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位爷,来散心啊。”
一行十数人刚刚走到暧春楼前,迎面走来一位年约四十多岁,身材丰满、风韵犹存的老鸨,一见面就笑脸如花的迎了上来自来熟的打招呼,那声音柔柔的,腻腻的,让人一听到,都感身体有点酥酥的。
十里洋场,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些多是大头兵,对衣着也并不是讲究,说得难听一点,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那老鸨嘴上说得亲热,那眼角的余光在众人身上瞄来瞄去,无意中,也挡住了众人的前进的方向,隐隐有点不相信刘远一行人能在这里消费得起一般。
赵福拿出鼓鼓的钱袋,随手掏了一块大约二两重的银子在她面前摇了摇,然后笑嘻嘻地塞进她的胸衣里,一脸大方地说:“带路,给我挑好龗的姑娘,差的别带来给我丢人现眼。”
这地方来得多了,赵福哪里看不出这老鸨的意思,反正来玩,免得得狗眼看人低,坏了一众兄弟的兴致,当然,他也没有吃亏,塞银子的时候,在老鸨的胸前用力地抓了一把。
“哟,大爷你真坏,连老娘的便宜也占,这么多位大爷,里边请,里边请。”一拿到赏银,再看到赵福那鼓鼓的钱袋,老鸨一下子放下心来,显得更为热情,那脸都笑得像菊花一般,一边带路,一边朝里面大声喊:“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小兰、巧儿、依依,姑娘们,客人来了,都好生侍候着,那个不小心,我打折她的腿。”
刘远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个赵福,真是败家,一个月也就二两的饷银,一下子就这么扔出龗去了。”
“将军,你是第一来这里玩吧?”
“嗯,头一回。”刘远也大方地认了。
钱伟强向他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是逛青楼的规矩,要是普通龟奴或小厮,随意打发就行了,要是老鸨来接待。那赏钱还是要多给一点,一来以示大方,二来结好她,给她一点甜头,她也会主动给你找好龗的姑娘让你挑。有时还会给你折头或赠送酒菜,也不会吃亏的。喝花酒要喝得好。喊堂是第一步。”
“喊堂?”
“对了,你第一次来,不懂这个,小的给你讲一下吧。”
于是,在钱伟强的解释下,刘远明白了不少青楼的暗语。喊堂:踏进青楼。有人吆喝“见客”,让青楼女子准备;打茶围:喊堂后倒茶、嗑瓜子,仅限嬉戏弹唱‘吃花酒:又称“摆饭局”,拉朋唤友在青楼女子陪伴下吃酒。然后还有拉铺、打干铺、住局、铺堂、挂衣等暗语,这让刘远听了暗暗称奇,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话说间,众人己在老鸨和几个青楼女子的簇拥下,走进了暧春楼。
这,这是青楼?
青楼内常常是里外三重的结构,庭院深广。既有大堂,也有雅座,那老鸨收了大红包,然后赵福也也言明要清幽之地,所以径直带众人往后面,一进暧春楼,穿过大堂,刚进一个小庭院,刘远都有点呆了,只见庭院内有花卉怪石,水池游鱼、还有凉亭等物,清雅飘逸,曲径通幽,应是出自名匠之手,让人感觉到,这不像是寻欢作乐之地,而是文人名士吟风弄月之所。
这样包装下,俗事也变成了雅事,难怪那些文人士子以痛饮花酒、宿醉青楼为荣。
在老鸨的带领下,众人被带到一个名为玉壶春的豪华包厢中,很快就有小厮送上了果盘、瓜子、糕点等物。
“这位公子,有相识的姑娘没有?”不知什么时候,那老鸨走到刘远的面前,一脸讨好地说。
人精啊,她看得出,刘远是这一伙人中地位最高的,穿着打扮、举止风度都与旁人不同,自然倍加小心,称赵福为大爷,可是对着刘远,则是很文雅地称为公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苏妙儿呢,让她来陪我们将军。”刘远还没有说话,赵福就大声地说。
“哎哟,真是不巧,今晚妙儿姑娘己经有人订了。”老鸨一脸可婉惜地说。
“砰”的一声,赵福那装满金银的的钱袋子砸在案几上,冷冷地说:“怎么,还怕大爷我付不起银子,快点,就要苏妙儿,哥几个就是特地捧她的场的,今晚把她包了。”
吐蕃之战,浮财加后面的分红,赵福一下子就一万多两银子进帐,临回时又开庄赚了一大票,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财大气粗,若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就打赏二两银子那么多,至于他回来当兵,一来他喜欢军旅生活,二来好不容易拼了一个官阶,自然想更进一步,听到刘远扬威军副将,感到机会来了,马上参与选拨,今天特地来这里,说到底,就是拉近和刘远之间的关系,靠上刘远这颗前途无限的“大树”。
来之前,他一早想好了,就花费再多的银子,也要把刘远给招待好了。
老鸨贪婪地看着那个钱袋,不过很快一脸为难地说:“这位大爷,不是银子的问题,在座这么多位,一个个风度翩翩,风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妙儿能侍候在场的这么多位大爷,是她的福份,只是,喜欢妙儿的太多,今晚包她的,那是五天前就预计,真是抱歉了。”
“真的?”
“老娘若有半个虚字,天打五雷轰。”老鸨一脸委屈地说。
刘远笑着说:“好了,不用理我,我就是喝个花酒,听个小曲就行。”
“大爷,除了妙儿姑娘,其实的都很不错的,你看,春兰、夏竹、秋菊、冬梅是暧香楼的四朵金花,全给大爷你唤来了,这位是小兰,娇小可爱,巧儿的皮肤多水嫩啊,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这位是依依,最是善解人意,你们看,这些都是有名的美人儿呢,这里还有这么多美女,全是花一样的姑娘,若是不满意,老娘再唤姑娘们来,挑到大爷满意为止。”
老鸨说完,对站在一旁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些莺莺翠翠一下子都挨了过来。
那个春兰的一下子坐赵福旁边,一脸骄嗔地说:“大爷,春兰就这般不待见么?为龗什么非要找妙儿呢,奴家侍候你不好吗?”
说话间,人好像一面团一般,整个人都倚在赵福身上,还用胸前两团柔软一下子挤压着赵福的肩膀,赵福盯着怀中的美人儿,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说:“好,好,老子就点你这个骚货了。”
“这位大哥好强壮啊,啊,这腱子肉像头小老鼠呢,摸得奴家心里都慌了。”
“大哥,你看小妹陪你,你看还中不?”
“奴家给你按摩好不好嘛?”
“大哥,奴家看到你,这心里慌得张,不信,你来摸摸”
都是风月场合混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诚然,有了那二两银子作红包,那老鸨唤来的女子,都有几分姿色,一个个女子犹如一颗颗糖衣炮弹,把一个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攻陷,那老鸨又唤来了几个姿气不错的女子,一行十五人就只差刘远还没挑到合适的,其它人都是抱着美女在调笑了。
以刘远的相貌还有风度,绝对是在座这么多男子中的最佳选择,不少青楼女子主动上前投怀送抱,可是都让刘远轻描淡写的拒绝了,那老鸨好像不死心,又唤了二批女子来,可是刘远还是笑着拒绝了。
说是什么红倌头牌,在刘远眼中也就是一般货色,不夸张地说,就是家中丫环也比她们出色,杜三娘贴身婢女小蝶,虽说身量未足,可是清丽绝伦,犹如含苞欲放的鲜花一样、自己的婢女黛绮丝,祸水级美女,就是蜀王李愔,不惜身份抢人,就是未进门,未来媳妇崔梦瑶的贴身婢女春儿,也是一只迷人的“小辣椒”,虽说这里也算是美女如云,但刘远的口味,都让身边的美女养刁了。
什么家花没野花香,家里有一个曾经艳经苏淮、色艺双全,又极富情调的杜三娘,又有几个能比得上?
这次来平康坊,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给部下面子,二来也见识见识这唐代的青楼事业。
“这位公子的品味真是高,不知公子喜欢什么类型,老娘替你选来。”老鸨没撤了,又有点不甘心地问刘远道。
暧香楼是去年才开的,可是幕后掌柜有心建成长安最好龗的妓院之一,设下一个目标,就是让所有的客人都满意,而赵福也在一旁承诺,要是刘远满足了,重重有赏,可是连头牌都出动了,还是没有拿下刘远,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刘远把一块蜜饯扔进嘴中,笑着说:“刘某一早就说了,我就是来听个小曲,真不用给我找姑娘了,若是有心,给几个弹唱得好龗的就行了。”
“是,公子,老娘马上给你找最好龗的来,请稍等片刻。”看到刘远那一脸淡然的样子,特别是那目光,清澈无比,虽说也盯那些女子看,不过那是好奇和欣赏,并不是惺惺作态,老鸨没有办法,行了个礼,亲自给刘远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