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紫发男子一番搜魂后,水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玉骨魔君果然是待在这老巢之中,而且似乎是伤势未复,平日里把自己关在主峰之巅的逍遥宫中根本就不露面。
如今这逍遥宫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是玉骨魔君一名姓封的弟子,此人乃是一名初阶魔祖,而天煞峰上的其它十四名修士则是魔尊和魔神境界。
隔着逍遥宫数百里远倒塌了一座山峰,如此大的动静,玉骨魔君不可能没有察觉,说不定还会暗自戒备,此时找上门去,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事。
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那枚天罡剑的存在,至于玉骨魔君能不能通过此剑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却是一件未知之事。
仔细思量了一番过后,水生干脆就在这间大殿中调息打坐了起来,顺便观察着这天煞山上的动静。
整整三天时间,并没有任何人到过这间宫殿,也没有任何人传讯联络这名紫发男子,整个天煞山上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看来,如今留在这天煞山上的逍遥宫弟子都是一些潜心静修之士,平日里并不喜欢热闹,也不敢太过吵闹打扰了玉骨魔君的静修。
至于那枚天罡剑,恐怕是被玉骨魔君抹去了内里的神念印记。
从紫发男子身上搜出一枚禁制令牌,打开石殿禁制,缓步走出了大殿。
摇身化作紫发男子的相貌,袍袖一挥,脚底生出一团灰云。驾起遁光,冲着相邻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峰而去。
这座山峰上的一间青石宫殿内。有一名魔尊和一名魔神境界的修士驻守。
半个多时辰后,水生的身影从宫殿中大摇大摆走出。冲着第三座山峰而去。
这第二间宫殿中的两名修士,此时却变成了两具冰雕。
虽说玉骨魔君的这些弟子法力低下,却能操纵天煞山的种种禁制,只有把其一一剪除,接下来的行动才会更安全。
水生敢直接找上这逍遥宫,自然不惧玉骨魔君的神通,不过,对付一名老牌魔君,想要击败也许不难。想要击杀却需要精密筹划,否则的话,一旦被其逃走,再想夺回天罡剑,那就是难上加难,而少了这一枚天罡剑,剑阵的威能就始终无法全部激发。
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
短短半天的时间。分驻在四周围的十五名逍遥宫弟子已化作了一具具冰雕,就连那名封姓修士和三天前打开山门禁制在外面察探过动静的两名修士也不例外。
在玉骨魔君的眼皮底下做出这般事情,他竟然是没有一丝动静,水生不由再次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魔是真正把心思用在了疗伤之上。
不过,玉骨魔君的寝宫看似在山巅之上。其实却有一处秘道暗通山腹之中。
在对封姓修士进行搜魂之时,更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平日里在逍遥宫中会见众弟子的极有可能是玉骨魔君的一具分身,而他的本体却一直待在山腹密室之中。至于这密室中有没有其它的通道可以离开天煞山,就连这封姓修士也不知道。
一对一的情况下诛杀一名魔君,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也只能事在人为。
好在,他早已把小周天混元大阵的上千根阵旗阵幡布设在了天煞山外,只需一个招呼,守在山外的铁头和小青就会激发大阵禁制,只要玉骨魔君的寝宫中没有能够传送到外界的传送法阵,这大阵就能对其起到短暂隔阻的作用,自己就有机会最终得手。
深思熟虑了一番过后,水生摇身化作封姓男子的模样,驾起一道遁光直冲主峰之巅的逍遥宫而去。
与此同时,天煞山外的浓浓煞雾突然间一阵剧烈翻腾,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禁制灵光在空中纵横交错着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天煞山的禁制光罩。
受此影响,天煞山原本的禁制光幕一阵阵剧烈颤动,到处都是嗡嗡的响声。
一处禁制森严的静室之中,一张雪白的玉榻之上盘膝端坐着一名锦袍玉冠的年轻男子,双目紧闭,双手掐着一个古怪的法决,一动不动,俊朗的面容如同雕塑一般棱角分明,眉眼间不像是修罗族男子,倒像是人族修士。
一片片豆料般大小的金色符文在其肌肤面容之上闪烁不定,如同肌肤之上爬着一个个小小的虫子在缓缓蠕动一般,看起来甚是诡异。
突然,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眉头微微一皱,缓缓睁开了双眼,望向了玉榻对面不远处的一张玉案。
玉案之上,摆着四面式样古朴的青铜镜,镜面锃亮,此时,三面铜镜之中映射的影像都是翻腾的雾海和一道道冲天而起的五颜六色禁制灵光,另一面铜镜中映射的却是一处正对着一座大殿的平坦广场,一道身影正从广场上空快步走到,到了大殿之前。
这是一名身高八尺满面精悍之色的蓝袍中年男子,目光中似乎是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安。
“奇怪,这可不像是阴煞地脉爆发的征兆,难道说,这天煞山脉要发生空间坍塌不成?”
锦袍男子喃喃自语,
随后却是摇摇头,面带疑惑地又说道:“莫非是那件大事要提前来了吗,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在山巅之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那名蓝袍男子手一抬,一道被刺目白光包裹的赤红色传音符向着大殿之中飞去。
宽阔的大殿正中,一张气派的大椅之上端坐着另一名锦袍玉冠的年轻男子,这名男子的相貌和那间密室之中的男子一般无二,就连表情和神态都全无二致。
伸手冲着面前飞来的白色光团一招,白色光团顿时落在了掌心之中,五指一握,“砰”的一声闷响,白光溃散,一道手指般宽窄的赤红色传音符顿时无风自燃,化为灰烬,一道男子的声音却在大殿内响起:“禀师尊,似乎是有修士在山门之外捣乱!”
听闻此语,锦袍男子面色不由一寒,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
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禁制令牌,法力一催,一道淡金色光华从令牌之中飞出,撞在了四扇殿门其中的一扇之上。
嗡嗡的响声中,那扇厚重的殿门缓缓向外打开,一道道禁制灵光在殿门之上闪烁不定。
殿门之外人影一闪,快步走进来一名蓝袍中年男子。
“说说看,是何人在山门外捣乱?”
未等蓝袍男子走近施礼,锦袍男子已是双眉一挑,冷声问道。
蓝袍男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尴尬和难堪之色,一边向着锦袍男子走近,一边说道:“回师尊的话,那人十分无礼,口口声声说是要让师尊亲自到山门外去迎接他,否则的话,他就要拆了逍遥宫,这是他的信物,他说只要师尊看过了这信物,就知道他是谁了!”
说罢,取出一只尺许来长四四方方的雪白玉匣,恭恭敬敬地捧在了手中。
这玉匣之中透着一股刺骨寒意,仿佛是万年玄玉制成一般,匣上还封印着一张银色符篆,看这符篆的模样,似乎也不是凡品。
“岂有此理,拆了逍遥宫,他口气倒是不小,把匣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锦袍男子脸上怒意更盛。
“是!”
蓝袍男子老老实实地再次向前走近了一些,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匣递了过去。
锦袍男子刚刚把玉匣接在手中,蓝袍男子却是突然间抬起了头来,脸上似乎突然间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团金灿灿的烈焰毫无征兆地从口中飞出,兜头盖脸地把锦袍男子罩在了金焰之中,与此同时,蓝袍男子的右手一把抓向锦袍男子的胸口,左手却是冲着其面门一拳击去。
事发突然,锦袍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然浴在了金色火海之中,口干舌燥,衣衫须发瞬间化作飞灰。
心中更是惊骇欲绝,手中玉匣一扬,就要冲着蓝袍男子击打而去。
一股令人心悸般的强大威压却已扑面而来。
身周空间骤然一紧,一只金灿灿的拳头和一只龙爪一般的利爪一上一下击在了面门和胸膛之上。
骨骼的碎裂声响起!
锦袍男子的身影被一股巨力推着向后飞撞而去,头颅碎裂,鼻子和嘴巴的位置早已塌陷了下去,胸膛之间更是多出来了一个大洞,一颗暗红色的魔心却已捏在了蓝袍男子的手掌之中。
砰”的一声闷响,锦袍男子的身影撞碎身后的玉石屏风,直挺挺地撞在了殿壁之上,随后摔倒在地,身躯之上依然裹着一团熊熊燃烧的金色烈焰,整个大殿内如同火窟一般炙热。
一团墨绿色光球从锦袍男子破碎的头颅之中飞出,一闪,冲着洞开的殿门处飞去。
“想逃,你不觉得晚了吗!”
蓝袍男子冷声说道,左手一扬,一道七色电弧从袖中飞出,霹雳声中,墨绿色光球顿时被击得溃散无踪。
右手五指用力一握,那颗尚在跳动的魔心顿时碎裂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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