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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节 浴血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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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岩一头栽到地上,地面竟然被他撞出一个丈许宽的大洞。陷马坑!脑中一闪,雪无极坐骑已经驰到陷马坑边缘,坑底一片削尖的木桩清晰可见。

  战马前蹄陷入坑内,身体重心前倾。雪无极挺起长剑一刺,身体拔起,但长剑撑不住下坠的坐骑。泥土倏地掉落,能看到木岩落在坑底,肢体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岩小子!”雪无极向坑下扑去。

  十几步外,那个肥壮的军官举刀喝道:“放!”

  数十枝利箭参差不齐地射来,雪无极的身体飞速旋转,长剑破袖而出将利箭挡开,一边如陀螺般朝坑中落去。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木岩抓着雪无极的后背,一边从坑中跃出,一边骂道:“死老头!想害死我啊!要不是老子躲得快,你那匹死马就把我砸在坑里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张也高声道:“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灭寇封侯!在此一战!”

  库鲁也提刀在手,吐气开声,“杀!”

  鲜血如雨点般洒落。刀光中,一条握着断枪的手臂蓦然飞起,惨叫声瞬间被刀枪撞击声和喊杀声覆盖。

  大斧带着沉重风声从一名第五军军士的背后斫入,肩胛顿时粉碎。濒死的军士扭过身来,另一只手一把拧住斧手的膀颈;接着他的手掌和斧手的脖颈被两道寒光同时斩断,双方救援的同伴再度搏杀起来。

  木岩浑身热血仿佛沸腾,每一刻都有无数死亡的气息蜂涌而出。生命像指缝间的流水般不停流逝,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在下一刻终止。

  柳子赢虽然极力保持镇定,神色也不禁接连数变,直到看见那支刚拼凑出来的杂兵挡住敌寇,他紧绷的心头才略微松开一线。

  周围的武将没人嘲笑他,这样惨烈的搏杀,寻常军士都望而生畏,他一个文官能坚持守在前线已经够胆色了。

  张承祥的雷法被对方一一破解,脸色越来越凝重。

  含墨子抱胸而立,细长手指微微拍着手臂,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倒是对手使出陷土诀陷住兽蛮营的兽人武士,让他露出几分兴趣。

  段干青羽等人已经歼灭第三支婆雅军,再度迂回,这次乔斯朗和罗婆尼两人悄然脱离队伍,仿佛在战场上消失。

  土山上的婆雅军阵形并不严整,但交手中智计百出,第五军大营无坚不摧的攻击被他们凭借土山地利和各种陷阱所克制,只能一寸一寸前进。

  终于,一名第五军军士踏上山顶,挥刀将一名营指挥的铁枪挑飞。

  那名武官虽败不乱,从腰间拔出佩刀,一刀捅进那名军士腹内,接着几名婆雅军围上来,数柄长枪同时刺进他的身体。

  “将士用命!唯我不败!”那军士暴喝着斩断身前的长枪,展臂将一名婆雅军搂在怀里,扭断他的骨骼。

  郭破虎面无表情,一刀将那名悍匪首级斩下,但后面的敌寇随即杀至,牢牢占据山顶的要紧位置。

  土山上意外出现的婆雅军让湿汉奴浓眉几乎打结,这时才稍稍平缓了些,吩咐道:“中军大帐!”

  旁边两架床弩已经绞紧,三道硬弓交叠在一起,正前方用来安装巨箭的弩槽此时换上箭匣,每一匣都有近百枝弩矢。

  “射!”

  三道弓脊同时振动,弓弦蓦然弹直,无数细小黑点从城头飞出,一瞬间越过两里的距离,盖住婆雅军的中军大帐。

  森严的中军大帐顷刻间一片混乱,几名武将被弩矢射中,倒地不起;一名穿着绿袍的文官中箭,更使得普兰•维萨与宪洗笔都跃起来。

  第五军军士迅速换上箭矢,一架床弩重新装上箭匣,另一架则换上三枝短枪般的巨箭。

  含墨子道袍一举,如大鸟般飞起,正在施法的张承祥却被巨箭锁定。铁制的箭锋撕开空气,仿佛一闪就到了面前。

  张承祥来不及施展雷咒,索性闭目待死,忽然面前空气一震,却是宪洗笔一把抓住巨箭救了他一命。

  “八牛弩!是八牛弩!”

  “柳钦吏被射死了!”

  “陈正将中箭了!”

  “陆将军遇难了!”

  众将叫喊声中,元大列叫道:“普兰将军!请立刻退兵!末将断后!”

  “混账!”普兰•维萨一脚把他踢开,厉喝道:“敌寇不足两千人!此时倾巢出动正当一战而定!”

  “普兰将军明鉴!此役纵胜,我军定然伤亡惨重,再难攻克东镜镇!”

  “谁要攻克东镜镇?”普兰•维萨狞然一笑,“灭了这些逆匪,东镜镇送给我也不要!传令!全军进攻!不许逆匪一人逃生!”

  战旗一面接一面的升起,从江畔直到东镜镇城下,婆雅军伏兵尽出。

  木岩这时才发现婆雅军比自己更孤注一掷,普兰•维萨抽空了山牧寨、金山所有人马,除正面的三万士兵和八个将阵以外,还调集十个将。

  昨晚的穴攻只是一次大规模佯攻,实际上是把这十个将都藏在地下,此时从土中跃出,立刻截断自己的退路。

  如果婆雅军这时攻城,只靠一个营的第五军军士根本无法阻挡婆雅军的攻势。

  但婆雅军放弃城池,选择野战,目的昭然若揭:普兰•维萨眼中的目标始终是第五军大营的旧部,根本没有在乎如何攻城。

  段干青羽等人又击破第四个将,毫不停歇地再次迂回。但婆雅军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

  这些军士已经接连超过他们本身八倍的兵力,但他们的对手足有十四个将,接近三万人,超过他们的二十多倍。

  段干青羽和徐破晓、秦武聚在一处,略一交谈,随即放弃第五个对手,移师朝土山杀来。

  王天军由攻转守,在土山前方列阵。本来留星寒带着一营寸步不让,抵挡他们冲上土山,这时却变成王天军寸步不让,防止他们与段干青羽的五个营会合。

  那处小小的土山成为战场的中心,库鲁也的军队几乎全军溃散,但他们终于等到援军。

  原本在后军的两个将开进战场,从两翼夹击。婆雅军甚至放弃围三阙一的铁律,只为了不让这些逆匪一人一马逃脱。

  木岩口中发苦,自己还是轻视他人的智慧。

  木岩吸了口气,喝道:“把术士和马匹放中间!”

  邝云衡、古松人、白鹭飞都赶到土山上,只有那名术士仍不断施展陷地术,将兽营的兽人武士困在战场一隅。

  “老邝!能下雨吗?”

  邝云衡不动声色:“能!先把天御宗那小子干掉!”

  天御宗以符运五雷成名,众人即使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要先看天御宗答不答应。

  木岩环顾左右,池饕仍在与那个兽人首领肉搏,留星寒、敖标在丘下与王天军对峙,湿头直属营的军士在两翼防守,能出手的只有自己和雪无极。

  “老头!跟我走一趟!”

  雪无极这会儿早已经没了脾气,痛快地说道:“好啊。”

  木岩扔掉已经卷刃的长刀,重新捡了一只在手中试着分量,一边说道:“雍和正,如果我没回来,部队就由你指挥。别光顾着拼命,要紧的是把人带出去!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往江边杀!”

  “遵命!”指着一边道:“下面有地穴!”

  这座土山是婆雅军挖掘地道时堆起来的,背面就是入口。从地道逃出包围圈似乎是个好主意,但木岩不这样认为。

  “我知道有地穴,可你知道通向哪儿吗?婆雅军敢把咱们引到这儿来,恐怕早就挖好陷阱等着咱们跳。”

  木岩闪身而上,叫道:“老头!跟我来!”

  木岩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从土山一路杀下来,这把还过得去的钢刀已经砍断,幸好雪无极替自己挡了两剑才抢了一杆长枪。

  没多久长枪陷进一名敌兵的肋骨,一时拔不出来,被人趁机斩断。木岩又顺手抢了一柄大斧,劈倒那名敌兵。

  能在如林的刀枪中活到现在,多亏自己突破金丹后期,虽然在修罗界施展不了全力,但身体对危险有种近乎本能的敏锐反应,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致命的攻击。

  但自己最大的本钱还是对混沌之气的控制。战场的死气浓厚致使精纯的混沌之气弥漫整个战场,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通过佛息转化成真元,似乎胀满丹田,气轮转动的速度已经攀至巅峰,仍来不及转化浓郁的真元。

  木岩本来应该在静室将混沌之气转化为真元,提升修为,但生死关头他直接催动气轮,一边消耗,一边不停补充。

  雪无极的修为也许与自己相仿,但论起耐战的韧劲,自己有混沌之气相助,足足将他甩出两条街。

  土山已经被抛到身后,迎面几匹战马奔踊而来;木岩挥斧抡出,斧刃呼啸着劈开马首,顺势将马背上的骑手腹部破开。

  飞溅的鲜血泼在脸上,几乎闻不到血腥的气息。自己整个人像在血里浸过一样,到处是浓重的鲜血。

  “喝!”木岩狂喝着掠上前去,将一名拦路的婆雅军头颅砍断。

  他正习惯性的准备厮杀,眼前忽然一空,多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婆雅军突然消失,几名士卒远远看着他,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惧意,忽然抛下兵刃,转身就逃。

  木岩发出一阵听不到声音的大笑。自己竟然也变成煞星,摆个姿势就能把对手吓跑。

  雪无极跌跌撞撞地过来,身上的道袍像被血洗过一样。他咧了咧嘴,露出像是要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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