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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误了大事啊!”白斯文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朱济世肯卖洋枪给大清……看来还是要自办军工,这洋枪火药,事关大清基业,的确不能被外人所掌控!”
“可是大人知道怎么办军工吗?”罗德理笑吟吟地问道,“大人知道上哪儿能聘到精通军工的西洋技师吗?知道开军工厂需要购买多少机器、模具、原料,这工厂选址,又在哪里合适吗?”
“还真不知道。”白斯文摇摇头,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着罗德理,沉声道,“罗德理先生,如果本官没有猜错,你是专程前来同本官说这些话的吧?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从本官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既然白大人挑明了,那在下就不妨直言。”罗德理笑道,“在下听说过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大清,最赚钱的买卖,无过于做官!是吗?”
“罗德理先生,你的意思是?”
罗德理好整以暇地说:“在下想做大清朝的官!”
“一个洋人?”
“有利可循啊,当年汤若望不是做过清国的官?现在清国还打算请几个法兰西军官帮着训练军队,我自认为本领不比汤若望小,为什么不能做清国的官?”
白斯文一想也对,自己在洋务上面的确是半瓶醋,之前完全是凭着朱济世的指点才和法兰西、美利坚谈成了条约。下面如果要办新军、开工厂,没有个明白人指点肯定要坏事,到时候自己非但前途不保,还会连累大清朝的国祚,可就是百死莫赎了。
“你要做大清朝的官了?”
朱济世皱眉,这个罗德理跑了趟广州,好像脑子跑坏掉了,居然到自己跟前说这样的胡话!
“没错,白斯文已经同意了,只要我把2万杆褐贝斯交给怡和行,他就向两广总督和清朝道光皇帝保举我做官……”
罗德理倒是毫不隐瞒,把他和白斯文说的话,原原本本在朱济世跟前又说了一遍,见朱济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才赶紧补充一句:“其实我也是为了帮你反清复明才去给大清做官的。”
“你给清朝做官,帮着清朝办军工是为了帮我?”朱济世的脸色郁郁,如果这里是兰芳的话,他大概都喊“锦衣卫”来拿人了。
“当然啦,我这是打入大清内部,以便掌握大清洋务的动向,好及时给你通报消息。杰森,你是不是也应该封我一个官?”罗德理一本正经地道。
“你还想脚踏两条船?”
朱济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无论大清朝的行政效率如何低下,官办工业总归会加强清朝的实力,为自己将来反清复明的事业增加不少麻烦。而自己虽然有的是钱,但终究比不过满清王朝,人家可有四万万汉人可以剥削,一人头上扣一两银子就是四亿两!哪怕花十两银子只能见到一两银子的效益,也相当于花了四千万两办军工,自己能拿得出一样多的银子往兰芳的兵工厂里面投?
“杰森,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有着第一流的商业眼光,怎么就看不出清朝政府的官办工业里面有多大的商机……”
罗德理娓娓道来,他在同清朝的官商和官员接触后发现,即使是号称精通西学的白斯文和长久和西方打交道的行商,对西方的工业、商业,其实也是极不了解的大外行。而同这种啥都不懂,口袋里又装满了银子的外行做生意是最容易的,就是内行人眼中的垃圾,也能卖出金子的价钱来。
因而满清搞官办工业的商机,绝对是要抓住的!最好能想方设法推动、参与到满清办工业的过程中去。所以他才想着通过白斯文的路子,去当大清朝的官,而白斯文一旦将他当成办洋务的助手顾问,那么官办工厂的建设合同,就不难到手了。到时候,他的罗德理洋行就是总承包,包下的工程,再分给济世行一个大头,让济世行也狠赚一笔,这样不就等于在帮朱济世反清复明吗?
“在我看来,清朝办工业不过是早晚之事,这个商机我们不抓牢,怡和行、宝顺行也一定会抓牢的。到时候,这个银子不是让渣甸、颠地这样的人渣赚去了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朱济世想起白斯文同渣甸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两者再次勾搭上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可就都被渣甸那个鸦片贩子赚走了。
“那么,你打算分我几成利益?”
罗德理笑了笑,伸出个巴掌,道:“我从满清那里搞到的订单,照九成的价钱给济世行四成,不过不能直接给济世行总行。”
“明白,我再搞几个空壳洋行就是了。”朱济世顿了下,“还有六成呢?”
“不能吃独食啊!法国人那里还伸长脖子等着呢,要不让塞古尔洋行接了去?”罗德理笑了笑,压低声音,“杰森,等你将来恢复了大明,给我当个侯爵怎么样?”
“好说,好说。”朱济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铃铛摇了一下,唤来了任怡江,“宜臣,去把张泽根请过来。”
“是,爵爷。”
朱济世对罗德理道:“给你安排个使唤人没有问题吧?”
“行啊,”罗德理当然明白朱济世的意思,“以后我不方便经常和你见面,就让这位张先生代为通传消息,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朱济世笑了起来。说来这一回自己好像也被罗德理这个奸商利用了一把!不过这个结果好像还可以接受的,出来混的,哪有不被人利用的?只要大家都有利可图,也就不要那么认真了。
“还要自办军工,恩铭啊,这个又得花不少银子吧?而且内务府什么德行你真不知道?事情到了他们手里就没有不砸的。又都是上三旗的包衣奴才,打十辈祖宗开始就伺候先帝了……”
两广总督衙门,耆英摇着脑袋万分为难地说道。
白斯文慨叹地摇头,“爵帅,卑职也兼着内务府的差事,还能不晓得那些陋规?不过咱们大清江山要安如泰山,这个军工总归是要办的,其实嘛,这军工未必一定要内务府负责……”
耆英叹气,“这差事不给内务府给谁?地方上面的督抚?军工是国之重器,哪个督抚敢承担?再说了,这西洋火器的制造法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你可明白?”
白斯文心说,不就是要防着汉人吗?要是没有朱济世的话,这事儿还真是这么回事,可现在朱济世的济世行根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军工厂之一!他们汉人早就掌握西洋火器的制造法门了!
不过这番话是不能当着耆英的面说的,白斯文斟酌了下,又道:“不如另立一个洋务衙门,专门负责对外交涉和开办洋务工厂,把内务府负责制造火器的八旗炮厂和八旗火药厂都归入洋务衙门……”
“恩铭!”耆英忽然打断白斯文的话,道:“这等事体是你能议论的?”
白斯文一怔,忙拱手道:“爵帅教训的是,卑职糊涂。”
耆英摆摆手道:“难得你能这样为朝廷着想,如今咱们旗人里面像你这样的真是不多了。这样,回去给皇上递折子,就说是法兰西公使拉萼尼侯爵的建议,这样就不得罪人了。”
“谢爵帅提点。”白斯文忙躬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