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大理段氏的绝学从一阳指变成吹牛了?”
伴随着一道轻佻的声音,一个身穿白袍,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从驿道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一脸轻蔑地看着几人。
“你说什么!”
那拿着鱼竿的侍卫一怒,当下就要冲过去。
但却被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拉住,后者摇了摇头,这人既能潜伏在树林中不被几人发现,可见本身功力不俗,此次前去慕容家讨回公道,实在是凶险万分,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名可不是浪得虚传,因此现在还是不要再招惹强敌为妙。
当即对着那白袍公子一拱手。
“不知公子何人?可是对刚才在下几人的言语有何不满之处?”
这白袍公子正是莫闻,此次却是依照之前的约定,来帮慕容家解决大理段家这个麻烦的,此时见这书生打扮的朱丹臣竟能如此隐忍,也是一愣,这倒是个人物,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只见他玩味地一笑,用手一指,在那四个侍卫身上一一划过。
“我吗,无名小卒一个,诸位叫我莫闻就行了。”
“至于不满?那倒没有!只是看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杀上燕子坞,感觉有些好笑而已,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滚回大理,别到处丢人现眼了!”
“你!——”
这次不仅是褚万里,连朱丹臣脸上都带上了几分怒意。当即冷声道:“此乃我大理段氏和慕容家的恩怨,和阁下无关吧!”
莫闻却是一乐。
“怎么无关?段誉那废材可是死在我手上,你们却找上慕容家。这样不是太无趣了吗?本公子可是还等着和你段氏的高手过过招呢!”
“什么?”
听着莫闻这话几人都是一惊。
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是杀害段誉之人!
刀白凤一咬银牙,怒喝道:“恶贼!竟然是你!还我誉儿命来!”
说罢一扬浮尘,就要朝莫闻扑来。
可惜却被段正淳一把按住,当即不满地回头喊道:“你干什么!杀子仇人就在眼前,你还等什么?”
“段正淳,我看错你了!”
“快点放手!”
段正淳却没有理会。而是对着莫闻沉声问答:“这位公子,犬子可是不幸死在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下,此事江湖上人人皆知。是做不了假,阁下既非慕容复,又如何是在下的杀子仇人?我劝阁下还是别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妄生事端。”
众人一听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段誉是死在家传绝学六脉神剑之下。那尸体现在还被保管在苏州城的义庄之中,不知多少武林高手确认过,做不了假的,此人应该多半是哪个门派新出来闯荡江湖之人,年少气盛,想要挑事扬名而已。
放在平时,几人都不介意给他个教训,看眼下就要对上南慕容。实在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可是莫闻却是一笑,也不回答。而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那紫袍人。“段正淳,你武功不行,但生女儿的本事却不小,你那两个女儿可真是美人啊!身段和样貌都是不错!”说完还咂咂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拿下!”
段正淳脸色就是一变,当即怒喝道。
段誉和木婉清、钟灵一起离开之事,他们也是在后来调查时才弄清楚,此人既然能够得知,必和他杀子仇人有所关联,况且此时段誉的死讯虽然已经传了回来,但木婉清和钟灵却还没有消息,因此也要抓住此人打探清楚。
“得令!”
那褚万里老早就看莫闻不顺眼了,此时得到命令一马当先就冲了过来,手中鱼竿一甩,那上面的软索就像皮鞭一样抽了过来,带起了一阵破空声,嘴中怒喝道:“小子,你给我过来吧!”
莫闻见状,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身子猛地向后一退,然后右手闪电般探出,却让过了那软索,然后顺着打来的方向,一下子就抓住了那软索的顶端,接着猛地一拉。
“还是你给我过来吧!”
“什么?”
褚万里就是一惊,只感觉鱼竿上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冲来。
原本见莫闻年轻,他还有几分轻视,此时却知道遇到对手了,当即也不敢懈怠,弃了兵器,双掌击出,直奔莫闻面门而来。
但只见莫闻双手一挡,随即一拨,就将褚万里双掌分开,然后再一收,双手直接印上了褚万里前胸。
“褚兄弟!”
“褚大哥!”
段正淳几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却鞭长莫及,一阵骨裂之声,褚万里口中鲜血与内脏的碎片一起喷出,倒飞了回去。
“混蛋!我杀了你!”
古笃诚见状眼睛就是一红,手中板斧挥起就朝莫闻杀来,盘根错节十八斧,左一斧,右一斧,直奔莫闻下盘而来。
另一边朱丹臣、傅思归恐他有失,也手持判官笔、熟铜棍杀来,三人围着莫闻攻来。
而莫闻却使出了凌波微步的功夫,身子左右倾斜,左晃右闪,竟然在三种兵器的加攻中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那边段正淳正检查着褚万里的伤势,只见他内服破碎,眼看是不活,当即眼睛一红,拔出长剑和刀白凤一起杀了过来。
五个高手一起加攻莫闻,浮尘、长剑、判官笔、双斧、熟铜棍纷纷围着对方要害打转。
莫闻只感觉压力一增,但却丝毫不惧,脚下凌波微步运转到极限,整个人翩然如仙,左右闪动就让过了诸般兵器,在那急雨般的攻击中连一片衣角都没被碰到。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莫闻瞧出一处破绽,上身一仰躲过了刀白凤的浮尘,随即一掌朝她打来。
段正淳心急妻子,当即一剑刺来,不料莫闻手掌一翻,就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反手一抓,擒住段正淳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撤,便把他整个人拉出了一步,躲过了几人的围攻。
“主公!”
古笃诚、朱丹臣、傅思归见状就是一急,手中兵器齐齐打了过来。
而莫闻却忽然一笑,拉着段正淳的胳膊就朝古笃诚的巨斧迎去,这一下若砍中了,莫闻的情况尚不得而知,但段正淳非成残废不可。
古笃诚急忙收回手中的斧头,那用错的力道就让他胸口一闷,十分难受。
而另一边莫闻和段正淳另一只手对了一掌,将他震退,却又迎上了傅思归的熟铜棍和朱丹臣的判官笔。
莫闻没有施展凌波微步躲开,而是手掌迎上了熟铜棍,傅思归见状就是一喜,这小子轻功惊人,交手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让他逮到了,当即就加重了几分力道。
不料莫闻却使出了一种奇特的功夫,手掌一缩一抬,他只觉得那熟铜棍混不着力,双手力道就是一松,然后又在另一股劲力的作用之下,猛地弹了回来,朝着朱丹臣打来。
朱丹臣猝不及防,当即被熟铜棍击中面门,一下子颅骨尽碎,一丝鲜血顺着脑袋就流了下来,身子缓缓地倒了下来。
莫闻却横跨一步,抢过他手中的判官笔,回身就是两点。
只听一声凄厉的吼声,傅思归捂住双眼,痛呼出声,指缝间尽是鲜血,却是被莫闻用判官笔法刺瞎了双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边段正淳刚回过劲来,就见朱丹臣、傅思归一死一残,而且还是败在自己的成名武学之下,当即就是一声惊呼。
然后就见莫闻手中判官笔一闪,余势不减地朝着傅思归的咽喉点去。
“傅兄弟,小心!”
段正淳一急,当即就奋不顾身地扑来,弃剑伸手,使出看家本事一阳指,朝莫闻点去。
莫闻手上却不停歇,一击判官笔狠狠地扎进傅思归的咽喉,另一只手却也伸出一个手指对上了段正淳。
两指一接,段正淳就觉得一道远胜过自己的一阳指指力用来,顷刻间就把自己的指力打散,然后顺着自己的经脉涌来。
当即就是一声闷哼,向后退去,嘴中惊恐道:“你怎会我段家的‘一阳指’!”
将扎在傅思归咽喉的判官笔拔出,轻轻甩了甩上面的血珠,莫闻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没听过吗?”
其实斗转星移虽是一门绝学,但也只是一门借力打力的功法,也没办法无中生有。莫闻刚刚使出的却是真正的一阳指,是从段誉那里得来的。
只不过慕容家威名太盛,段正淳此时又有些心慌意乱,竟分辨不出,脸色一变,“你是慕容家的哪位?誉儿真是你杀的?”
莫闻打了个哈气,扣了扣耳朵,动作说不出的无礼。
“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就一定是慕容家的人吗?小爷我可是逍遥派的,只是碰巧学过这门绝学而已,至于段誉?小爷早说过是我杀的,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真的是你!恶贼!你纳命来!”
另一边刀白凤一听就双眼血红,当即就要冲上来给儿子报仇。
但一个身影却拦在了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