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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发言了没?
秦卫当然不可能没有火气,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一个权势者的身份……军令部第二厅高级参议,军统设计委员会副主任,空军高级顾问,虽然都是虚职,但已经实实在在地将他提拔到了高官的行列。再加上蒋介石、戴笠等人对他的态度,他其实已经拥有了在重庆横行的资本。可是,他还没适应这种转变,依旧在以一种普通人的处世方式来处理所遇到的事情。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能怎么做?当然是躲回家里生闷气,总不能冲到报社里面打砸抢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知识份子,这种事儿还做不出来。
而等到他反应地来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几天的时间里,虽然因为蒋介石、戴笠等人的反应及时,影响力较大的许多报纸并没有报道他“叛国”的事情。可大报好对付,小报就难伺候了。许多小报甚至以极其肯定的语气爆料,使得汉语拼音原创者秦某某勾结日本女间谍的谣言在重庆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谣言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了四川等地,据报,连成都也开始有传闻了。
对此,戴笠亲自打电话给秦卫,不仅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还转达了蒋委员长的慰问,叫他不要着急上火,他们一定会查出个结果,给他一个交待。而很快,又过了两天,这个交待就有了:重庆城防部队某部少将旅长刘志中,括弧:刘郁的老爹。
“你信吗?”
秦卫看着手里的文件,向刚刚从湖南会馆赶回来的沈醉问道。
“有很大可能。”沈醉挠挠头,“刘志中是刘郁的父亲,他就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对刘郁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刘郁呢,也不算丢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里的咨议员,再加上他还有个当市长的舅舅,前途也算远大。可惜,一个不小心,被南造云子给掳了,日军轰炸,你和南造云子侥幸活下来了,刘郁却连个渣儿都没找到。要是换了我,我也会生气。本来,如果杀了南造云子,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护着那个女人……他没直接带着兵来找你算帐就算不错了。”
“旅长不都是上校吗?这刘志中怎么就是少将?”秦卫突然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少将当旅长的多了。何况刘志中旅还是中央军,委员长的嫡系。”沈醉解释道,看了秦卫一眼,又加了一句:“他还是18军出来的!”
“18军?”秦卫一怔,“他上面还有大头?”
“我还以为你知道。”沈醉稍稍意外了一下,“18军,11师,119旅团长,到如今的旅长,人家可是硬打硬的实力派。”
“我还是没听出什么来。”实力派就实力派,我又没干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秦卫嘟囔着,他知道这事儿已经涉及到了军队,但他也不怕。因为除了庇护南造云子之外,他确实没有对不起过谁。如果那个刘志中真来狠的,大不了就让他们宰了那个娘们儿好了,他又没说一定要南造云子去执行自己的计划。虽说南造云子死了,会影响他计划的整体效果,可为一个敌人得罪一个实力派的军人,这种事儿他还没打算干。
“18军,是土木系的支柱,11师则是其骨干部队。所谓‘土木系’,这‘土’,其实就是指11师,十一为土么……‘木’则指的是18军。现在你明白了吗?”沈醉又解释道。
“土木系?”秦卫想了想,接着头皮一麻:“我擦!陈诚?”
“想明白了?”沈醉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麻烦了吧?”
“陈诚又怎么样,我怕他?”秦卫恼道。
“你当然不怕陈诚。如果陈辞修知道了这边的事儿,说不定还会为自己的部下向你道歉。可你真决定找这个刘志中的麻烦?对了,我刚才忘了说了,这家伙不仅仅是陈辞修嫡系中的嫡系,还是119旅出身,他在那儿当团长的时候,旅长是胡琏!”沈醉又道。
“这名儿好像也在哪听过。不过那又怎么样?”秦卫揉揉额头。这年头最让人郁闷的事儿,就是经常性的能听到一些半熟不熟的名字。可这些人呢,虽然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号,却未必真多厉害。可话说回来,未必真多厉害,并不代表就不厉害,许多名头不响的说不定还真就惹不得。
“胡琏,18军悍将。37年淞沪会战,日本第3师团向罗店进攻,18军顽强抵抗。胡琏所在的66团面对日军的飞机、大炮、坦克,死战不退。最狠的一夜,接连打退了日军十几次进攻。罗店拉锯战后被日军称为‘血肉磨坊’,日本大将松井石根后来亲自出面指挥,死伤数千,也未能攻破18军防线。而胡琏在这一战中功勋卓著,被委员长亲自擢升为第119旅旅长。此人不拘小节,精通嫖赌,好财,但手面很宽,出手阔绰,对那些敢于拼死沙场、能征善战者一律不吝封赏、破格提拔,而那些临阵怯懦即便是同乡、同学也好不留情面。刘志中原本就是其手下,作战勇敢,悍不畏死,深受其看重。上面把人调来重庆的时候,胡琏还专门发电报跟国防部闹过。如今,刘志中儿子都死了,你却要护着他的杀子仇人……陈辞修地位太高,顾忌多,不能为手下出头,可这个胡琏却未必不敢。”
“吓唬我?”秦卫撇撇嘴,“这119旅现在在哪儿?”
“江西,九华山一带。”沈醉答道。
“那我怕他什么?”秦卫不屑地一摆手,“让他跟地藏王菩萨亲热去好了。”
“呵呵……”沈醉笑了。
“你笑什么?”秦卫莫名其妙。
“最近战事不多,胡琏正在重庆述职,顺便养伤。”沈醉幸灾乐祸,“而且不仅如此,他在重庆没有住处,所以,目前就住在刘志中家里。”
“我擦了个擦擦擦!”秦卫一蹦而起,“你小子玩儿我?”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这胡琏再胆大,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沈醉很喜欢看秦卫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儿:“何况,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当然了,此人虽是悍将,却也狡诈非常,又胆儿大,也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你说他到底是敢,还是不敢啊?”秦卫恼道。
“不知道。”沈醉笑嘻嘻地摇头。
“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派上海去?”秦卫气呼呼地问道。
“上海?”沈醉一怔,接着就是一个立正:“卑职随时候命!”
“让你去杀汪精卫——”
“卑职随时候命!”
“杀松井石根!”
“这个,副主任……松井石根已经回日本了,听说还退役了。要杀的话,恐怕得多等一段时间。”
“那就去杀影佐祯昭。”
“卑职随时候命。”
“杀土肥原贤二!”
“卑职……长官,那家伙好像到东北去了!”
“你大爷……”
“我大爷早死了!”
“跟我出去一趟!”秦卫没了脾气。这沈醉不仅是个武林高手,还喜欢开玩笑,看穿他的本性之后,就开始没上没下……可偏偏这死特务还让他找不到什么错处,很让人头痛。
“出去?”沈醉没想到秦卫会突然想出去,“现在外面议论纷纷,观音庵外面也有不少记者在蹲守,只要有人出去,立刻主逮着问个不停。现在连那些伤员没事儿都懒得出门儿,你现在出去……干嘛?”
“找人。”秦卫没好气儿地说道。
“找谁?”沈醉问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打个屁的电话!”秦卫又瞪了他一眼,“老子去找刘志中!”
“你找他干嘛?”沈醉一愣,“这事儿闹到现在,他也被查了出来,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你现在找他,怕他还不够恨你怎么着?”
“你们军统都当我是死人,不会动脑子是不是?”秦卫突然一巴掌削向了沈醉的头皮,可沈醉只是轻轻一晃,就闪了过去,不过秦卫也没有再追,只是恨恨地瞪着这个不给上司面子的家伙,“刘志中为什么找我的麻烦?就因为我没让杀南造云子?那他干嘛不直接来找我?还去找老子养猪场的麻烦,打伤那么多人……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去当面问个清楚,然后找你们蒋委员长,让他治那家伙的罪;可如果不是……哼哼,我看他戴笠怎么向我交待!”
“你这理由不通嘛。”沈醉叫道:“刘志中地位也不低,你被俘的时候,他儿子也在里面,随时随地都在关心着事态的发展,所以一定比别人更了解你的地位,怎么可能来直接找你?去找你的养猪场出气,这很正常啊!”
“哼哼,你这话还真有道理。可我就不懂了,他刘志中一个当兵的,要我的饲料专利有毛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