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在外面听得清楚,白英提到尔东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男人好色本是常事,多少英雄豪杰最终败在女人之手,纣王引火依然心念妲己,周幽王为得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彻底断送大周江山,尔东娜姿色过人,加上身份特殊让人误会在所难免。
赵括迈步走入,两人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张良,诋毁大王当为不赦之罪,可以谋乱罪论处,王道高高在上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有丝毫亵渎,即便说的是事实同样无法避免。
赵括不以为然,一来本是小事一件,二来两人话语之中关切之言多出其他,如此已经足够,甚至不惜以明镜形容张良。
“大王如此赞誉,张良有愧。”
赵括躬身扶起,“坐!”
张良、白英退到一旁,赵括上前坐在主位,这些是规矩坏不得,赵括坐稳两人方才落座。
“本王在门外听得清楚,此番兴兵东胡确与尔东娜有关。”
两人同时抬头,赵括面带笑意,身为王者能够如此洒脱倒也难得,泡妞有什么错,为妞做点事更加天经地义,不然哪有心情天天晚上哼哼呀呀。
“大王可有想过后果?一旦战事受到拖延,后方难免被秦所乘!”
赵括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物,张良连忙接过,接着微弱光亮仔细看去,正是探子送来情报,赵国大军所处位置近楚而远秦,好在两地皆有赵王密探,情报正是从楚地而来,上面写得清楚,秦国发兵,兵分三路疾攻楚地,接连攻下二十余城,楚王只得再次请出春申君,怎奈大势已去,春申君同样无力回天,只得放弃大片土地将兵力聚集,试图依靠高城险地与秦周旋,楚国所剩城池不足四座,昔日霸主如今沦落如此不免让人感慨。
“秦国此举是要灭掉楚国,以绝后患。”张良看罢说道,白英连忙拿过神情严肃生怕漏掉一个字。
“军师以为楚国可以坚持多久?”
“最多一年。”
赵括点头,“不错,楚王懦弱无能,好在还有春申君在,若此时回兵攻秦时机如何?”
张良摇头,“连番征战,国力难以久持,当先罢兵,若想与秦决战需要两年时间准备!”
“此时不能攻秦,回归邯郸也是无用,为何不能趁机解除北部遗患?”
“这…”张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先前大王已经言明其中战法,以水为线对东胡部落形成合围之势,进而逐渐蚕食,最终一举灭掉东胡,如此战法看似可行,其中最为重要一点,东胡草原范围太广,甚至远在燕国领土之上,赵人对这里地形极为陌生,相比而言东胡骑兵从小生活在这里,所有一切再熟悉不过。
“大王,张良直言,此战,天时地利人和尽归东胡所有,强而为战不如不战。”赵括脸上笑意慢慢凝住,一旁白英看在眼里,连忙冲着张良使了一个眼色,即便是好心同样要讲究方法。
“本王若执意一战,军师以为如何?”
张良冷笑,“若真如此,张良唯有先行返回邯郸。”
赵括哈哈大笑,“本王着实看中你的才能,若非如此方才一番话早已可以将你一剑斩杀,只是记得,天下有才之士不仅你一人,此战无法避免,任何人不得离开,本王要你留在这里好好看看,何为仁战,何为死战!”
对敌之仁便是对己残忍,张良深得鬼谷真传想必清楚其中道理,突然如此让人心中不解,鬼谷子之说在于彻底击溃对手,不给对方丝毫还手之力,大肆杀伐最是寻常。
赵括冷哼一声起身走出,白英拍了一下张良肩膀,“没事。”说完快步跟上,营帐内静得让人窒息,张良站在那,脸上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似是苦笑其中带有一丝悲伤,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赵国。
白英快步跟在身后,赵括长出一口气,“本王是否言词过重?”
“白英听不懂那些道理,只有一点,大王必然是对的。”
赵括淡然一笑,“并非如此,若为王者所选皆是正确,天下便不会有此乱,更加不会有商、周更替,军师之言不无道理,只是未免太过武断,燕地已归入赵,此地百姓便是赵人,本王不想赵国百姓生活在恐惧慌乱之中,所谓仁,当以天下之仁而非一时之仁。”
“以白英之见当立刻兴兵,以免时日一长,军中兵士思乡心切影响大局。”
赵括点头,“军师方才所说不无道理,想要改变眼前劣势倒是有一个法子可用。”
“大王是指尔东娜那些人?”
“不错,有这些人相助等于在茫茫草原上多了无数双眼睛,其中最主要一点,老东胡王执掌草原多年,如今虽死余威犹在,只要将哲别族叛乱消息发出去,必然有不少部族心存不满,即便无法为本王所用,只要能够保持中立对大局极为有利。”
白英点头,“大王考虑周全,待我回去与军师说明其中缘由,不要为了这件事有所误会。”
“不用,张良这个人什么都好,有时未免太够刚愎自用,正好趁这个机会杀杀他的傲气。”
赵括转回大帐,白英同样回归阵营,张良手臂紧紧按住胸口,嘴里喃喃道:“张良,你到底做了什么,去除心魔,一定可以做到。”
尔东娜躲在营帐门口向外听着,赵括有令不得前往大帐,尔东娜一脸失落,最后那句话瞬间点燃热情,“本王空闲之时必然亲自前来。”
“大王,为何还不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尔东娜连忙向后退去,顾不得脱去衣服直接钻进去,身子侧向一旁装成熟睡样子,声音渐渐远去,不过是巡视阵营兵士,尔东娜等了一会,转过身来,嘴巴动了一下,“怕是忘了尔东娜。”
说完将外衣脱下,整个人趴在上面,脑海里不停浮现两人缠绵时情形,一阵呼吸加速,一张脸变得通红,猛然帘子一晃,尔东娜余光看去,一道身影隐约出现,“是大王!”
尔东娜顾不得那么多,快速爬起,几个箭步来到门前,帘子掀起顺势一拉,两声惊呼,尔东娜外衣自己褪去,身上只穿一件薄衣,手连忙松开,进入营帐的不是赵括而是军师张良,惊诧之余发出一声惊呼,另外一声从张良口中发出,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猛然帘子掀起直接被人拉入营帐。
“公主。”
“怎么是你!”
张良连忙施礼,目光落向一旁,尔东娜后退几步弯身将衣物拿起披在身上,整个人完全给了大王,整个身体包括灵魂一切都是。
“夜里睡不着四处转转,恰好走到这里,不想被公主误会。”
尔东娜脸色微红,一双眼睛看着张良,张良低着头,一张脸同样涨红,一路行来对这位赵王身边才学出众年轻人同样有过留意,才学过人,虽缺乏男人身上那股勇猛之气,依然无法掩盖自身光芒。
“没事,方才也是觉得好奇,所以才会。”尔东娜试图解释,快速寻找合适理由,想想还是算了。
“不打扰公主歇息。”
张良转身向外就走,尔东娜一把拉住,“等等!”
张良回头,心跳瞬间加速,手臂抬起瞬间露出衣服下隐藏部位,那是让男人气血膨胀所在,带有十足诱惑,根本无法以言辞来形容。
“公主有何吩咐?”
“可有见过大王?”
张良手臂落下,尔东娜几乎同时松开,“难道在你的心里除了大王之外无法容下别人?”
“别人?”尔东娜面露疑惑之色,张良叹口气,“公主莫要多心,不过是张良信口胡说而已。”说完转身离开,营帐内只剩下尔东娜一个人。
“别人!不会是。”
尔东娜何等聪明,一路上心思几乎完全放在赵括身上,几次无意间察觉一旁投来目光,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那个位置应该就是军师张良,“不会,如果美丽是一场错,甚至对大王有所影响,尔东娜宁愿放弃。”
张良一路奔行回到营帐,身子跪下,一拳打在地上,恨自己,身为鬼谷门人绝对不能对女人动情,否则必然为其所烦恼,恰如当年的星算子邹衍,师兄弟二人拥有惊天之才,最终为了一个女子斗了一辈子,最终得到的不过是女人一生郁郁而终,两个人同样为此付出极大代价。
“张良错了,错不改有此私念,愧对大王之恩。”
一拳接着一拳落下,以此发泄,不可否认见到尔东娜那一刻瞬间被其迷倒,那种感觉犹如寒冬时刻迎面吹来一股春风,冰冷身躯瞬间融化,一股暖流流遍整个身体,喝酒,醉了,醒了,依然是醉。
张良起身向外冲去,营帐彼此相连,其中遍布兵士,赵王有令严加防范,沿途守卫兵力不敢大意,张良一路奔行直奔边关而去,思绪混乱,只想站在高处大声高喊,沿途兵士纷纷投来关切目光,平日冷静睿智军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人狂奔,任凭藤条抽在身上,所有痛楚完全忘记,是赵括变了还是自己,是什么让自己忘了初衷,当年一幕仿若就在眼前,“张良感念大王之恩,此生愿辅佐左右,生死不离!”
张良抬头,整个人愣住,黑暗中快速升起光亮,光亮彼此相连最终连成一片,“敌袭!”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