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飞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赵斩风话中的意思:“四叔,他们也经历的不少,只是大家经历的不同,要说到阅历的话,我只能够说平分秋色;不过以后侄儿混迹京城,还需要四叔多多照顾。”
赵斩风看着张逸飞展颜一笑:“那是自然,你是我的亲侄子,我怎能不照应你呢?”
任何人际关系都有亲疏之分,包括血缘亲人在内。
虽然赵斩风和张逸飞的血缘很近,但是张逸飞并不喜欢这个四叔,他总觉得赵斩风看他时的眼神很阴冷,特别是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就像一条毒蛇盯住了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这种眼神让张逸飞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朝他脸上拍烟灰缸的冲动。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眼前的这个四叔不是站在一个立场,赵虎跃给人的感觉像水,恬静沉稳,无所不容,而赵斩风则给人的感觉像炸药,一点就然,如果张逸飞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赵斩风绝对一直是充当着一个枪头的角色,而赵天麟则是枪杆。
这顿饭吃得有点难受,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叔侄俩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菜肴,可张逸飞并没有心情去吃,相比赵斩风也是如此。
当年张逸飞遗失在外,也有他一份,如今看着这个强大的侄子,赵斩风的心中会好受才怪。
“逸飞,找个时间改回赵姓吧!”赵斩风淡淡的说道。
张逸飞一愣,怎么赵家的人都是这想法,老爷子如此,赵虎跃如此,赵斩风也是如此。
张逸飞挑了挑眉:“为什么要改姓?”
赵斩风一呆,有点意外他的回答。
“为什么不改?你本来应该姓赵。”
张逸飞面带微笑,但眼中却毫无笑意:“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应该的,什么事是不应该的?难道说我去了几趟赵家就要姓赵吗?”
“再说张王李赵刘走遍天下有,我现在这个姓氏正好在第一的位置,我为什么要舍弃第一而换成倒数第二呢?”
赵斩风眼中射出一道锐利的寒光,寒光如剑,直透人心。
张逸飞抬头,毫不示弱的与赵斩风的目光直视。
张逸飞有着自己的坚持,当初赵老爷子让张逸飞该姓,张逸飞就拒绝了,而且老爷子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要求张逸飞以后的孩子必须姓赵。
这点张逸飞也答应了下来。
如果张逸飞改了姓,那么他恐怕就不在是张逸飞,强者都会有自己的坚持。
叔侄在沉默中对峙,空气里仿佛能听到噼啪的火花声。
“老爷子已经答应我,不让我该姓,难道你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吗?”张逸飞目光凌厉的看向赵斩风。
赵斩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从老大的那里就得知了张逸飞并不好对付,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自己的这个侄儿的确很倔强。
“逸飞,你的脾气一点都不像你父亲,而像你的母亲。”
“是啊,我也很庆幸我的脾气像我母亲。”
“也不知道这事好,是坏!”
“呵呵,四叔,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俗话吗?”
“哦,什么俗话?”
“女儿像爹,儿像娘。”
二人面带微笑,可话里却刀来剑往,话语间机锋不断,如同两个老和尚对坐说禅一般,包间里霎时阴风阵阵。
“四叔特意请侄儿吃饭,能否跟侄儿喝几杯?”张逸飞轻轻的笑道。
赵斩风视张逸飞半晌,也展颜笑道:“我的酒量可不差,你若被我灌醉,回头嫂子可是会怪我的。”
“四叔,别怪侄儿欺老,您这酒量恐怕放不倒我。”张逸飞对此并不在乎。
赵虎跃沉默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好,难得与侄儿吃顿饭,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张逸飞笑着起身,出门吩咐服务员上酒。
很快,服务员拿着一个陶瓷制的酒壶进来,将一整瓶茅台灌进壶里,依次给赵斩风和张逸飞斟满酒。
于是叔侄二人开始喝了起来,几杯下肚,先前包间内的沉闷敌对气氛一扫而空,酒桌上渐渐活络起来。
推杯换盏,杯到酒干,张逸飞今日不知怎的竟大发神威,一杯接一杯的敬酒,直喝得赵斩风两眼发直,两瓶茅台下肚,赵斩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再看张逸飞,这小子也喝了不少,却脸都没红一下,仍旧一副笑脸吟吟的样子,半点醉意都没有。
喝到第四瓶,赵斩风身躯已然开始摇晃,两眼涣散无神,看张逸飞仍旧没事人似的,赵斩风不由暗暗苦笑,酒精考验的他,今儿可算是阴沟里翻船,栽在年轻后辈手里了。
“四叔,这杯酒侄子敬您,祝您平步青云,心想事成。”张逸飞坡有一点不依不饶的味道,站起身与赵斩风一碰杯,仰头一饮而尽,龇牙咧嘴然后朝张逸飞一亮杯底。
赵斩风呆呆看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杯酒,使劲甩了甩头,咬着牙将酒饮尽。
服务员给二人斟满酒,张逸飞紧接着又站了起来,举着酒杯道:“侄儿到京城后,没有去看四叔,反倒是四叔来宴请侄儿,这让侄儿很是过意不去,这杯酒给四叔赔罪。”
赵斩风面带几分惊恐,急忙摆手道:“罢了罢了,今天这酒我看就喝到这……”
话没说完,张逸飞露出委屈的模样,道:“看来四叔是不肯原谅我这晚辈了,侄儿先干为敬,您若打定主意不想原谅我,这杯酒您不妨搁在那儿不动,千错万错都是侄子的错。”
赵斩风很是无奈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四叔果然是好酒量,为了庆祝你我叔侄在此相见侄子敬你一杯。”张逸飞再次的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斩风最终被张逸飞给灌倒了在桌子上。
而张逸飞此刻脸色也有点微红。
没过一会儿,赵斩风的司机便走了进来,将酩酊大醉的赵斩风半扶半抱的拖出去了。临走,赵斩风还醉意盎然的呢喃不休:“我真是看不透你,看不透你啊……”
看着被扶出去的赵斩风,张逸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四叔,你要是能够看透我,恐怕我早就不能够见到你了。”
看着桌子上的一杯酒张逸飞端起一饮而尽:“四叔,你是条汉子,可惜的是你上了贼船!”
张逸飞的语气之中充满着无奈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