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我已知错,饶命,饶命啊~~”
许攸万没想到,袁方竟不给他投降的机会,竟要将他当场斩首,惊恐之下,只能声嘶力竭,巴巴的求饶。
袁方却哪里会饶他,只厌恶的摆手,示意将他拖下去。
左右义从上前,不容分说的就把许攸拖了下去,嚎叫声一直从帐中拖至帐外。
片刻后,嚎声骤止,所有人都知道,许攸的人头已然落地。
帐中文丑等河北旧将,曾受过许攸袁谭排挤陷害之人,眼见许攸这小人被杀,无不大呼解气。
处置完了许攸,下一个就轮到于禁。
袁方喝令下,片刻后,几名义从,便将负伤的于禁,也架了进来。
此前,于禁已经在帐外,亲眼目睹了许攸被斩首的场面,触目惊心之下,心中早就惶然不已。
今他被拖进来,见得袁方时,连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于禁,我也不跟你废话,降者生,抗者死,你自己看着办吧。”袁方冷冷喝道。
此言一出,高顺等诸将,却都暗觉着袁方的招降,有点多此一举,还不如把于禁一刀宰了干脆。
众人谁不知道,于禁乃曹操元从之将,对曹操是忠心耿耿,忠诚程度甚至连曹氏和夏侯氏的宗亲将领,恐怕都有不如,谁都可能会降,唯独于禁不可能降。
于禁却身形一哆嗦,惶然的表情间。又挤出了几分尴尬。
他在犹豫,是悲壮的为曹操死节。还是识时务的屈膝投降,归顺于袁方以求生。
两侧的义从们,正虎视着他,随时准备听袁方号令,将他拖下去斩了。
袁方鹰目中,丝丝的杀机正在燃起,随时都可能怒下杀令。
于禁已没有过多权衡的时间。
生死抉择的一刻,他的脑海中。蓦然间浮现出了方才许攸被斩,人头落地时的可怖画面。
想到这些,于禁的身体猛的打了个冷战,如同自己的脖子上挨了一刀似的。
暗自一声叹息,于禁难为情的跪伏了下来,向袁方拜道:“禁愿归降于齐公,还请齐公饶命。”
于禁。请降!
在场高顺等诸将,无不是吃了一惊,以惊奇的目光望向袁方,惊叹于袁方的判断力。
袁方却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于禁的投降。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确实在他意料之中。
袁方知于禁虽为曹操元从之将,但实际上,却并无对曹操绝对的忠诚。
曾经的历史上,于禁被关羽水淹七军,生擒被俘后。为保性命,选择了向关羽投降。而非为曹操死节。
袁方熟知历史,自然对于禁的人性,把握的一清二楚,料定他必会投降。
“于禁,你是真心归降,还是为保性命,假意先降,以图将来再背叛于我?”袁方直视着于禁,沉声质问道。
于禁忙抬起头,拱手正色道:“禁既归降于齐公,自当为齐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绝不敢存有二心,还请齐公明鉴。”
“哼,你是真降假降,我很快就会知道……”
袁方冷笑一声,刃目盯向于禁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开启了读心瞳。
刹那间,袁方便侵入到了于禁的思想之中。
天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袁方浏览了于禁的一生,顺道将曹操阵营的诸般军政机密,都窥个一清二楚。
然后,在那记忆之海的边缘处,袁方搜寻到了那团阴暗的记忆。
“我于禁乃曹公元从之将,岂能轻易降他,我先假意归降,保住性命,将来若有机会,再戴罪立功反投曹公,狠狠戏耍袁方一回……”
原来如此。
袁方探查清了于禁的真实意图,读心瞳一收,便从于禁的思想中,抽身而出。
再看向于禁时,看到的是一张慷慨真诚,没有丝毫诡诈的脸。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袁方一拍案几,欣然道:“很好,于文则,你是真心归降就好,我就纳了你的投诚,来人啊,先送文则下去治伤吧。”
于禁暗松了口气,方始起身,拜退而去。
于禁前脚一走,高顺拱手道:“主上,这于禁乃曹操元从之将,曹操也未曾亏待于他,他今虽被迫投降,倘若存有异心,将来只怕会成为隐患。”
“收降于他,乃是为了打击曹操的军心士气,他若敢有异心,正好为我的用。”袁方话外另有玄音。
他既探明于禁的意图,又岂没有防备,将来挥军南下,讨伐曹操是在所难免,那个时候,于禁这招棋,或许还正好可以加以利用,此正袁方明知于禁是假降,还故意接受的原因。
“阿亮,派出细作,时刻监视于禁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异,随时上报。”袁方交待道。
“莫非师父也怀疑……”诸葛亮望向袁方,见得袁方冷笑的表情,蓦然是恍然大悟。
高顺等诸将,也皆省悟,方知袁方对于禁早有防备,这才都放下了心。
“今元从之将投降了主上,那曹操听到这个消息后,真不知会作何感想啊。”高顺笑道。
一杯酒饮尽,袁方欣然一笑:“曹操的心头,肯定似被捅了一刀,不过暂时也顾不得他了,该是回师洛阳,去收拾西凉军的时候了。”
诸将听闻,未熄的战意,立时又鼓荡起来。
郏城。
满城皆是残兵败将,大败之后,惊魂未定的恐惧,笼罩着这座城池。
几天以来,从梁县败逃下来的曹军士卒,听闻曹操尚存,陆陆续续的逃来郏城复聚。
就在月余之前,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两场仗下来,却损失了半数以上的兵力,可谓是惨烈之极。
昏暗的大堂上,曹操脸色阴沉,目光不时瞟向阶下,枯坐轮椅的司马懿。
两场败仗,皆为司马懿献计失败所致,此时的曹操,怎能不对司马懿存有怨意,却又不好发作。
“袁方,你竟然又识破我的计策,还能从王越剑下逃生,可恨啊……”
司马懿不敢正视曹操的目光,只能默默低头,暗中诅咒着袁方,宣泄自己恨怒之火。
“报~~”
斥候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袁方留高览守梁县,已率大军北归洛阳。另据情报,许攸已被袁方所诛,于禁已归降袁方。”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腾的一跃而起,那般惊异之状,仿佛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
许攸乃袁方死敌,被诛也没什么稀奇,令曹操惊骇的是,于禁竟然会归降袁方。
那可是于禁啊,他曹操的元从之将,从讨董时就追随于他,就算被俘也当死节,岂能降于袁方 斥候低垂着头,只得将情报,再度重复一遍。
曹操终于确信了残酷的事实,失落的跌坐了下来,焦黄的脸上,涌上无限的悲愤。
“没想到啊,于禁跟随我这么多年,竟然会被叛于我,真是……”
曹操是又气又失望,已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摇头一个劲的叹息。
左右曹营文武们,情绪也皆因于禁之降,受到沉重的打击,堂中的气氛,压抑沉重之极。
损失了三四万的兵力,夏侯渊被斩,许攸被诛,于禁降敌,这一役,他们败得何其惨烈,精神上焉能不受重创。
一片唉声叹息,沉闷凝重的气氛中,亲兵匆匆再入。
“启禀主公,府外有一文士,自称襄阳水镜先生门下弟子,想要求见主公。”
河内郡,温县。
四万西凉铁骑,将温县围成铁桶,却偏偏不能破城。
纵横关陇的铁骑军团,面对一座区区小城,却如同遇上了无法逾越的大山,束手无策。
中军大帐内,马超高坐上首,目光如冰,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温县”二字,丝丝的怒意,在他英武的脸上流转。
“孝直,你就没什么好计策,攻下这温县吗?”马超的目光,转向了侧首那年轻的文士。
那文士,便是法正。
“我西凉军骑战无敌于天下,只可惜不善于攻城,为今之计,也只能将温县围困,待南面曹操击破袁方,齐军军心震荡,士气跌落时,我们才好趁机破城。”
法正不紧不慢,缓缓的分析着局势,始终都保持着一份冷静。
“等等等,还要再等吗。”马超却拳头击案,情绪颇有几分躁动。
话音方落,斥候飞奔而入,大叫道:“禀少将军,南面细作急报,袁方大军于梁县大破曹操,今已率军北归洛阳,冲着我们来了。”
此言一出,大帐之内,立时哗然惊变。
自马超以下,无不被这惊报所震惊,一个个都诧异惊愕。
纵使法正,口中也不禁惊道:“曹操七万大军,良将如云,谋士如雨,竟然这么快就会袁方大破?”
“没想到,曹操竟这么没用,孝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马超是又惊又气,再次向法正求计。
“少将军莫急,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法正极力平伏心情,凝眉深思起来。
军帐中的情绪,立时凝重起来,一众西凉虎狼之士,都感到了压力。
“这有什么好想的,天下还没有我们西凉军畏惧之敌,袁方若是敢来,就让他尝尝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
一声骄傲冷酷的女子声音,打破了军帐中的沉寂。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