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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的办法虽好,但是推行起来怕不易啊……”
谨身殿的小朝会结束后,左丞相左宗棠、右丞相郑洪、议长刘鹏和财政部尚书陈继杰,还有军师罗泽南等五人被朱皇帝留下来继续开小会。
朱济世刚刚推出的官员田产申报制度无疑又是一项得罪天下士大夫的恶政,再加上之前的整顿田赋,朱皇帝恐怕已经是天下士人眼中的公敌了!如果满清这个时候还在的话,大概有不少人要北望王师了!
看到左宗棠左大丞相一脸为难的表情,朱济世笑道:“左相,朕自有分寸。朕是真心同士大夫共天下的,朕现在所行之法,都是在为天下士人打算。所以在整顿田赋,登记田产的同时,朕还打算实行一个,同士大夫分享一国之税。”
“呃……分享一国之税……”
左宗棠、郑洪等五人都是一头雾水,这朱皇帝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呢?皇帝和士大夫分税,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要怎么个分法?
“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是和士大夫共同下的。”朱大皇帝恬不知耻地说着。
“可这共天下是什么意思呢?朕的理解是共分天下之利。而我中华自古以来,皇帝和士大夫都有羞于言利的传统,虽然人人爱利,但却遮遮掩掩,委实有些虚伪。所以很多和利益有关的事情,大家都不能摊开来谈,因而也不能定出一个共赢互利的规矩。所以坏了许多事情,还时常惹得天下纷扰,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朱济世沉沉一叹,又道:“而泰西诸国,则是人人爱利,人人言利。涉及利益,各方面都会摆明立场,反复磋商,最后多半可以达成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妥协办法。如此行事,固然有些小人,但是就效果来说却也强过我们这个君子之国啊!”
君子之国?左宗棠心道,皇帝老子想说的大概是伪君子之国吧?
“朕想出来的就是把天下之利摆在台面上,定出一个分肥的办法。朝廷得多少,地方的省、府、县各得多少,都须有个规矩。地方上多收了税,自然概让他们多得利益。收不到税或者不肯收税,当然就不能得利了。”
朱济世侃侃而谈道。他现在说的办法其实就是克隆了后世天朝的“分税制”,后世天朝的地方zhèng
fǔ对做大财政的尽头可是高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发展房地产,每个地方无不是使足了力气。之所以如此,当然首先是马克思的功劳,然后是太祖、太宗他们的思想显神威,然后才是利益驱使!呃,地方上使劲儿捞钱,他们自己花起来也舒服不是?如果地方无论收多少税,都被朝廷装进腰包,地方自然没有干劲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朱大资本家如何不知道?
之前政权草创,地方的立法、司法、行政和金融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有些地方甚至军政都未完全分离,当然不能搞这样的分税制度了。不过现在,大明朝在东南八省的统治已经稳定下来,外部环境也比较安稳,是时候搞分税制改革了。
“朕的想法是这样的,大明的税收要分成中央税和地方税两种。关税、盐税、利息税等三税都是中央税。现在的关、盐二税大约各有2000余万,利息税还没有开征,朕打算按照银行、钱庄储蓄利息所得的5收取,大约有300万到400万元。这样差不多4300万元是中央财政的根本。而地方税则由商税、物税、矿税、田赋、印花税等五个大税还有一些零星小税构成。收入实行朝廷、省、府、县四级分成。原则上采取富裕地区多做贡献,贫困地区少做、不做贡献的方法。同时,县公局在府公局,府公局在省公局,省公局在立宪议会的代表权则和所做贡献的多寡挂钩……当然各地方只要完成朝廷所下达的基本税收指标,技术自身财政无法做到自足,要依靠上级和朝廷补贴,也是可以在上级公局或立宪议会中拥有一定数量的基本代表权。
如果该地方完不成朝廷和上级下达的基本税收指标,那就要扣减代表权,直至取消代表权!一代地方代表权被取消,该地方官府也立即解散,地方官统统开缺回家去吃自己的,再由上级官府或朝廷指派外地官员进驻接管,实行军政治理,而且税收也由外地官员负责征收!该地士子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也立即取消。直到该地方士绅商人联合向朕提出请愿并且愿意承担纳税义务为止。
另外,在官员任命制度上,府以下地方,原则上实行本地人当本地官。府和府以上还有朝廷官员则不受籍贯限制。而且各地官员的数量、待遇都可以由各地zhèng
fǔ和公局协商后报朝廷批准。原则上,税收多的地方可以多安排官员,官员待遇也可以高一些,总之只有把该给朕的税收交上来,剩下的他们就是私分了朕也不管。至于税收少的地方就少安排人做官,官员薪俸也要低一些。也就是说,税收多寡和官员自身利益挂钩,和当地士绅的利益同样是挂钩的。如果哪个地方的士绅不想做官,想让外地人去统治,他们尽可以勾结起来抗税不缴!”
听到这里,左宗棠、罗泽南他们几个的嘴巴都张圆了,这个朱大皇帝怎么越来越阴险了,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杀千刀的分税法来对付天下士大夫啊!居然把一地士绅的做官资格和该地纳税的情况联系在了一起,完不成纳税指标大家都没官做,还要让外地人来统治!这个谁甘心啊!而且让外地人来统治又不等于不要交税,到时候官没有得做,税还要照缴,而且在外人的压迫下肯定还要多缴,岂不是太凄惨了?
朱济世说到这里,左宗棠等人才找着了插嘴的机会,左宗棠道:“皇上,就怕地方上有劣绅煽动乡民对抗朝廷,万一惹出动乱就不好了。”
朱济世摇头:“秀才造反朕是不怕的,因为洪秀全、冯云山等人都是考不上秀才的主。而且朕现在所作所为,都是合乎士大夫利益的,相信大部分士大夫也明白这个道理,税收了上来他们做官的也有一份。如果还yù试朕手中之剑利否,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
罗泽南吸了口气道:“皇上,就怕劣绅害民,现在地方上几乎是官绅一体,他们固然不敢试陛下之剑,但难保不会转嫁税赋于佃农啊。现在佃农已经很苦了,如果再要多缴租子,怕是真要活不下去了,还请陛下三思!”
“这个朕不管!”朱济世摆摆手道,“他们要‘注缓’逃税朕就剥夺他们做官的资格,他们要用‘短价’漏税,朕也要剥夺他们做官的资格,他们要转嫁税收给佃农朕不管,佃户不仅就是给地主剥削的吗?不想被剥削他们可以不要当佃农嘛!所以就算地主逼反了佃农,朕也不怨他们,朕还派兵帮他们去镇压!朕的兵可不是满清和前明的豆腐渣,区区几个变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是什么皇帝啊!大殿内的五个大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皇帝老子居然一点不把佃农是否活得下去放在心上,他就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