个伯爵,只论爵位还要高过了二哥嬴渠梁这个秦国国君,若是同去洛邑朝见天之,究竟是自己站在二哥前面、还是二哥站在自己前面?头疼,这次白栋是真的头疼......
自从白栋回到秦国,日渐强盛的老秦便开始暗流涌动,白栋在酝酿一场可能改变华夏格局的风雷,他人又岂会落后?太夫人骊姜只是其中的一个,难道章蝺菌改这样的老臣就不是?还有被他狠狠抢去了风头的卫鞅难道就不是?钱行也就罢了,毕竟是商贾之事,开业这天连白栋都没有亲自过去,一切都是由狗剩子出面照应;可《大秦时报》就不同了,不但比钱行更早开业,白栋更是亲临现场,嬴渠梁虽然没来,朝中的大臣权贵却几乎没有缺席的,偏偏就是卫鞅没有到场,只推说二次变法事务繁重,实实无法抽身,还请白子见谅......
对此白栋只是淡淡一笑,出身法家的卫鞅只怕是第一个看到了舆论力量的可怕;法律是什么?法律的前身就是公序良俗,公序良俗是靠什么形成和维护的?除去传之千年的道德习惯外,就是舆论的力量!出身法家的卫鞅对大秦时报只怕除了羡慕嫉妒外,还有一个怕!不是恨,而是怕!
卫鞅怕了,二哥会不会怕?至少太夫人是会的,三朝老臣之中,甘龙是最能接受新事物的聪明人,又与自己有赐字之情,倒不会如何反对自己;菌改与自己的关系本来不错,只是对太夫人忠心耿耿而已;章蝺则不同,这位老臣曾经是雍都真正的地头龙,就连当年的孟西白三家也要仰其面色,自从孟西白三家联盟被自己一手覆灭、仅剩的雍郿力量也被自己带去了西域,这位曾经的地头龙变成了悲惨的地头蛇,这笔账会找谁算呢?章蝺胆量再大也是不敢找二哥嬴渠梁的,不计算在自己头上才怪!
《大秦时报》的总社就建在靠近凤鸣书院的平原地带,这里距离栎阳和书院都不算远,距离已经搬迁扩大的白家印社也很近,为了支持大秦时报,杜挚甚至亲自拿出一部分红利,在这里购买了大片土地,建起了更大规模的造纸社,他如今已经做了大司空不便亲自出面,就由儿子杜明出面,反正杜明自从书院结业后一直没有入朝为官,更没有被别国的橄榄枝勾了去,老子当官儿子经商,官商结合天衣无缝,这年头儿还不兴反腐呢,大家都当是理所当然。
问过了印社和造纸社的日产量,白栋缓缓点头,总社的印刷和造纸能量是绰绰有余的,不光可以供应栎阳一带,还可覆盖整个老秦;这次白家、甘家、杜家,楚国、赵国、齐国等地的合作商家,连同老秦国府都在全力以赴,很快就会在华夏建立起不下一百个印造点,总社的样报内容用飞鹰或飞鸽传信出去,半日内就能传遍各处,最多一日就可付印开售,不说覆盖整个华夏,大半个总是会有的。日后贵族士子们就可以过上优哉游哉的办公室生活了,一杯茶、一泡尿、一张报纸瞅半天,这多好?
想到如此美妙的光景,白栋就忍不住想笑,改变这个时代的最佳方法其实不是靠强大的军力、更不是万能的金钱,而是控制人们的思想,这个方法用之于私人利益就是独裁,用于公心就是万古圣贤之道。白栋其实没多大兴趣做圣贤,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总会忍不住要做出一些改变,然后因为自己的成功改变而获得巨大的满足感,这与性情无关,只是兴趣所在。
“院长,又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麽?”
社长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香风过后,是婷婷袅袅、莲步生花的赵姬。这位凤鸣第一美女如今是越来越美了,大半年不见,皮肤更见白嫩、腰肢更见纤细、笑容更见娇媚、眼神儿更见迷离。赵姬现在有个毛病,每次见到白栋就喜欢深深地望着他,眼神迷离,大眼睛中好像藏了一蓬烟雨,就等人驾起舟船驶进去呢。
白栋重重咳嗽了一声,表情很是不自然,看越姬眉若春山的样子就知道刚刚修饰过,女为悦己者容,她这是打扮了给谁看?这个问题却是问不得,赶紧将话题扯开:“越姬,这个报社总编做得可还好麽?”
“好得很,越做就越是喜欢。院长可要答应人家,日后这个总编的位置可不许换人了,人家为了院长,可是连自己的恩人都出卖了......”越姬说得是庞涓,当日若不是她亲自出手,庞涓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坑来了老秦。
“不换不换......嗯......今日的报样可出来了麽?如今各地分社还在兴建,大秦时报的内容只需围绕秦国就可,日后各地分社建成,都有了付印能力,报纸上的新闻时事可就要兼顾整个华夏了,希望你能应付的来?”
“那要看你为我配备什么样的手下了,不是说还会有很多‘编辑’和‘记者’入社麽?”
赵姬笑的眯起了眼睛,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不过你要留下一个位置给我,否则就算我肯答应,怕是草儿也不答应呢......”
“草儿?”
白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可从没想过要让草儿投身报业......
明天还是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