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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节 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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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密,天地间一片白色。木岩摘下鞍旁的酒囊,咕噜噜灌了一气,天寒地洞喝点酒身上便有了暖意,到了这里连御寒的能力都下降了很多,要是在外界像玄冰洞那样的地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多么寒冷,木岩想着这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时间还差一炷香便到辰时,敌人比预计的晚到两江道。他昨天下午赶到鸠山,经过一夜的休整,手下这群汉子早已恢复元气,一个个生龙活虎。鲁陀与前远已经与自己汇合,不过这二十人把敌军拖在山中三日,已经精疲力尽,一大半都带着伤,战斗力急剧下降,暂时无法投入战斗。

  自己带来的两个营整整齐齐立在雪地里,身上落满雪花也没有人去拂拭。一个营是龙女的先锋营,另一个营是休整了几天已经恢复战斗力的钱少杰的第一营。钱少杰身体高大,脸膛红润,看上去自生威严,手中握着一把长柄大刀,站在一营之中挺拔的身躯不比多手的本地人逊色。

  龙女立在最前面,她身后的先锋营有一半都是女子,按修真界的标准各个都美的一塌糊涂,比起龙女一点也不差,有时木岩都感觉奇怪,修罗界的人生的要多丑陋便有多丑陋,为什么这些女子与他们有这么大的反差,他更奇怪的是即便是最高大的女子也比那些怪人小一号,被压在身下她们怎么承受的住。

  木岩目光在龙女身上停了一下,从东镜镇出来,这丫头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过。

  木岩抬起千里眼从山丘上望去,两江道已经白茫茫一片,对面的婆雅军从山间进入平原,阵型随即扩张,拉出一道散兵线,谨慎向前推进。

  前远伸直手臂,竖起拇指,先闭左眼,然后换右眼,说道:“婆雅军距最前面一道溪水二百一十五步。半柱香后抵达。

  乔六道:“前营长,看不出你小子还深藏不露啊。”

  “嘿嘿!”前远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木岩回头看见前远嘚瑟的神情,打击道:“别骄傲,比你能耐的多了。”

  前远微微一笑,“呵呵!我这是打仗打出来的经验,如果比别的自愧不如,观察敌情还真没见过比过我的。当然与木头儿比起来除了这一项其它的都拿不上台面。”

  这小子属于自恋级人物,越说他越喜欢表扬自己,木岩转头不再理会,用千里眼紧盯着敌军的动静。

  婆雅军离溪水越来越近,终于前锋开始踏上冰面。溪上的冰层并不厚,很快冰层开始破裂,军士趟着雪水越过小溪。幸好溪水并不宽,深度只有半尺,几步便趟了过来,朝第二道溪水进发。

  龙女道:“还等什么?先打垮这些敌军的前锋!”

  “别胡来!”木岩道:“等信号!”

  龙女连理都不理,一抖马缰,叫道:“跟我来!”

  龙女喜欢木岩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桀骜不驯的龙女肯妆扮木岩的夫人已经表明了心意,几番暗示连其它人都看出了什么意思,他却像木头疙瘩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营地才多大的地方,有什么举动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前夜龙女到木岩帐子里,正赶上木岩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去注意龙女小女儿心思,将要避寒借宿的龙女给送了出来,以至于龙女两天来都没和木岩说话,弄得他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龙女本身便不把那些世俗礼节放在眼里,可这般明显的被拒绝,在强悍的女子,也会感觉到委屈,所以现在看见木岩便气不打一处来。

  木岩心里大骂一声,这丫头今天发什么疯,根本没有想自己有什么不对,跃过去一把抓住龙女坐骑的缰绳,将战马勒住。

  龙女柳眉倒竖,举起马鞭朝他手上抽去。

  “啪”的一声,木岩手背冒出一道血痕。木岩不动声色,正容道:“两江道作战计划由湿将军全权负责,我们的任务是前来协助。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破坏原定计划。”

  龙女看着他手背的血痕,以他的身手,要躲开这一鞭并不难,可他白白挨了自己一鞭,还浑若无事。心中一颤心中的委屈顿时消散与无形,可还有一份矜持让她没有去看木岩的伤势。

  木岩痛得要命,来到这里连痛觉都强烈很多,他还要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沉声道:“龙营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龙女勒住马匹,然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胆小鬼!”松开马腹,一扯缰绳,坐骑向后退了一步。木岩也放开缰绳,雪无极悄悄摸出一只小瓷瓶,把里面油脂状的液体涂在他手背的伤口上。

  木岩闻了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他舔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老鼠油。”

  雪无极压低声音道:“用长云豆装瓶,找一窝还没睁眼的小耗子浸在里面。泡出来就是上好的伤药,火伤、刀伤都管用。”

  “呕……”

  “干净着呢!”

  雪无极道:“没睁眼的耗子,生吃都是好东西!”

  “干!你省省吧!”

  木岩一边抹着嘴唇,一边抬起眼:“你可是丹道大家,居然弄这样的东西,等回了修真界也不怕别人笑出大牙。”

  “那些凡夫俗子能懂创造丹药的伟大过程。这‘长云豆’是本地特产,不含任何灵气,但是被这些耗子机体里的生机激发,却能疗伤。”

  木岩本身便是至尊丹师,一听丹药立刻便忘却了刚才的恶心,“没有灵气怎么和生机产生的共鸣。”

  “还没想明白,还需要找更多的本地草药进行试验。”

  木岩从千里眼内看着远方,说道:“等这场战争结束看能不能找些草药。”

  婆雅军越来越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婆雅军的旗帜。他们所用旗帜高六尺,旗面呈三角形,上面一般没有文字。以绿、粉、金、白三种不同颜色的花来区分前军、中军、后军,以及非正规军。这样即使作战中被打乱,只要旗帜还在,混乱的士兵也能从旗色找到自己的队伍。

  婆雅军已经开始涉过第一道溪水。旗帜在千里眼中越来越清晰,军旗高一丈,旗帜上面有一条横枝,长条状的旗面竖垂下来,周围镶着黄色流苏。旗面正中绿色花朵形成一个圆,中间写着将领的姓氏:“王”。这已经不是统一的制式旗帜,带有更多的将领个人色彩。

  “是王天。”

  乔六道:“王天出身豪门,他的家族前辈在婆雅军立过不世奇功因而获得诺大的家业,天生神力,身体强悍,据说几乎没有败绩。”

  前远又测了下距离,“距第二道溪水一百二十步。”

  木岩道:“离第一道溪水呢?”

  “二百六十步有余。”

  木岩吸了口气,以婆雅军的速度,再有半柱香最前面的军队就能涉过溪水,可罗婆尼的第三将仍不见踪影,只有自己这一支孤军,待在山丘上不敢露面。

  两面大旗同时从山林中驰出,载旗的不再是旗手,而是战车。两丈高的旗杆上,绘有粉色花朵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飞舞,婆雅第三军精锐:第六将。

  另一面大旗,四个角分别是绿、粉、金、白四色花朵,旗杆镶嵌着兽骨,黄色的旗面上写着一个火红的“赵”字,正是第三军一品术师赵纹的骨旗。两面旗帜之后,是一杆大纛,高两丈四尺,最上方是镏金的枪刺,枪刺下方是一个圆形的羽盖,盖下垂着七条豹尾。这是战斗中唯一的号旗,大纛所指,就是进攻的方向。

  就在婆雅军大纛出现的刹那,一声号角声起,苍凉而高亢的声音直入云霄。

  正在行进的婆雅军不禁放慢脚步,朝声音传来处望去。前一声号角未歇,又一声号角响起,这次却是在右前方的山脊处。接着号角次第响起,每一声都相距数里,最后两声却是婆雅军后方。

  一名军士小声道:“队长,是不是四面都有敌军?”

  摩阎那呸了一声,“哪儿那么多敌人?少自己吓自己!”

  张也眼珠四转,一手紧紧按住腰甲。摩阎那知道他腰里藏着手弩,两江道本来是自己找到的驻营地,没想到与敌寇的第一场大战,会在这里发生。

  他朝前方望去,风雪下的两江道,看不到一名敌寇。

  号角声在山中回荡,纛旗下,赵纹在马上挺直腰背,拿起千里眼,朝远方了望。片刻后,他收起千里眼,然后一摆手。周围的亲兵迅速打出旗号。

  木岩看到婆雅军不同的将旗、营旗、队旗不停摇摆,杂乱中却有着严格的规律。接到命令,正中间的第三将随即停住脚步,左右两翼却加快脚步,迅速往前推进。不多时,婆雅军前锋便在距离溪水数十步的位置结成一个弧状的阵形。

  木岩咧了咧嘴,“这场仗有的打了。”

  婆雅军以主将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中央凹陷,两翼前出,形成如月如钩的阵势。主将可以从中掌控全局,随时调度。一旦敌军进攻,前出的两翼便能攻击敌军侧翼,是一种稳健的防守阵形。

  一直沉默寡言的钱少杰见到敌人突然兴奋起来,与先前那种沉静判若两人,跃跃欲试的道:“木头儿,上吧!”

  “不用急。”

  木岩虽然说的笃定,心里却忍不住发急。婆雅军已经涉过两道溪水,结阵以待,他们面前最宽的那道溪水这会儿已经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自己这一方却根本见不到人,婆雅军这样平推过来,自己这一千多人人就成了瓮中的死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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