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宫禁卫出动,莫问暗暗打起精神,南天门的守军类似于凡间看守城门的门卒,与守卫皇宫的禁卫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雷公电母已经下到凡间,莫问环顾四周,此时把守南天门的兵将已经尽数倒地,若不解开他们的穴道,待得禁卫來到,他们将会颜面尽失。
短暂的沉吟过后,莫问快速出手,将这些天兵天将的穴道尽数解开,众天兵重获自由,又气又怒,悲喜交加,气的是被莫问轻易制住,怒的是先前僵立了半晌,悲的是堂堂南天门神兵天将竟然敌不过一个下界凡人,喜的是莫问在大军來临之前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沒有令他们在更多的仙家面前丢丑。
在这种复杂而矛盾心理的促使之下,这些兵将重获自由之后并沒有猛扑再上,而是后撤门外,遥隔百步怒视莫问。
自天宫赶來的禁卫为数甚众,当有数百人,这些禁卫所穿皆为行伍常服,并沒有穿戴沉重的盔甲,到得宫外众人开始列为五队齐头并进,众禁卫所穿服饰分为白青玄赤黄五色,暗应金木水火土。
自雷公发出雷鸣到禁卫出现不过眨眼工夫,若是事先不曾察觉并加以准备,禁卫绝不可能反应如此迅速,换言之这些禁卫早就知道了南天门发生了变故,之所以迟迟未动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在等待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下达命令,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在等待某个能够支付他的人來到。
莫问暗自斟酌之时,那五队禁卫快速來到,距离南天门已经不足百里,由于不知对方虚实,莫问开始运转灵气暗自戒备。
随着禁卫的快速逼近,莫问发现五队兵马的前方各有一名统兵之人,这五人身着不同朝代的常服,年纪也各不相同,四男一女,所用兵器大同小异,虽然有长有短,却都是单刃利刀。
那统领白甲禁卫的是一名年逾古稀的老年男子,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用的是一柄七尺长短的铁柄大刀,面带威严,神情凝重。
统领青甲禁卫的是一名中年天将,身形矮小,面有怒容,此人拿的是一把刀身长达五尺的斩马刀。
年纪最轻的是统领黑甲禁卫的将领,观其容貌此人不会超过三十岁,很是清瘦,面无表情,此人兵器尚未出鞘,但根据刀鞘不难看出此人用的是一把中等长短的利刃,不过其刀身比普通单刀要薄上不少。
五人之中唯一的女将统带的是身穿红甲的禁卫,此人三十出头,用的是一把与匕首有些相似的短刀,所带禁卫皆为女兵,虽为女子,此人脸上的杀气却最为浓重,本來很是秀美的脸庞在此时显得异常阴狠。
右侧统领黄甲的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此人样貌无奇,所用兵器亦平淡无奇,乃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单刀,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仙人是可以随意改变容貌的,故此以相貌判断他们的年纪是不准确的,不过可以通过他们的神态來判断出他们大致的性情,莫问在极短的时间内对这五人逐一做出了判断,稳,急,傲,狠,深。
此时前军已然穿过门道來到南天门外,南天门四位天将率领部下冲那老年男子行礼,“见过都统。”
那老年男子冲众人点了点头,带领自己的下属率先出城,另外四只队伍络绎出门,自门外南北列队,东西分伍。待得整军完成,满头白发的金军都统提刀上前,自莫问对面十丈外站定。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
“你是何人我们不管,你为何前來我们也不过问,我们是奉命前來拿你的。”白发老将以刀柄拄地,白须飘动,不怒自威。
“贫道此番前來乃是为了……”
“让你先机。”白发老将右脚反踢刀柄,以左手抓住刀柄末端,横刀在手,弓步扎马。
莫问并沒有先行出手,这五人都是金仙修为,他此时虽然未曾受封,无法使用仙法,其灵气修为却不输于金仙,在对手与自己修为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些粗浅的法术对双方就失去了作用,双方重新回归技法的比拼。
“上仙容禀,贫道确有冤情……”
“看招…”对方见莫问还要诉说,便沒有容他说完,弓步急冲,眨眼之间已然到得莫问近前,长刀反挥,直取莫问左肩。
莫问并未闪避,与人比拼也好,斗法也罢,并不是单纯实力的比拼,还是智力的较量,他知道这白发老将不会听他说完,因为对方沒有决断之权,此番过來只是要拿他的,他之所以还要多说,乃是为了引这白发老将主动出招,此人的特点是稳,必定擅长防守,先行出招就先行暴露实力,只要对对方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应对。
莫问眼见对方來到,三昧真火急凝左掌,以肉掌直迎对方刀锋,得三昧真火护体,莫问将对方长刀凌空擎住,与此同时侧身抬手,五指连动,急封对方承满,梁门,关门,太乙四穴,只一个回合便将那白发老将定在原地。
一击得手,莫问立刻后退半步,冲那白发老将稽首行礼,转而缓声说道,“上仙容禀,贫道未曾出生的孩儿于两年前惨遭天威宫彩衣道姑杀害,贫道此番贸然上天乃是为他伸冤來了。”
莫问说完,迈步上前解开了对方的穴道,他之所以在定住对方之后说出这番话有两个用意,一是告诉对方他此番到來的目的,二是利用这段时间内让对方尝试聚气冲穴,只有对方无法冲开穴道,才会承他主动解穴之情。
那白发老将不曾答话,只是愕然得看着莫问,莫问先前说话很是缓慢,在此期间他曾极力尝试冲开穴道,但每一次灵气到得被封穴道之时都会感到五内具焚。起初他怀疑莫问所用的是歪魔邪道的妖法,但仔细分辨过后发现莫问留在其穴道之中的炙热气息带有纯阳正气。
“老朽不是你的对手,多谢你解开了老朽的穴道。”白发老将回过神來冲莫问行了武人之礼,言罢,拖刀回返。
那白发老将说话之时声音颇高,在场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言语,这位白发老将乃金部都统,竟然自莫问手下一招落败。
场中众人在惊讶莫问修为之高的同时,亦对这白发老将的德行暗感钦佩,胜败从容,浩然坦荡。
在钦佩之余,那些守门兵将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欢喜,这倒不是卑劣的幸灾乐祸,而是一种对自己落败的释然,连天庭的金部都统都敌不过莫问,他们先前被定住那么久也就不算太丢人了。
老将回返之时,莫问看的是另外四名都统的表情,通过四人此时的表情可以大致判断出他们的定力如何,那木部都统怒目瞪眼,不待老将回返便先行出阵,急于一战之心非常明显,此人勇武是有的,但太过急切,不足为惧。
那年轻的水部都统仍然面无表情,但他的面无表情不是真正的面无表情,而是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來,这说明此人看似心静实则不静。
统领火部的女子阴狠之中多了几分疑惑和凝重,这说明此人虽然狠辣却能静得下來,接下來此人会努力观察他的底细。
最令莫问忌惮的是那土部都统,此人脸上的表情是由衷的钦佩,也不知他是钦佩那金部老将的坦荡,还是钦佩他的修为。
那木部统领大步上前,到得十丈外高声喊道,“万忠谷前來战你…”言罢,不戴莫问答话,斩马刀环身急转,向莫问急攻而來。
此人虽然用的是长兵器,对自身的防守却极为严密,旋舞之下将中路护了个严实,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主动进攻只能自上方和下方寻找破绽,此人很是矮小,斩马刀舞起之后下方几乎沒有缝隙可寻,上部倒是有些许护卫不到之处。
莫问不曾后退闪避,亦不曾凌空下击,待对方刀锋近身,急速躺倒原地转身,自急旋的刀锋之下抓住了对方双脚,灵气急催而出,自对方商丘,大钟二穴反冲而上直侵气海。
气海不但是修行中人的根本,亦是仙人的性命所在,气海受震,万忠谷瞬时瘫倒在地。
莫问暗暗松了口气,反转而回直身站起,弯身试图将对方拉起,但万忠谷并不买账,抬开了莫问伸來的右手,以刀拄地,晃悠回阵。有下属见他站立不稳试图前來搀扶,却被其抬手推开。
莫问将木部都统击败,再度看向剩下的三人,那三人仍然是先前的那副表情,只是程度有所加重。通过先前的比拼他发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身在天庭这些仙家不会随意施展破坏性的法术,这对他來说是有利的,这倒不是他对对方的仙法有所忌惮,而是他不希望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那年轻的水部都统待木部都统回阵方才缓步而出,此时他面上的表情较先前有所改变,虽然他仍然极力掩藏,但其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了些许轻松。
见到对方脸上的轻松,莫问开始快速思虑,在对方走到对面之前他必须想明白对方轻松是因为什么,闪念之后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因,这年轻的水部都统之所以有这种表情,并不是此人想出了克制他的方法,而是之前已经败了两名都统,他即便再败也不会遭人耻笑。
想明了其中缘由,莫问开始凝神戒备,对方此时压力全无,这会令对方出招更加从容而无迹可寻。
就在莫问暗自戒备之时,那年轻的水部都统脸上现出了些许兴奋,莫问见状放下心來,此人表现出了兴奋乃是因为他心存获胜的侥幸,只要对方心存此念,就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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